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倒数第二给倒数第一讲课！

原泰，都察院右都御史。在李善长被罢免之后都察院都御史不在设置，由右都御史署理院事。

他是洪武朝的于谦。

“原泰啊，咱问你，你对皇孙朱允熥怎么看？”

“陛下可是要让臣说实话？”

“那当然！说假话咱治你的罪。”

“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

朱元璋冷峻的脸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那朱允炆呢？”

“洪武二十四年开始，皇孙允炆在朝中大肆结交，弄得满朝文武都是他的手下。”

“气势汹汹，大势已成。”

“你是这么认为的？”

“对陛下而言，他一点威胁都没有！”

洪武皇帝屡兴大案，已经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当年的胡惟庸更是手眼通天，可还是轻飘飘的被一句话解决了。

“可对于三皇孙殿下来说，这就是个大敌！”

朱元璋点点头，似乎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走到府门口刚要敲门，里面传来一阵对话。

“殿下，因为我的缘故，二皇孙已经将你视为对手，他手下众多，万不可小觑。”

“你说这句话说的多余不？”

“要不是因为你能有现在的局面？”

茹瑺：...

也是，按照他这个性子，怎么可能小觑人！

他甚至有一种猜想，就算对手是草寇，朱允熥是不是也会调集十万大军去扫荡。

“还有，你是这么看我那位便宜哥哥的？”

“势力庞大？”

茹瑺点点头。

门外的朱元璋很疑惑，对他而言朱允炆不堪一击，可对别人，那就是个庞然大物！

怎么感觉允熥毫不在意呢？

门里面朱允熥说道：“有一副对联，是最适合他的。”

“还请殿下赐教！”

“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

话音刚落，三人齐齐一怔。

不停回味这副对联中隐藏的意思。

朱元璋眼中则是闪过一幅幅的画面，心中叹息一声。

茹瑺心情澎湃激动说道：“殿下英明！”

原泰也心悦诚服：“殿下这么一句话，可要远远胜过微臣之前的评价啊！”

“微臣惭愧。”

朱元璋顿时哈哈大笑：“咱老朱家造反出身，没想到还能出一个文学家！”

“好！”

茹瑺听到朱元璋的声音顿时脸色大变，急忙开门跪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

“陛下，微臣只是来吃酒！”

“不用你说，一会锦衣卫就会告诉咱的！”

“是~”

“你先走吧，咱和允熥有几句话要说！”

宫中。朱允炆内心愤恨，今日为什么会杀出一个朱允熥呢！

他对外乃是谦逊好人，可却色厉内荏，一群内侍都战战兢兢。

“可恶！”

“殿下，黄先生来了。”

“快请！”

黄子澄，朱允炆的帝师，也是他最信任的人。

“黄先生，关于今日之事有何教我？”

“殿下急躁了。”

黄子澄老神在在，还让人给上了一碗茶水。

朱允炆一脸惭愧：“先生，现如今朝堂上只有我们一种声音，皇爷爷对我也是非常满意。”

“可这次突然杀出个朱允熥，你在朝上没听到么？皇爷爷可从没有用这种语气夸赞过我！”

“甚至...”

“皇爷爷还摸了他的脑袋！”

“自从父亲死后，他什么时候这样和善过？”

黄子澄依旧稳如老狗，这一点还挺像朱允熥的。

“可是殿下莫要忘了，这一切的前提是朱允熥没有分析错。”

“一旦他分析错了，所有的一切都会反转，皇帝之前对他有多和善，之后就有多残忍！”

朱允炆心中一点底都没有：“可他信誓旦旦，还有那么多奏折辅助，估计很难分析错吧。”

“为何我和他有截然不同的看法呢？”

“我倒是觉得，若不派兵，大同必丢。”

朱允炆对黄子澄的信任是无穷的，闻言一愣，急忙说道：“何以见得！”

“就凭也速迭儿有十万大军！”

“还有，朱允熥分析了一大堆，却忘了两个最重要的词。”

“气势！”

“嗯？”朱允炆不明白了。

“捕鱼儿海大战，凉国公蓝玉一举击败北元，逃亡的皇帝脱古思帖木儿被也速迭儿所杀！”

“也速迭儿是谁？是阿里不哥的后代！”

“当年阿里不哥和忽必烈争夺天下失败，现在汗位重新回到他们手中，这难道不是气势汹汹么？”

“十万虎狼之势倾巢而下，颇有当年陈友谅的气势！”

“就杨远那点兵，怎么可能守住！”

朱允炆闻言大喜：“有道理！先生果然大才。”

倒数第二给倒数第一上课。

黄子澄得到夸奖后更是得意洋洋。

可他忘了，陈友谅在鄱阳湖中被杀了。

“儒学中曾言，天命二字，不可忽视。”

随后他拽了一通四书五经，这就是黄子澄的本事，一个简单的攻防战竟然能扯到三皇五帝身上。

朱允炆越听越有道理，不住颔首！

“先生，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去皇上面前慷慨陈述自己的意见，等到战报到来！”

“一切自然明朗。”

在朱允炆眼中，若是给黄子澄一个扇子，他就和诸葛亮是一模一样的！

“嗯！”

“先生，孤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