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自然
“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们。”在基地的食堂中，何隐带着第三中队的人员对着卢清带领的第二中队说道，“倘若没有你们及时支援，吾等恐怕凶多吉少。”
“不不不，我们是同一个战场上的战友，这是我们的责任，倘若错过了恰当的时机，损失将是不可估量的。”
“我需要为我之前不当的言行道歉。”林懿走上前说道。
“啊……你不提我都快忘了，林懿中尉，不过话说回来，今天你也是立下了赫赫战功啊。”
“这不仅是我个人的功劳，相比之下，秦妍灵中尉在这次作战中发挥着更大的作用。”
林懿一本正经的评价着，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谦逊，秦妍灵有些忍俊不禁。
“有什么好笑的。”一旁的唐海问道。
“难得见到林中尉这样的坦诚。”秦妍灵说道。
“我觉得……我一直都很坦诚。”林懿有些不解，这句话又令秦妍灵发笑了，不过其他人都不知道她为何发笑，林懿也不明白，不过这笑声也足以使他产生青年男性特有的幻想了。
“还是赶紧吃饭，好好休息一番吧，敌人预计很快又会组织起一次新的攻势的。”卢清总结道。
战争时期的间歇期总是宝贵的，疲劳的人们总是抓紧每一个瞬间喘息一番。吃饭——睡眠——战争，个人的生活就处于这样的循环之中，当然也会找点乐子，让时刻紧绷的神经短暂的舒缓一下，不至于把弦崩断。
“你说，第二中队的那个女人，不会对你有好感吧。”熄灯后，庄行在黑暗中调侃道。
林懿沉默了。
“喂，我说你啊，不要那么深沉啊，我觉得你两确实挺般配的。”
“好了好了，庄行，该休息了。”下铺的何隐提醒道。
“林懿不回答我，我睡不着啊。”庄行有些穷追不舍的说道。
出于某些原因，林懿不喜欢向别人透露内心的想法，这种关于男女情感的八卦话题尤其如此，毕竟，言语就像风，总是到处传递，而且不受控制。
“绝无可能。”林懿回答道，至少他表面上是这么说的，语气显得不容置疑。
“唉，真是可惜～”庄行长叹道，翻了个身便睡了过去。
夜晚的战场，显得格外的寂静。
天还没亮，士兵们便被广播唤醒，敌人会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发起进攻，在首日日月人抵挡住了莱茵人攻势，不过双方战线的距离拉得更近了，莱茵军将营地布置在山之阴，山丘阻挡了这支军队基地的视线，尽管通过航空航天手段还是可以完成对敌方兵力的预估，但日月的士兵却因此无法直观的把握敌人的规模了。这场战斗，迟早要转变为最为血腥而残酷的巷战。
接连不断的炮火声宣布了新的战斗的打响。星星点点的装甲部队从山丘上俯冲下来。炮火在空中划出弧形的裂痕，高速坠落在柔软的沙地上。在经过了一天的紧急的补给后，日月军的炮火比平日更为密集了。很快，无数的坦克便在弹雨中损毁、报废，其中一些则阻拦了后面坦克前进的路线。
正当日月军为战果洋洋得意时，一道无形的屏障突然从天空中快速展开，凡是经过的炮弹都被屏障所阻截，在天空中炸成了碎片。
约莫十几名圣堂骑士正站在沙丘上吟唱，这屏障便是他们的造物。传说这种古老的吟唱曾经让红海的海水一分为二，让摩西带领以色列人走出埃及。现在他又拦住了日月军强大的火力。
“该死的教廷，居然派来了如此之多的圣堂骑士，第一日的进攻难道是为了羞辱我们吗？”日月军的指挥部陷入了慌张。
“我们只能眼睁睁的放着他们冲过来吗，从来没有这样的战争，这算什么战争？”
“战争从来没有公平可言，我们只能做好我们该做的。”说话的是老参谋萧阶，“指挥官阁下，现在军队需要你的命令。”
“一步也不后退。”王进上将斩钉截铁的说道，他极力让自己显得冷静。“让他们见识见识日月人的战斗意志。”
萧阶有些失望的摇摇头，有的士官也对此感到失望，这么做只会浪费优秀的兵力。不过他们并不敢得罪这位权倾朝野的大人物。这些军人中的许多不了解的是，失败的责任最终会追究到他们头上。
“我反对。”一个声音穿透了沉默的指挥部。
“姓名？”上将说道。
“徐天行，少校军衔。”
指挥部传来了零碎的笑声，毕竟少校可以说是这里所有人中最低的军衔了。而徐家在日月尽管是士族，却并非豪门，并不为人重视。但尽管如此，徐天行还是在相当年轻的年龄获得了少校军衔，而这又为许多平民出身的军官所不喜。然而，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这时也只有徐天行提出了反对意见。
“你有什么意见？”上将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我以为应当将城市外围和城郊脆弱阵地的守军撤回城内，依托城市复杂的地形展开巷战，来牵制敌军的攻势。”
“年轻人，你的想法很好，但是战场往往要考虑多方面的因素，你的意见我会参考的。”上将力图塑造一种亲近下属的形象，言外之意也是请徐天行闭嘴。
“什么叫做参考呢？如果要下达命令应该现在就做吧。”徐天行仍旧有些不屈不挠。
“一个少校，在这里嚣张什么？”不用王进开口，便有人开始反对徐天行了，不过他们的反应也未必处于真心。而徐天行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的言语都很合理，却会遭到这样莫名其妙的反对。一怒之下，也就不吭声了。
尽管日月人打得很顽强，但在强大的火力网面前仍旧脆弱得如同一场薄纸，莱茵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攻下了城市的外围。
十字军机甲也一同冲入了城中，这次他们有了充足的火力支援，开始大肆破坏起来。
“出动机甲中队，两个一起上。”上将命令道。“昨日的奇迹将重现。”
“这样不可。”徐天行又在一旁反对了。
“下级对上级提意见，应该先报告。”上将有些恼火的说道。
“刚才的结果显示你的部署完全是个错误。”徐天行有些不顾一切的说，而王进则是面色铁青，简直要杀了这个口无遮拦的人。
“少校朋友，我看你是有些累了，不如先休息一会吧。”一名身边的人对徐天行说道，接着便在上将发威前，赶忙把这个人拖走了。
而另一边，八台机甲再次面对面。
“唉，这样的场景，我都有些厌烦了。”庄行说道。
“注意力集中，每一次战斗都要保持初次见面的警惕。”何隐在语音中提醒道。
紧接着，两个中队便开始执行常规战术，一种基于城市作战的新编战法，以周围城市的建筑程式作为障碍和掩护，进行高速的穿插包抄，而黑白无常是这套作战的核心，有了上一次的经历，他们已经愈发熟练起来了。在其他机甲的掩护下，黑白无常在战场中央翩翩起舞，很快便有两台敌方机甲成为了牺牲品，白无常的刀刃狠狠刺穿他们的装甲。
意识到局势的不利，十字军再一次选择了撤退，而日月的机甲中队自然是乘胜追击，林懿驾驶机甲飞快地猛扑上去，宛如追逐野兔的饿狼。可正当他准备掐断猎物的脖子时，一种无名的力量却将他拦了下来，动能机甲在地上摩擦出两道宽阔的痕迹。待林懿缓过神来，却看见一名圣堂骑士站在十字军2型的肩上，气流呼啸着他的长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