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道歉仙人の躬匠精神
九月初。
虽然名义上来到了秋天的季节，但东京的酷热远远没有结束。
结束暑假上学的JK们还是穿着俏丽的水手服，开往冲绳的度假航班一点也没有减少。
东京塔，红白钢筋的建筑下依然有人拍照。
挂着巨大灯笼的雷门外，200米长的仲见世商店街人挤为患，更不必提相邻的浅草寺。
东京的热闹和活力如同夏天一样持续着。
只有打工人在抱怨。
工作的不舒心会让社畜平等地厌烦一切。
索尼录音室里，声优们正在进行第二话的配音工作。
因为仍是夏天，尽管有空调降温，声优们仍然满头大汗。
这里面也有工作的原因，毕竟声优们需要站着配音来提高质量，还需要注意说话力气和技巧，一站就是一两个小时，比常人想象的要辛苦得多。
好在有了第一话的经验，配音如之前一样进行着。
只有一个人例外。
“呼……呼……”
在第二话有戏份的筱泽澪刚配完一段，整个人就虚脱了一般喘气。
录音人员这边还在按计划布置。
“这段录音完成了！”
“好的，下一段……”
“是！”
“非常抱歉，请让我休息一下。”
筱泽澪撑纤细的大腿发声，打断了如火如荼的现场。
“筱泽桑又来吗？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抱歉，只、只要五分钟……”
额头上流下豆大的汗珠，筱泽澪不断地鞠躬和致歉。
星野海开口。
“休息一下吧，抱歉各位，把配音的时间往后延续十五分钟吧。”
“知道了。”
众人不情愿地停下了工作。
这也难怪，因为录音室一天不只接一家的工作，每个项目的占时都定好了，临时延长会影响到后续的工作。
哪怕《舅舅》的录制本就是今天的最后一位，社员们依然会有不满。
因为着急下班啊！
换成任意一个社畜，眼看着要下班又被叫回去都得急。
星野海坐在收录室里，隔着玻璃看向里面的录音室。
筱泽澪坐在椅子上补充水分，主役日向阳子好心地给她递水，其他人也有在关心。
但大家脸上都有些烦躁。
两者间并不矛盾，关心筱泽澪是真，反感工作拖延也是真。
只是当反感超过了关心，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
“大家，工作餐到了！”
石川青子早有预料，此时带着自掏腰包买的外卖回来。
“辛苦了石川桑！”
“辛苦了！”
众人烦闷的心情因食物有所缓解，彻底停下了手头的活计，哪怕仍有抱怨的人也不得不拿起筷子说真香。
石川的情面已经香喷喷了，还能甩脸色不成？
外卖的内容是清一色的吉野家牛肉丼，是石川开车从附近的连锁店里带回来的。
“多谢款待！”
将混着蛋液的牛肉饭吃了个干净，星野海第一个离开了餐桌。
石川青子已经在等他。
她不仅给众人买外卖，还向事务所争取来了延长录音需要的费用。
“非常抱歉星野监督，筱泽这孩子实在是……”
这已经是石川第四次道歉了，三次休息各道歉一次，在一开始的时候也预先对全员们道了歉。
都快成道歉仙人了。
星野海有些失礼地想，石川青子能一步步走到如今的位置肯定有道歉专精的功劳。
但她的道歉确有意义。
虽然星野海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筱泽澪的体力之差还是超乎他的想象。
原定两个小时的配音工作，因为她一个人已经额外拖延了一个小时！
若是可以，星野海都想换人了。
但筱泽澪的声线很独特，实力也毋庸置疑，星野海实在不舍得换。
他看向筱泽澪。
远离众人，一个人孤单地坐在角落里吃着牛肉丼。
她吃饭的速度不算慢，但因为体力太差，吞咽实在快不了，咽喉也纤细得像是连吞下米饭都做不到。
实在太脆弱了。
她是怎么独立工作的？
星野海忍不住想，而后筱泽澪注意到了他的眼神。
少女将外卖放在一边，用小手扑了扑衣服上的油渍，小步走到星野海面前鞠躬。
“非常抱歉，星野桑。”
“给您和各位添了很多麻烦，我现在已经休息好了，保证可以完成今天的任务。”
声音一如既往地微不可闻。
稍一走神就听不到。
但少女自始至终依然保持着笑容，夹杂着自信和坚定的情感。
星野海的眼里只有工作，既然筱泽澪想要开工，那就尽早结束比较好。
“各位，尽快开始吧。”
“哦！”
半小时后，第二话的配音终于完成，众人终于解放。
下班前，石川青子又一次带着筱泽澪过来道歉。
“筱泽实在添了太多麻烦，如果星野监督有意见，可以换人……”
“青子！我能坚持！”
“别说胡话了，才第一次配音就这样，你之后怎么能行？”
“这事之后再说吧。”
星野海结束了两人的争吵，在目送中离开了录音室。
坐上地铁，被挤成罐头。
一个小时后，星野海回到了自己的廉租房。
他先是打扫了一遍屋子，又把垃圾装在黑塑料袋里放到楼下，等待明天垃圾车来收走。
然后他去街对面的“富士汤”公共浴池洗了遍澡，又换了另一套常服，将脱下来的衣服送到了留下的投币洗衣机里清洗。
虽然成了监督，但变化的事情不多。
星野海依旧没有多少钱，什么都要自己动手，饭也是能蹭别人就蹭别人的。
趁着等待洗衣服的功夫，他掏出笔记本。
目前的问题是筱泽澪体力太差，严重拖延了配音进度，还使得录音室气氛很差。
想要解决问题，最好能改善她的体力。
但石川青子早就注意到了这点，常规的锻炼体力办法应该都没用。
这种情况下最需要系统帮忙。
如此经典困境，伟大的系统父亲应该按套路般提供道具或方法，或者通过任务模式将解决方法隐藏其中，好让宿主一帆风顺。
但星野海召唤出面板，面板都懒得吊他。
“废物！”
星野海愤恨地关掉系统，转手在笔记本上写起前世祖国的一些锻体方法。
包括各种中药啊，养气功夫等等。
因为没钱，所以需要这些交给石川青子去破费。
星野海舒了口气。
虽然这些想法未必有用，但也比什么都不做强。
如果还不行，就只能考虑换人了。
收了衣服，星野海回家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