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月下竹林（二）死水
御门云树急忙拉起老人说：“我不是什么官差，我是来打听镇子最近一些情报的。”
说完御门云树从怀里掏出热气腾腾的食物。
“爷爷！是吃的！”一边依偎在老者一边的六岁女孩激动地喊着。
“都别动！！！”老人对着孩子们说。
随后老人睁大双眼警惕的看着御门云树说：“如果你想用食物来买小孩的还是走吧。”
“爷爷，我饿。”
“爷爷我们已经……”
“你们忘了翠翠是怎么死的吗？”老人这么一喊，孩子们蠢蠢欲动的心也按了下去，待着一边不在说话。
御门云树：“老人家，我不是来买小孩的，我……”
没等御门云树说完，老人冷笑一声：“我不知道你是什么目的，怎么会有人平白无故施舍食物给我们这些人，我告诉你，别看我一把老骨头，就是用牙咬我也能让你见骨。”
这时候，巷子里又走来一个孩子，正是刚刚拉着御门云树请求施舍的那个男孩。
男孩看到此番场景对爷爷说：“阿爷，这个人是我刚才遇到的路人，我看着他往包子铺走去的。”
然后御门云树也解释道：“老人家，你放心，我只是来打听最近镇子有人失踪的事情，绝无恶意。”
看到有男孩的担保，老人的眼睛这才有些许缓和。
御门云树随后咬了一小口手中的食物：“没毒，放心吃！”
“爷爷……”一边的女孩又用祈求的语气说。
老人最后点了点头。
之后御门云树把食物分给了众人。御门云树经过交谈得知老人名叫石田野原——之前是一位商人，刚才那个男孩是他的孙子小光，一家四口本来是其乐融融的，可是有一天小光的父母迷上了一种叫“神仙粉”的东西，后来生意也败光了，小光父母的钱全部用来购买那些东西。
后来小光父母无力购买神仙粉居然想把小光卖了换钱，石田野原带着孙子逃离了原有的村庄。
御门云树问石田野原：“那这些孩子怎么回事？”
御门云树望了一眼，这条巷子共有十几个孩子，唯一相同的是个个都骨瘦如柴。由于前几天还下了场雨，有的孩子满脸通红的留着鼻涕。
刚才的粮食根本不够，很快孩子们都瓜分完毕，有的甚至在泥地里捡起刚才掉落的食物渣。
石田野原叹了口气：“这些孩子大多都有相同的经历，他们的父母有的好像是加入了某种组织抛弃了他们的孩子；有的父母抛弃孩子后又在荒野看到他们的尸体……”
御门云树沉默了一会接着说：“我刚刚听您提到一个叫翠翠的女孩，她……怎么了。”
石田野原听到这个名字后痛苦的捂脸流泪。
原来，石田野原和小光流浪时遇到了一个叫翠翠的十八岁少女。她父母在外意外身亡，亲戚骗走了她父母的财产后又将她扫地出门，随后翠翠遇到我们和这些孩子，并主动帮助我们。
我们走过了许多村落城镇，四处乞讨。翠翠就是孩子们眼里唯一的光，每次最晚回来，有时带着一身伤有时带着些许泪，但一定会带来水和食物。面对孩子们，翠翠总是面带笑容地说：“会好起来的。”
在几个月前，石田野原和翠翠两人白天在一家好心的药铺老板那里打杂赚取微薄但也足够的食物，我们大家都以为好日子就要来临。
可是一天下午天快黑时，当石田野原和翠翠准备返回孩子们的“大本营”时，在路上遇到几个陌生男子，其中一个一脸淫荡的男子叫住了我们。
他们说有份差事具有高额的报酬，石田野原最开始想拒绝他们，可翠翠却说：“这里可是有官府的地方，量他们也不敢对我们做什么。石田爷爷，您先回去吧，孩子们还饿着肚子呢！”
石田野原还没等拒绝，那几人就把翠翠带走并赶走了自己。
可是，石田野原和孩子们等了一夜都没有见翠翠回来。
石田野原本想出去寻找，但怕夜里孩子们会出事。可能是由于长时间的劳累，石田野原不知不觉就坐在地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他看到翠翠衣衫不整地回来，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有消去，眼睛边已经哭的通红。
“爷爷，对不起……我坚持不下去了……”
之后等石田野原完全清醒时，发现面前只有一个钱袋。
之后，在镇子外的湖边，有人发现一双绣花鞋——那本是女孩母亲留给自己最后的东西，平时的她舍不得穿，听孩子们说，女孩想等到自己新婚时再穿上，可现在她不需要了……
隐隐约约还有一排泥脚印，逐渐走向湖中心。
石田野原再接下来的几天疯狂地在官府衙门前控告那几个畜牲的罪行。可其中有个人的父亲恰好又是有地位的地方长官。
石田野原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以扰乱秩序为由，被官差殴打……
御门云树望了一眼石田野原腰上紫色的大块淤伤，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石田野原还在哽咽：“我还记得有个孩子问她——我们会死吗？翠翠总是笑着说：未来，会……会好起来。可是……”
小光给石田野原爷爷一个拥抱，一边的孩子也偷偷留着眼泪。
御门云树沉默了一会说：“石田爷爷，您刚才提到的神仙粉是什么？”
石田野原回忆了一会说：“那好像是一种粉末，用于吸食后好像有致幻的效果。”
御门云树震惊：“这不是毒品吗？没想到古代就有了。”
“那为什么不向官府举报呢？”御门云树问。
石田野原叹口气：“年轻人，社会上的公平正义早就被蛀虫腐蚀了。官府的大人半年都没出现在众人面前，多半是躺在屋里也吸食这种东西呢。”
御门云树心想：“这种贩毒的勾当居然就在我的附近。可自己却无能为力……难道要找师父写信给产屋敷扫毒吗？这怎么可能。”
无奈，御门云树只能回归主题打听最近附近有没有人口失踪。
石田野原回答：“太多了，自从神仙粉的流入，有的人卖田卖房；有的欠下大笔费用无力偿还，被追债人抛尸荒野；还有的卖妻卖子，只为吸上那么一口……”
御门云树又问道卖神仙粉的人有渠道找到他们吗？因为现在御门云树严重怀疑这些贩毒的与鬼有着某些关系。
石田野原摇了摇头，记忆里他的儿子每晚出去很久取货，自己从来不知道这些。
御门云树听到后向石田野原道谢，随后就准备离开。
离别之际，一缕阳光透过小巷，照亮了御门云树的脸庞。
御门云树望着这些孩子说：“石田野原爷爷，小光，你们一定要坚持下去。”御门云树离开时，石田野原发现自己的破口袋里装着几枚铜钱——那是御门云树目前所带的全部。
湖井十二这边，他来到一间酒馆里。因为湖井十二认为酒馆就像是个锅，里面什么人都有，说不定能听到一些重要情报。
湖井十二找到一个角落里，为了融入环境他点了一杯酒，用舌头舔了一口，火辣辣的。湖井十二忍不住咳嗽，这酒居然那么难喝。
“喂，老兄，最近生意好不好？”湖井十二一边的桌子周围坐着三个大叔，其中一个秃顶的较为年长的男人问向一边瘦脸个矮的男子。
“就那样，最近的羊群数量不好，上面说……”矮个子男人说。
“喂，注意点，当心隔墙有耳。”第三个脸上有疤的壮男人提醒矮个子男人。
“你就是多心了，衙门里那个没用过我们的货？这里附近敢挡我们财路的坟头草都几米了。”矮个子男人不甘地说，然后举起酒杯一口气喝完。
年长的地说：“就是，现在不要担心这，今晚上咱们赶紧把货送到羊群手上，这笔钱我可要去城里找两个艺伎快活快活，哈哈哈！”
“行了，老头。我先去仓库查查货，你们也赶紧动身。”壮男人说完就离开了。
“切，扫兴的木头，要不是看你力气大好杀人，老子还要给你脸色！”矮个子男人等壮男人走后咒骂道。
“杀人？羊群，这里怎么可能有羊群，那指的是什么呢？”湖井十二在一边竖起耳朵偷听着。
“好了，走吧老兄，也就走个形式。”年长的男人劝说矮男子随后两人离开酒馆。
湖井十二眼看两人离开，刚准备追上去一边的酒保叫住了湖井十二。
酒保是个胡子拉碴的三十岁大汉，他漫不经心地擦拭酒杯一边对湖井十二说：“孩子，你最好还是不要追上去，他们干的活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