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特定的时辰
张西望一路往外面的街道跑去,随后站在街道上,将自己的感知散开,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他沿着小巷子一直走,小巷子是温柔苑的后门,刚才夏荷跳下去消失,在温柔苑引起了动乱,许多客人被吓坏了,衣衫不整地往外跑,此时后门就奔出了七八个光着脚提着靴子的公子哥,以及几个中年男子,连老头都有。
其中两个慌不择路地往这边跑来,差点撞上了张西望,张西望海认识一个,是昨晚的胡老汉。
“老伯,老当益壮啊!”张西望笑道。
“啊,是仙师大人……罪过罪过,我不知道您在这里,那个……那个昨晚送子涵去城主府后,都后半夜了,反正也睡不着,就拐这里……我要下地去了,先走了先走了。”
胡老汉老脸一阵通红,看上去很羞愧,不好意思解释,连忙跟着别人一起跑走。
“哼!恬不知耻的老东西!”
葛梦雨追了上来,看着胡老汉的背影,啐了一口,随即想起了自己刚才在温柔苑里的话,原本以为这人是个登徒浪子,没想到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又生出了愧疚。
“对不起,刚才不应该对你说那样说话。”她低声道。
张西望耸了耸肩膀,并不是很在意这个,而是看着后门一块草地,杂草丛生,隐约可以看见许多荠菜和香菜。
葛梦雨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夏荷会被盯上?”
她前世的时候,只是个对针线活感兴趣的大家闺秀,对案子不关心,她只记住了出事的人,而不记得出事的地点。
受害者发生的地点太分散了,二十八个地方,她不可能一一记住,有没有温柔苑她不清楚。
“献祭的时辰和地点都是有规律的,受害者基本都是在特定的时辰出事,这跟他们的命数相关。比如现在是巳时,目前二十六个受害者里,只有一个在巳时出事的,那么在巳时就一定会再出现一个受害者。”
张西望并不清楚那个人是夏荷,他的相面术还没有达到李淳风那么出神入化的地步,推不出人的生辰八字来,但他知道地点。
一天十二个时辰,祭祀二十四个,剩下的四个,来自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用来压阵,分别对应子午酉卯。
葛梦雨重生后干扰了祭祀,使得祭祀的目标都改变了,顺序也被打乱了,就与她认知的不一样,但总的受害者人数是不变的。
“刚才为什么不把夏荷救回来?”葛梦雨又问道。
“救不回来的,就算我拉回来,她还是会消失的,就跟子涵一样。”张西望耸了耸肩膀。
葛梦雨确实不懂得这些,但她也意识到张西望确实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或许真有办法解决她父亲的危机。
想到这,她又期待地看着张西望,或许这个小师叔祖就像是他的名字一样,会给她带来希望。
“现在二十六个,第二十七个会是什么时候?又是在哪里?”葛梦雨问道。
她知道第二十八是她父亲,还剩一个受害者不知道是谁。
“下一个地点应该是在那边街道,未时,两个时辰后,我先这边找找。”
张西望散发出魂力,在这片区域寻找着。方才他虽然没有拉住夏荷,但也在夏荷身上做了标记。
现在只要在搜寻那个标记就行。
葛梦雨也帮不上忙,只好在跟着她。
张西望一边走,一边寻找着标记,那股气息刚才就在那块草地下方往下钻,被拉到地下两里的地方去了。
“怎么会这么深?”
张西望一时间有些犯难了,两里地飞两步就到了,可是要让他挖两里深的话,着实有点麻烦。
他在四周寻找了许久,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密道之类的,可是毫无头绪。
很快就到了晌午,张西望还是没找到密道,太阳当空照,晒得草儿发蔫。
葛梦雨一直都在看着张西望,想要帮忙搭把手,可又不知道怎么搭手。
张西望抬头看了一眼太阳,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大意了。”
“怎么了?”
“现在是午时!”
张西望连忙往回跑。
葛梦雨也惊了一下,心中涌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立即跟着张西望跑。他们没有往城主府跑,而是直接去城门楼那边。
等赶到城门楼的时候,就看见葛尚德站在城门楼上,从城门楼一跃而下!
“不!不不!爹,不要!”
葛梦雨看见自己父亲从城门楼跳下去,也是惊呆了,她拼尽全力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想要去拉住自己的父亲。
但葛尚德整个人已经消失在了半空中!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是明天吗?不是明天才轮到他吗!”
葛梦雨站在城楼下,绝望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消失的地方,跪在了地上,整个人就像是崩溃了一样。
她重生之前,自己父亲是九月十五出事的,也就是明天,她一直都在想办法阻止这一切,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和她预想的还是出现了偏差!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她做了那么多,却最终还是没有办法阻止她父亲被当做祭品,努力了这么久,一切都白费了。
同样的事情在她眼前发生两次,让她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张西望欲言又止。
其实如果没有葛梦雨干扰,按照正常的祭祀顺序,她父亲确实会在明天出事,可是葛梦雨重生后,以为自己掌握了受害者名单,去解救那些人,结果祭祀的目标换了,祭祀的时间都和她了解得不一样。
葛城主一定会在午时被拖走的,但不一定是明天午时,也可以是今天。
葛梦雨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前世妖物把她父亲五马分尸,是因为她父亲在阻止妖物祭祀,被妖物迁怒,但这一世她父亲几乎都没有做什么,一切都是她在调查。
阻止妖物祭祀的,不是她父亲,而是她!
葛梦雨颤抖着身子,抬头看着张西望:“小师叔祖,求您,救救他。”
她能够倚仗的,只有这个年轻的小师叔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