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挚友
睁开眼,盯着梁柱许久,世界意识分裂造成的影响还未散去,导致容易多眠多睡,令我实在不想起身。
这是凤玖的房间,接管凤玖的身躯,此意识主动回归本体,算不得穿越者。
换身轻便的服饰,首先明确这具身躯重要的任务就三点,结交所谓的挚友,赢得新晋神女选拔武试,最后,3000岁之前死亡。这是我的计划,也是天君的阴谋,不过,就按我的性子,绝不可能只有这三点。
现在,提前完成第一项。
我整理着领子,回头,凝视一处被褥许久,驱动短矮的身躯,迈着短小的腿脚,从两米多的床上摸索出一间暗格,撬开机关,暗格中静静放着一只箭矢,箭头流光闪现,每一次出现都十分有规律,我可太熟悉这幅图纹了。就问谁能想到,这只箭矢与空间能力有关系。将其抓在手中,我悄无声息出了门。
一路上,万界大陆这处天地所具有的局限性,那属于人类世界最大的缺陷,令我苦恼,眉头紧皱。这的精神环境可以说是精神层面上的吸附值远远大于物质层面上的可求线索。
这一缺陷在未来会大大阻碍我的行动,我不可能将自己的水平与自身的维度憋屈地顺利现万界大陆神界的精神环境而下降到比我更低等的水平,哪怕这是属于我的世界,我也不可能让任何等同于这二者之间的关系在天平上呈现不平等的趋势。
边走着,边在一旁调动云镜自动为我播放起现神界的科普视角。
凤族有正常的昼夜更替,一大清早,直达射场,没办法,行宫内,非特殊身份不得佩戴武器,弓箭也算,所以要射出这只箭矢,我需要到达射场借把弓,我亲自去,自然不会白去。
精神源大开,不妨碍步伐,于云镜呈现,射场凤禾然的所有世已知信息一览无余。
我可庆幸凤玖没有玩伴,只有哥哥,算自家人的,好算计些。
看着不远处那小黑点人,我挥起双手,发出初次来到此次时空的第一件嗓音,熟练的模仿着凤玖的一切,又留了双明藏暗计的双瞳,保证凤禾然定会入局。
“哥,大老远就看到你了。”
凤禾然绷紧的肌肉一侧,扬起阳光地笑容:“小玖儿?今日怎的这么早起?”
“我今天捡到宝了,兴奋着,可睡不着回笼觉了。”
“什么宝贝,给我看看。”
听他还算自持的声音,我献宝似的将箭矢拿出来,双手举着递到他面前,生怕离我还有好几米的他看不真切一样。
凤禾然又向我走出几大步,脚步骤然停滞,凝视箭头上的花纹,又打量着我有些拙劣的演技,精明的眼神,还非要摆出一副子单纯样。
从一开始,我可就没有想着扮演凤玖,他们要知道这具身体的芯子换了,才会下狠手。
凤禾然微眯着眼,透露出一股子危险劲,那不是未知的宝物,那是凤族直系都有的保命法宝。
我歪了歪头,故意声量拔高,叫嚣着险恶的内心,炫耀着将凤玖‘吞入’腹中的事实,“二哥,你怎么了?”
他再向前两步,阻挡路径,弯弓搭箭,直指着我,肯定地说:“穿越者。”
我右手三指夹箭,半举双手做投降状,玩味似的笑着:“好嘛,不过去就不过去了,二哥作甚啊?”神色一暗,下一秒,右手指尖一转,连臂带手作弓,发力向左手方向直射。
凤禾然扯弓弦的手一放,却射在我身后足有十余米的柳树干上,柳树枝条惊动,而我早已化作一缕奇异的能量,连带着箭矢一同消失。凤禾然脸色阴沉,卸下弓箭,直奔凤皇行宫。
“父尊,凤玖她……”
凤禾然实在不知如何开口,默了默,才反应过来,恍惚一阵,轻声吐出三个字:“穿越者。”
凤溪搁下笔,他是神呐,凤族之内,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他。他有想过那只是凤玖又调皮,开的一个无足轻重的玩笑,但看到那双眼睛,他明了,太像狐族中人了。
凤溪如同一位真正的老父亲,痛苦地双手撑住头,凤禾然看不见高堂上父亲的神色,只觉得淡淡哀伤,围绕着行宫上下。
“你大哥他,或许不用死了,这件事不要告知你母亲。”韶烟她受不了。
凤皇后宫可不止有后位,后宫嫔妃众多,子嗣自然不少,继承人之位向来立嫡立长,却因儿时种种,后院不宁,凤宇凛注定是那个为自己弟弟走去无上之位而铺路的棋子,凤玖呢,有神女头衔,就一辈子安然无恙,现在,全都乱了。
凤皇放下手,久居上位的帝王之气重新出现在他身上,冷声下达命令:“不管她用那件法器去了哪儿,总该先知会上头一句,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儿臣领旨。”他心里也不好受,昨儿个还甜甜地喊他二哥哥的人啊,今早就全变了。
穿越者,给时空带去动乱的蛀虫,人人得而诛之,包庇者,其心可诛。
九重天宫,偌大的宫殿,只余天君,凤皇与那位司命,或者,保不齐哪个角落就有几双眼睛盯着。
“哦,依卿所言,那穿越者甚是猖狂。”
“予以时空动乱者,当诛,可那副躯体,乃臣小女……”凤皇坐其下手,拱手相告。
“我看见了,令爱并未举措失当,想起昔年那位天仙,也被称为穿越者。”他微微一笑,天君丝毫不摆架子,那张脸,年轻的过分,却绝非等闲之辈。凤皇面色更为凝重。“爱卿啊,我看不如将功补罪啊。”
凤皇客套推辞的话僵在嘴边,不得不应下:“天君此言,即为有理。”
“对嘛,那爱卿便请回吧。”
司命看上去人到中年,不似神祇,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领着凤皇往殿外去。
处于仙界的我,一边远远等待那商贩与在场两位凤族人交易完毕,一边在精神海内拉过云镜至身旁,重点关注那几位。
有挂为啥不用,我可不是闲着与梦魇赌输赢的,当然,也不会无聊地去在意天君把我当个乐子看,毕竟还有个梦魇,憋屈地只能看不能动。
双方达成交易,我撤去云镜,黑袍裹身,带上兜帽,闪身消失。
挤窄的小巷内,交谈声结束,双方正要离开交易点,快风呼啸,身形如鬼魅般地我从商贩身后飘过,两位凤族人顺随的目光猛地转回面前,商贩已然倒地,我再次出手,两息之间,小巷中就剩下了竹篓里用障眼法化作小兽的四位…落魄的神,和溅洒到处的血,她们实在没什么存在感。
双脚才落地,我作势要走,猛地被一只半狼半人的爪子抓住黑袍,我故作疑惑转身,掀去兜帽,那张还有点婴儿肥的脸映在那人眼中,可惜,那双眼睛并不清澈,我的脸啊,在她眼里,受她情怀所致,添上几分憎恶。
她脱口而出,满载怨念:“你是凤族人!”
“怎么?你恨我。”我眼含几分轻蔑。
一只比这更要兽化的手,搭上了那只紧抓着我不放的狼爪子,她的眼里是戒备。
狼爪子缓缓松手,放开。我话中的意思她们听得懂:我知道你们的真实身份,也知道凤族的锦卫黑衣屠杀你们全族,但跟我没关系,你要恨我,我只能杀你。聪明如她们,听得懂的。
我上移目光,竹篓更里面还藏着俩儿呢,看上去最像凡人女孩的那位,眼神暗淡无光,更像绝望,在哭,被另一位青色大鸟的羽翼紧紧拥在怀里。
我掏出钱袋,依旧不变的十两黄金,随手一抛,是施舍,这次,不是赎她们。
“为什么,要救我们?”无功不受禄,是那位兽化严重的小女孩,那眼神,我看了多少遍了?
“师傅说……除奸秉善,攒功德,我好人帮到底。”我转身又要走。
“恩人,能跟着您吗?”那只狼崽子大喊道。
“我不收弱小。”冷冷地声音虽是这样说的,我却又听下脚步。
“恩人,就让我们跟着您吧。”她小小的身躯翻过竹篓,咚一声,跪在我身后。
纵使我都表明知晓她们身份,还是要装作不懂得演下去吗?
我扔下一个木牌:“恢复人形再来找。”那是一家‘客栈’的通行令。
众神爱戴的神女一夕之间,悄无声息陨落,不见踪影,没有天君其中掺和,早就闹翻了天了,我不是傻子,心中明白但不说,瞒也别想瞒过我。
近些天有些不同,不同的是凤皇格外高兴,父女见面的次数都变得多了,日常听他一直念叨着:“我玖儿终成神女啊!”
这是倚门而望的表现,但对一个穿越者寄予厚望,他要搞事,也在演戏,毕竟我可从来没有狡辩自己在他们眼中穿越者的身份。
算着神女选拔之日,我有去那家‘客栈’看顾几回,也已经逐渐入戏。
神女选拔当日,九重天,强者如云,从下往上望去,巍峨的殿堂耸立云霄,光似照不进来,目光汇集形成滚滚黑云,不见影,不见形。
站在这,一目望去,谁维持信仰,谁嫉恶如仇,躲避目光的区别罢了。
“凤玖殿下去哪儿了?”
“凤玖殿下?何许人也?”
“这你都不知道,要说起凤玖殿下,啧啧啧,那是一顶一的好啊!可谓绝世天骄不染凡尘世俗!”
“对呀对呀,今日就是为此目的,特意来的。”
“何以言说?”
说书人一搭扇子,起唇侃侃而谈:“凤玖殿下,当今凤皇唯一一位嫡公主,从小到大,那是花容月貌,亭亭玉立,白的就像青丘宫里最美的玉石,要说起才能,那是三天都说不完,这么说吧!各路神仙会的看家本领,她打小就会,众神不会的,没见的,她也会!”
“啊,这番逆天,看来新晋神女便是这位凤玖殿下了。”
说真的,凤皇把凤玖保护的太好了,但我向来就是个能作的主。
……
我一身比武轻装,华丽又金贵,站立于高楼处,手扶石栏杆,一片喧闹尽收眼底,满含着希望的眼,颇有上位者风范,对这场武试极为期待。
“小姐,凤皇密信。”
一位身穿透黑带金锦衣的凤族人来到身后,脸上丝毫没有表情,可稍微颤抖的身体出卖了他藏着的恐惧,是凤族的锦卫黑衣,随时准备好为凤族牺牲的死士,凤族有战斗力强悍的军队,但他们是属于神界九重天的,是听命于天君的,唯有这一支,是凤皇的亲兵。
只见他双手托着一只精致小巧的信筒,筒身为黑色,雕刻着栩栩如生的七尾凤。
他一直低着头,就算这样也显得高大,直到我转身,白皙的手将信筒拿走,他才退居一旁,怎么都不敢挡了我的路。
背过喧嚣的众神,那一刻,仿佛与这再不相融,是背过了市井的繁琐,这灵力充沛,代替了风,纤尘不染的神界,金碧辉煌的殿堂,与之格格不入。
依着信筒里,纸条上的内容,是了,凤皇要有个理由把我逐出家门,没这么夸张,多少也是家庭冷暴力。
“何必呢?”我感叹着,隐晦地说出那蓬勃野心,“我的一年年一岁岁,不过给了我最敬重的故乡,我的一切,在将来都会成为后代接续传承的底气。”只是那时的我定会站在凤族的对立面,看着后代凤皇读着我的故事,不得不被卷进我的市场,这怎么不算传承?
善不是善,恶不止恶
话是我交还凤皇的我的态度,也是锦卫黑衣留下来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