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之春雨霏霏

春记忆里的故乡，门前有鸡冠花，房后有菜园，远处有梨花树，近处有苹果园，小桥流水，青松树下乘凉。上学的时候要走过很长的一段路才能走到场部的学校，但故乡的书也只读了一年级，其父母随着改革开放的浪潮涌入省城打工，春也就开始了漂泊的人生。很多时候春总是在问父母为何要到遥远的省城来打工，过着漂泊的生活，而不愿在家乡有田有地的场里农耕。父母笑着对春说，你不懂。离开场里的农耕到大城市里找机会，改变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也是一代人的梦想。

所以在春6岁那年，父母带着春和春的哥哥辉搬到了省城，那一年春的父母也就三十岁出头，在此后的很多个年头，春都没有再回到过故乡。虽然春的父母是到省上来打工的，也就是改革开放时最早的那批农民工，生活的艰辛不言而喻，但春的童年仍然有许多的快乐的回忆。

省城的第一个家其实就是在父母工厂的旁边一排的平房，这排平房是解放前的美军驻地，因为村子的旁边就是解放前的飞机场，那一排小小的平房，有黄色的土漆刷的外墙，半圆的小窗口，房间只有30平方左右，只容得下两张床。虽然小了点，但对于初来乍道的一家人已算很好了。父母打工的厂主要是做钢窗的，父亲是钢窗厂销售员，母亲是钢窗厂的会计。钢窗厂的老板就是母亲的姐姐和姐夫。

春天敲开了窗子，风吹了进来，阳光也透过窗棂撒进了空气中，春二年级了，小学校在村子的最南边，名是学校，其实是旧时村里地主家的戏台，大门仍然保留着旧的宏伟高大，正门巨型的红柱子支撑着建筑的红墙绿瓦。走进大门有一个篮球场那样的大的院子，正对大门的是一个戏台，两边是全木的楼房，开学校大会的时候，校长和老师们就站在台上讲话，而学生排好队在院子里听。春所在的班在二楼上，她被老师安排在了靠窗的坐位。也许是年代久远的原故，这个位置的木墙有个条缝，冬天的时候北风夹杂着雪花从这条缝里钻进教室，直接吹到春的小腿上，春被冷哭了，同桌告诉了班主任，班主任是一位年长的短发女老师，穿着蓝色制式服装，她找了许多报纸，用面糊了很厚的几层，封住了缝，冬天的教室也增加了几许暖意，班主任姓张，这位张老师教的语文，她的课同学们都爱上，因为她会根据课堂上的发言次数，作业的完成质量等给同学们印小红花放在公示栏里，所以每周都能得到一枚小红花也是春努力学习语文的动力。与同学们的相处是愉快的，还交了一个朋友叫亚利，亚利热情胆大，带着春到学校后的一个小院玩，小院有一口井，井口被铁链封住，井口的铁链上还压了一大块石头。亚利告诉春，她说：“听村里人讲这里原来叫九龙寺，因为有一条坏龙被压在这个井里，如果打开这个封印，井里的坏龙就要出来祸害人间了，老师是不充许同学到这里来玩的。”这时上课铃响了，春跑回教室，从此再也不敢去小院里玩，很多年以后，春想其实因为是小学校吧，怕小孩们去井边调皮摔下去，大人们便封了井口还讲了这样一个故事来吓唬小朋友们好奇的心罢了。当然春的快乐不止上学，还有不上学的时候与小伙伴们的时光。因为这个地方就是春母亲从小生长的地方，所以春的外婆、舅舅、姨妈都在村里居住。外婆和舅舅住一起，姨妈住村东头，是村上第一家盖三层楼砖房的人家，也是村子里第一批富起来的人。姨妈家有四个子女，两个表姐，两个表兄，那个时候电视上正在播放《西游记》春与哥哥和表姐表兄们经常在一起玩电视角色伴演，而他们最喜欢的一个剧情就是偷吃人生果，因为当时表姐确实从钢窗厂里找到了类似于人生果一样的塑料瓶，就挂在铁加上当人生果道具了。表兄们很调皮，最爱到仓库里翻东西，说那有很多宝贝，不过其实大家最爱的就是从仓库里拿出来的粉笔，可以在地上写字，画画。后来大人知道，不许到厂里玩了。于是只能在家里玩，表姐又要偷拿姨妈的钥匙开了姨妈放在顶楼小屋里的花灯道具来，于是女孩们就扮起来，说说笑笑的好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