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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人心不蛊

一个人,生活可以变得好,也可以变得坏。可以活得久,也可以活得不久。可以做一个艺术家,也可以锯木头,没有多大区别。但是有一点,就是他不能面目全非,他不能变成一个鬼,他不能说鬼话、说谎言,他不能醒来的时候看见自己觉得不堪入目。一个人应该活得是自己并且干净。

那时候看中了一台电脑,价格是8999,因为本身自己的电脑被雷击坏了内存条,不想拿去修,索性新买一台,用来晚上处理邮件和打打游戏,去逛了逛市场,觉得非常合心意,于是用手里的全部现金买下了这台电脑,手里变得十分拮据,每天吃饭都只能去食堂蹭蹭。

这天我刚吃完饭回到宿舍,一个蛮久不联系的亲戚找我聊天:“在吗,有事找你。”

“什么事”

“借我一千块钱,下星期之内给你”

“没钱了,周末才买了电脑”

“别扯这些了,很急”

我转身上楼,拿出周末购买电脑的单据拍了个个照片发给他:“自己看,周日买的,8999,我现真的没有现金了”

“你连生活费都不给自己留啊”

“我包吃包住的”

他着急的说道:“有的话帮我找两百,下星期之内一定还你,速度,帮不帮这个忙,不帮的话直说,我找其他人,现在很急。”

我沉默了一会回复道:“我没钱了啊,不是给你看了吗”

他气急败坏的说道:“远亲不如近邻,算是体验到了,不用你找了”

我和柳嘉延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他说道:“有的人是这样的,我问你借钱是看得起你,你不借钱给我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摇了摇头说道:“给我都气了你知道吗小延,我还是第一次明明白白的看到这么直白的有钱就是兄弟的做法,别人好歹还遮掩一下”

柳嘉延是我同学,那种同一个寝室打打闹闹一起出来的那种朋友,关系还是很铁的,所以我放心的向他吐槽着这个事情。

他之前的工作已经辞去,目前他的女友已经毕业实习阶段,他换到这个离的近的城市,离他女朋友的工作地点也就20公里,来这边租了个房,找了一份新工作,想要离着近一些,他跟我说过,他女朋友不喜欢他抽烟,我见过他分分合合好几个,我笑了笑说道:“大情圣,你也有今天啊,连在她面前抽烟你都不敢。”

那时的我不知道,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圈,别人经历过的,我也会经历,直到自己经历了之后,才明白,不是不敢,而是爱让自己不愿意去违背她的意愿,出自内心的想去尊重她,不让她难过。

柳嘉延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知道个求,韩十一,你一次恋爱的都不谈,莫非你以后要出家哦,整天搞那些酸了吧唧的毛笔字,埙什么的,你好好去谈个恋爱啊,你家里人都天天催你了,你莫不是真的准备以后去当和尚吧”

我咬牙切齿的从牙缝中漏出一句话:“你们这群老吊,天天叫我和尚这个绰号,哪有女的会喜欢我,再说了,哥们儿我搞纯爱的,哪像你们这群老吊,换了一个又一个。”

“别胡说哈,我每一个都用心去谈的哈,你不学学人家周州,以前二十多岁找了个三十的女朋友”

我嗤之以鼻的对柳嘉延道:“额,这个哪能比呢,我又没说我不谈,只是没遇到喜欢我我又喜欢的,过几年再说吧,不如待会儿我们去找他叙叙旧。”

周州是我原来高中租房的时候楼下的住户,那时我刚搬过去,正打扫房间呢,他从楼下上来,说了句:“你是新搬来的啊,来我帮你一起打扫,等下一起去上网啊。”

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起来,那年我十六岁,他十四岁,正是爱玩的时候,两个人天天打游戏,荒废了学业,后来我高中辍学,他初中读完,就一起去读了个中专,再后来又一起到了这座城市,我工作原因经常调动,他则是打一段时间工,休息一段时间,然后没钱了就找我借,借了钱,才又去上班挣钱,那时候我还在公司,还没有被外派出差,有段时间他天天去网吧,班也不上,我就骂他:“你这个叼毛,天天打游戏有个鸟用啊,这么喜欢打游戏,改天买台电脑回来,你开直播打,打好了也能多少挣点,挣不到钱的那段时间的话老子养着你,你这天天不找工作就这么去网吧打游戏,搞毛啊”

周州说:“好好好,改天去找,先借我点钱”

我无奈的摇摇头:“你这个鸟人真的是,拿去,赶紧找工作”

我知道,其实他只是没有找到每天安稳的像个机器一样的天天被钉在工厂干活的理由,他跟我之间的关系,只能说是我把他当作自己的亲弟弟那样对待,而他对我,也是半当损友半当作亲哥那样,我们刚出来工作没多久的时候,那时平均工资也才四千来块,说是平均,其实普通工人的工资也就两千多块,有次我生日他过去找我玩,我们出门吃完饭路过鞋店,非说送我双鞋,我也没客气,看着那双五百多的鞋说:“我要这双你看着办吧”

周州二话没说,从兜里掏出现金,直接买了下来,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收到来自朋友的礼物。

回想起那时候,总是感慨万千,我对柳嘉延说道:“说起来,我第一次和第二次被抓到派出所,都是跟他一起。”

柳嘉延诧异的看着我说道:“啊,你们怎么会被抓过去,你们两个叼毛,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我噗的一声就笑出了声:“哈哈哈,说起来也是倒霉,第一次是有治安去黑网吧抓未成年,我跟他两个人正在楼下上着网,吭哧吭哧进来一群治安,让我们全部都不要动,直接给我们一勺烩了,也不管我们成年不成年,现在想来怕是不是抓未成年哦,给我们折腾了几个小时才给放回来”

“那第二次呢,又是怎么回事”柳嘉延好奇的问道:

我捂住额头笑着说道:“第二次就更倒霉了,我们在那个小公司里面打工,就是那种一个公司只有几十个人,一栋楼很多家公司的那种工业区里面打工,然后有一天,警察就闯进来,给我们一个个抓着就带走了,也没说什么事,不让我们讲话,后来才知道,那个公司因为生产盗版手机,被别人老板告了,然后我们就被抓过来问询了,好家伙,我们这些小喽啰抓了有个屁用啊,抓老板去啊”

“然后呢,后面怎么回去的”柳嘉延问道:

“我们被抓去的时候那里全部被叫蹲在地上,然后一个个的去采血,尿检,录指纹,拍照,你是不知道,关着的时候,旁边栅栏里面有个家伙被双手拷着反背在背后锁地上,估摸着是个瘾君子,尿检结果出来,果然那个单独关的是个瘾君子,后面来了个女刑警,贼飒,一米七将近一米八的个子,一脚就给那个瘾君子踹到地上了,给我们吓的,哈哈哈,还好我们没被踹,后面一点多才确认我们没问题,又给一个个放出来了,走了一两个小时才又走回公司,真是惨。”

“到地铁站了,走走走,找他们喝酒去”

“别急先给他们打个电话,那几个叼毛你不知道啊”

坐着地铁赶到周州他们公司门口,又等了半小时,才见到周州和韩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