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恭迎我主
那个声音中带着不容侵犯的强势，在漆黑空洞中如雷鸣一般。
本达·森坎尼伸出一半的手臂也停住了，发出不甘的怒吼：“【堕落之神】路西法……你不是被封印进石像中沉睡了吗？”
那个声音没有回答，只是重复道：“退回深渊之门后，本达·森坎尼！”
“路西法！你司掌深渊之境，竟敢如此偏袒！”本达·森坎尼吼道，“这个冥神信徒杀了我后辈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出现！”
“小小神官，吾没有义务向你解释，”【深渊天使】路西法发出庄严道的回应，“最后一次警告，本达·森坎尼，回到门后，亡灵本体不可逾越深渊半步！”
那只巨大的手臂在空中握拳挥舞，还是不甘地缩回深不见底的空洞之中，再无半点声音传出。
路西法也果然没再追究，转而对科勒道：“我教信徒的孱弱灵魂啊，你暂且不属于这里，回到人间去吧！”
“额……”科勒试探性地问道，“您能送我回去吗？”
空洞中传来一阵呼吸，好像是路西法忍不住发出轻笑：“非凡者的灵魂，怎么禁得起神祇的目光？”
空洞中传来一阵扭曲的力量，科勒抬头一看，看向高处出现一只白色的小鲸鱼。
那只鲸鱼只有手臂长短，体型圆润，两侧长着宽大的鳍，模样像是抹香鲸，但头顶却长着一根螺旋状的独角，看上去像是某种鲸鱼宝可梦。
“抓住它的尾巴，【利维坦】会带你离开这里。”
“这小家伙就是利维坦？北地母神麾下的冰海眷属？”
“它不是你在神话记叙中认识的那只【利维坦】，而是它的子嗣，因为某些原因夭折，为了保护这孩子的灵魂，才将它投入深渊的怀抱！”
深渊中，听到这话的本达·森坎尼微微一颤，心中五味杂陈。
利维坦的孩子夭折，却能以灵魂的形态继续在深渊中生存，但自己后辈的灵魂，却当着他的面被彻底湮灭。
“这样啊……”
科勒抬头看了眼游弋的鲸鱼，心中思索片刻，觉得这个叫“堕落之神”的家伙好像还挺好说话的，干脆就不着急走了。
“您能不能告诉我您的身份，还有，这里究竟是哪？”
“吾乃【堕落之神】，又称【深渊天使】，是深渊之境的主人，冥界之主麾下的主神灵魂——路西法！”
“哦……”科勒点点头，“那这里就是深渊了吗？”
“不，你所在的黑暗空洞并非深渊，而是人间到深渊的缓冲地带。死者的灵魂会在不断坠落的过程中，逐渐褪去人间的负担，以纯粹的灵魂姿态投入深渊的怀抱，最后归于冥界之海。”
科勒满意地点了点头。
之前听到“深渊之门”这四个字的时候，科勒就猜到这里不是深渊。
不过为了能从对方口中诱导出更多的信息，他还故意说出一个错误的答案。
这是一种对话技巧，如果科勒直接问对方“这里是不是深渊和人间的中界带”，那估计那位路西法就只会说“是的”，不会把后面灵魂坠落的流程也说出来了。
“那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科勒问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冥神的信徒，对吾等深渊格外亲近，”路西法回道，“这也是吾愿意回答你的原因。孩子，你走在吾主的命途上！”
“是因为这个原因吗……算了，既然您这么说了，那就当是这样吧。”科勒摆摆手，“我没有问题了，下次见吧。”
“虔诚的信徒啊，吾即将再次陷入沉睡，下次恐怕无法再与你传达神旨了，”路西法似乎很久没有和人说话了，语气也是出奇的和颜悦色。
在暗处的本达·森坎尼越听越不是滋味。
这位堕落天使向来是以严苛、不近人情著称的，在深渊中颇具威望，哪怕是神祇的灵魂也不敢直视祂。
可祂在石像中沉睡了一个纪元，偶尔醒来后竟然性情大变，对一个小小的冥神信徒如此和睦，像个慈祥的长者……
这种反差的感觉，更让本达感到不寒而栗。
科勒耸耸肩，抬头看向高处的利维坦：“我该怎么上去呢？”
他尝试着“游”了两下，只见身形在空洞中一上一下，动作熟练且规范……最后回到了原点。
嗯……科勒根本不会游泳。
“唉！”他突然想到什么，尝试着调动自己的异能，想用冈格昆吾的锁链缠住利维坦的尾巴，把自己拉上去。
不过他还是失败了。
科勒这才发现，在这片空洞之中，所有的灵性、灵能、异能全部失效，唯一能调用的就是自己的灵魂力量。
他突发奇想，尝试着用灵魂力量来模拟现实中的冈格昆吾。
很快，漆黑的锁链从他手臂和后背涌出，科勒这还是第一次“看见”自己冈格昆吾的样子，有点像是章鱼博士，只不过冈格昆吾的顶端不是机械爪，而是一只苍白的人手。
“嘿！”科勒有些兴奋道。
没想到居然成功了！
这时，在高处游弋的利维坦感受到了科勒的气息，突然全身一颤，圆滚滚的身躯缓缓沉下，来到科勒面前。
“哈，发现我要用锁链绑你，所以害怕得游下来了吗？”科勒咧咧嘴，“滑跪得也太快了吧？鄙视你！”
科勒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摸利维坦的身体，想试试这个传说中的鲸鱼宝可梦是什么手感。
谁知他的手刚接触到利维坦的身体，这只小鲸鱼竟发出一声尖锐高昂的哀嚎，整只鱼颤抖不已，好像科勒手上带着电似的。
“喂喂，有必要反应这么激烈吗？我就摸了你一下而已吧，”科勒瞪大眼睛，“事先说好，你碰瓷我是没用的，我可没有鲜鱼喂给你。”
科勒举起双手，抬头朝着空洞喊道：“那位……深渊堕落天使之神，你的鱼好像要死了？”
漆黑空洞中没有传来回答，只有急促的呼吸声在空洞中回响，就连空洞本身都在不断回应。
科勒脸上微微一变：“什么情况……”
下一刻，路西法的声音中透出最卑微的虔诚。
“恭迎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