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原初绽放
洛坎在店员第二次找他看稿前吃过晚饭前往市场，但却慢了一步没能买到活着的公牛，只买到了血豆腐。
他寻思着左右也要给公牛放血，血豆腐也是血，说不定也能用于召唤。
这种没有完全沿用前人仪式的做法不太安全，因此他不打算完成仪式，这次就只当是练个手，画一次召唤法阵提高下熟练度了。
另一方面，狮鹫骑士趁夜色袭击了看押帕瓦提的地牢。
然而当他们来至最深处时，却发现对方已经被带不死生物带走，似乎是被送去了亡语城西侧的某处。
意识到事态不妙的骑士们当即出发，一路跟踪不死生物离去时留下的痕迹，却依然没能在帕瓦提被送达目的地——一处仪式场前完成截杀。
城西，人血画就的仪式法阵中，奄奄一息的帕瓦提正被两只骷髅固定在正中。
而迪特里安则在外侧欣赏、检查自己准备多年总算派上用武之地的仪式。
他准备将帕瓦提转化做死亡骑士。
正常情况下，当一位不尝试赎罪的堕落圣武士死去时，黑暗力量就可以将这曾是凡人的骑士转化为一个可憎的不死生物。
但这种纯天然的死亡骑士比较稀少，包括迪特里安在内的许多死灵师都会尝试主动制造。
毕竟有哪个死灵法师能拒绝一个保留圣武士施法能力，不死不灭，被摧毁后过段时间就会重生，只有弥补罪恶或得到救赎才能安息的不死生物呢？
通过死亡与邪恶的魔力影响受术者的心智，在其失去理智濒临崩溃中完成转化，届时仪式魔法便可诱使其灵魂堕落，成为受死灵法师支配的死亡骑士。
“帕瓦提，最后再看一眼你的家人吧，这就是反抗我的代价。”
在执行仪式前，迪特里安仍对圣武士谋划终结自己统治的事情怀恨在心。
他遣人将马特家族上上下下十余口人尽数押解到了现场，准备用帕瓦提亲近之人的鲜血与生命来完成仪式最后的部分。
坚持多日仍在等待机会的帕瓦提面露异色，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看着自己的父母、兄弟、亲戚甚至连未婚妻都被不死生物劫持，随时都可能遭到屠杀。
一直以来紧绷的心弦几近断裂，就连思绪都陷入了停滞。
他不禁思考，成为圣武士与邪术师究竟给自己带来了什么？
是连七八个幽魂围攻都打不过的强大力量？
还是导致马特家族几近灭族的荣耀？
还是完全没能挽回的皇室荣光？
帕瓦提这才意识到，原来他什么也没有得到，也什么都做不到。
他近乎高阶职业者的力量是通过契约得来，与正统圣武士千锤百炼才砥砺出的能力大相径庭。
仅凭这种力量与真正精通死灵学派的大法师为敌，从一开始就没有半点获胜的希望。
“我……”
但有一种力量是现在的他唾手可得的东西。
“你想说什么？求饶吗？还是想拿我不久之后就可以强迫你毫无保留告诉我的情报作为筹码？”
迪特里安满意地欣赏着对方渐渐绝望与疯狂的神色。
“等待着你的只有一种结果，不过在那之前，或许我们可以先欣赏一下你的未婚妻被食尸鬼啃食后转化为新的食尸鬼的好戏。”
一边说着，老法师命令食尸鬼将帕瓦提的未婚妻从人堆里带了出来。
他姑且不算是精神变态，这么做主要是为了诱使圣武士绝望与堕落。
若无法对其造成足够的精神伤害，仍保留着坚强意志的圣武士很可能会无法成功转化，浪费掉他价值数千的仪式材料。
保留不死生物的自我还是获得一个被负能量折磨到崩溃的疯子，许多死灵师都异常纠结这个难题。
但对迪特里安这样的大法师而言，一切都会按照他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运行。
“动手。”
“帕瓦提！”
未婚妻惊惧交加地求救声彻底令帕瓦提下定了决心！
被精类宗主授予的奇幻之力以他的躯体为中心爆发，来自第一世界莫测的原初之力覆盖了半径几十米的范围，顿时令一小片区域的主物质面转化为狂乱奇诡的异界！
“怎么回事？”
绽放的原初之力将仪式场、不死生物与迪特里安尽数囊括其中。
突如其来的剧变令迪特里安大感震惊，当即准备施法控制局面。
但下一瞬间，他便感到自己身上的奇物、维持中的魔法与对那些不死生物的支配正在失控！
第一世界是太初龙巴哈姆特与提亚马特所创造的世界雏形，如今早已破碎成了诸界。
其中一块较大的碎片被一些精类半神获得，作为精类在妖精原野外的第二个家园。
那是一切事物每时每刻都在变化，充斥着混乱之力与正能量（指生命能量）的国度。
这东西与不死生物赖以生存的负能量当然是互斥的。
两三秒内，迪特里安所控制的不死生物便遭到压制，与死灵师间的联系亦顷刻断裂。
就在老法师全力压制自己身上愈发狂乱的魔法之际，利用「原初绽放」创造出机会与破绽的帕瓦提迅速行动。
在对自己完成了一次圣疗恢复伤势、提振状态后，他两拳打散控制自己的骷髅，连忙用它们的弯刀将效果被随机转化成「法术无效结界」的反魔镣铐取下。
随即毫不犹豫地将弯刀对准了自己。
“我帕瓦提·马特现在起放弃自己的王冠誓言，诅咒我的誓言与这个世界！”
与此同时，他竟利用自己伴随邪术师力量一同而来的知识开始主动完成迪特里安所布置的仪式法阵的最后一步！
“你在做什么！？”
死灵大法师盛怒下甚至都顾不上维系自身对魔法的专注，果断用法杖阻止帕瓦提接管自己的仪式。
但还未等他施法攻击，便遭到了自己身上那堆增益法术、防护法术等等效果在原初之力下转变得乱七八糟的狂野魔法的反噬。
转化死灵的仪式开始在「原初绽放」的干扰下进行，隐约感到此举能够行得通的帕瓦提毫不犹豫地贯穿了自己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