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隐患
“现在的‘我’，到底属于魔法少女还是堕兽？”
静静打量着眼前流淌的银流，少女眼底涌现无法说清的动容。
面对如此猎奇的问题，只怕暂且没有任何人能够给出答案。
可还是那句话。
能够轻易斩杀侍卫阶职堕兽的银杏，实力或许放在整个海川市里都不算弱小。
可跟蛰伏起来的堕日组织相比无疑是以卵击石，二者间的份量差了太多、太多。
“......不论再怎么说，魔具都是魔法少女的东西吧？”
银杏发出感叹，眼神开始有些闪烁。
没办法。
如果不这么想，那以她跟堕兽势不两立的性格，多半不会采取任何行动。
“嗒。”
伴随着青色的鞋跟站至了恬静的银流。
当中的深度谈不上惊人，只是恰好将脚踝的白丝所淹没。
【第二魔具开始融合】
做出决定的瞬间，魔种同样给了反馈。
像雪一样纯白透银的溪流，开始被无形的吸力所牵引，于翠青的倒影之间开始汇聚成了旋涡。
不同于先前的升华那么强烈，让魔种在寸寸崩碎里迎来浴火重生。
魔具的形成更似小火慢炖。
起初没有任何异样，一切都显得那么寻常。
可当进度深入，魔种不自觉涌出一股微妙的躁动。
“雪银跟银鳞一样，大抵都是差不多的东西。”
微微合阖双眸，身为如今银杏魔种的唯一合法继承人。她对自身状态无疑最有发言权。
问题就在于——既然都是同一种东西，为什么魔种给出的反馈都不尽相同？
升华。
融合。
魔种的判定标准有着什么依据？
内心颇多困惑。
可现在并不需要去臆测那么多。
银杏从始至终都相信，自己的困惑永远都会被时间一点点解答。
“嗤嗤。”
随着进度的积攒，银亮的积水开始逐渐蒸发了。
少女垂下澄澈的眼眸，察觉自己修长的双腿宛如根须，身躯则像是汲取水分的树木。
最后，当晶莹的雪银于最后一滴被吸收殆尽，翡翠般的魔种给出了反馈。
【第二魔具融合完成】
金黄的光亮从魔种深处一掠而过，就像黑暗里的流星。
“嗒。”
一样袖珍小物从中吐露而出，静静并列在了银杏粉嫩的手背——俨然是一片银杏叶。
只不过，两面色泽不尽相同，一面是天青石、一面是琉璃绿。
天青石那一端，烙印着环成了一个圆的蜥蜴图案；琉璃绿则是一只展开了巨大尾屏的孔雀，优雅而绚烂。
“......这一面似乎存在着瑕疵。”
左右翻转着全新的银杏叶，少女发现天青石色的那一面并不完美，就像是所缺失。
想想也是。
先前那堕兽还没能得及吸收就被自己给截胡掉。
哪怕它的体内，或多或少具备了冰渊蜥的部分能力。
只不过银杏内心十分明白。
如今自己这种双持魔具的情况，属于是苍鸢那种超等资质才拥有的特权。
她前面也感到奇怪。
如果真是所谓的‘原生态魔法少女’，又怎么可能会缺少这样一步？
“......可惜是跟堕兽有关的融合啊。”
发出了百无聊赖的感慨，少女继而将银杏叶握在了手里。
“唰。”
魔力一如怒涛灌注了进来。
色泽各异的银杏叶迅速产生了变化，一如先前那堕兽的尾屏膨胀、敞开。
跟通透的碧落有些不一样。
青绿相衬的全新魔具只能恒定保持着扇形态，无法在刃扇间遵循意愿肆意切换。
光从这点，听起来就似乎就落了下乘。
“试试效果吧。”
由于这次不在家里，总算是能够毫无顾忌的小试身手了。
否则，每次都要在实战里临场发挥，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右手将宽大折扇平举后，少女的身影一瞬间显得娇小了许多。
“呼。”
当向着琉璃绿扇面轻轻横挥了一下，便见狂啸的怒风宛如龙卷吹袭，将遍布殿堂的尘埃、以及先前坠地产生的碎石，悉数给横扫开来。
“威能不小啊。”
银杏微微一怔，脸庞出现了些许变化。
再度朝着天青石扇面一甩。
这次并没有狂风大作。
只见半空中出现了丝丝缕缕的白色寒气，很像隆冬季节在窗户留下的痕迹。
“呼。”
再度将孔雀扇面自下而上的大摆动，像是一根根利刺的寒气径直掠出。
“喀嚓——喀嚓——”
蓦地。
小半个殿堂都被冰封了去，像是陷入了死寂的埋葬。
“继承了那两头堕兽的各自能力么？”
银杏验证出这点后，内心颇为喜悦。
与堕兽战斗，能力方面不能决定一切。
反倒是手法、搭配，显得尤为重要。
可跟魔法少女之间，能力的对拼几乎无法避免。
这柄经由风与冰所集成的魔具——等同于拥有了两样全新的专属能力。
再者，能力之间的搭配绝对不容忽视。
‘失重’、‘增重’这种能力，单抡出来几乎像没有一样。
实际上在经历了魔种升华的银杏手上，可谓非同小可。
“碧落啊碧落，你现在一定也很想融合了吧？”
“放心，身为你的现任主人，让你变强是我的应尽职责。”
将另外一枚银杏叶揭下，少女口中一面念念有词，脑海又一面思绪急转。
“对了，差了忘记取名了......新的魔具既然属性偏阴，就叫‘黄泉’吧。”
就这样颇有见地的完成了命名，当视银杏线触及手背上的魔种情况后，面色一变。
——诶？我魔力呢？
先前还是鲜亮的魔种，此刻竟是小半部分都变得浑浊。
刚刚不过想着过下手瘾才挥了三下啊......
至此，少女总算醒悟过来。
敢情是自己把大招当平A了！
【若激化之力加深，则第二魔具获得对应强化】
下一刻。
魔种当中传来了少有的反馈，让银杏面庞略微一沉。
不动声色的将两枚银杏叶当作头饰一左一右的佩戴好。
正准备离去之际，却又是察觉昏暗的殿堂里存在有神秘的着光源。
缓缓走近后，察觉是一块漆黑古朴的石碑，上面同样是刻画着千奇百怪的图案。
可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被银色光点构筑的星象图已经黯淡了绝大多数的线条。当中更有一颗兀自熄灭。
“这个位置——该不会就是我在的地方吧？”
银杏眉头一皱，通过对应的色泽、对应的方位、对应的殿堂图标，严谨的猜测出了这一事实。
“从完整的几十上百，变得只剩十个不到了。”
重新睁大了眼睛，颇有耐心的细数着银色光点的数目。
少女内心有着强烈的不安涌现。
北岗区堕兽有进无出的谜团已经得到了解答。
是名为‘雪银’的特殊材质在吸引着它们彼此厮杀，进行抢占。
可如果——这里的雪银要是绝迹了呢？
身为像石油一样的不可再生资源，这恐怕是早晚都要发生的事情。
届时，若是没了雪银作为吸引力，树荫的堕兽又会何去何从？
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堕日就是这样给海川市留坑的吗？”
少女将眸光重新抬起，当中多了几分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