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来迟一步
“这个……或许你可以自己去问问。”科勒脸上带着从容的微笑。
“算了算了，我这个人怕麻烦，”汀妮斯从轮胎上跳下来，“既然凯瑟琳带你来找我，我也愿意给她一个面子。”
“不过事先说好，我不想和研究所的人打交道，并不意味着就和你是一伙的。我不去告发你，你也别把研究所的狗引到这里来！”
“乐意至极。”
车库里的气氛逐渐缓和下来。
凯瑟琳拍拍手：“行了，立场问题聊完了，那就开始干活吧！
汀妮斯，帮我把这辆车换个车换个壳子！”
睡衣女孩绕着那辆宝瑞礼车看了一圈，最后指着一处疑惑道：“就这块擦破了一点，你就要把整个车壳都换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奢侈了？上次给你换车机的钱，你可是拖了两个月才还清的！”
凯瑟琳回道：“不止要换壳，还要换个不同颜色的！”
“嗯？你不是最喜欢红色了吗？当初为了保留这辆礼车的原漆，你还特意让我进行改装……”
汀妮斯说到一半，很快反应过来：“明白了，你是要完完整整地换一套外观。”
凯瑟琳点点头。
汀妮斯转过身，搬开那堆比她还高的轮胎，露出藏在轮胎下面的操作台。
她用力握住自己的左手食指，“咔嚓”一声拔了下来，露出一截精巧的钥匙。
汀妮斯把食指插进操作台的钥匙孔中，拧动半圈，整个车库开始微微震颤。
“咔吱——”
齿轮和铰链的交错声从地板下响起，屋顶的探照大灯倏然亮起，墙壁里传来淡淡的红水银的味道。
科勒皱了皱眉头，这是红水银的味道，之前车祸的时候闻到过，但这个房间里的气味更加浓厚一些。
凯瑟琳看出了他的疑惑，主动解释道：“礼车使用的能源是经过炼金术稀释后的红水银，也被叫做红汽油。
而真正的红水银，或者说红水银原液，管控十分严格，在市面上也极少流通，哪怕是在神秘学圈子的黑市上也几乎见不到。
而且私自炼化、倒卖红水银，都是违法行为，会受到来自研究所的追责。”
汀妮斯接道：“没错！目前研究所是唯一拥有合法炼化红水银技术的组织，这也是研究经费的主要来源之一。
有人说红水银是神赐的能源，相传那位【黄金与机械之主】的身体里就流淌着【原初】的红水银，我们目前使用的这些，都是从祂的血液中稀释出来的！”
科勒挑了挑眉：“那厂里的这些……”
“唉！”汀妮斯竖起那根钥匙手指，左右摇了摇，“我一个研究所的前科员，储存些红水银也很合理吧？”
科勒笑了笑。
看来这位修车厂老板的底子也没那么干净。
虽然走私红水银的罪名和自己比起来不值一提，不过这样一来，他反而更加放心了。
厂房里的地板向两侧分开，露出地板下面的运输履带。
随着履带运转，机械的噪音在地面下不断回响，那辆红色宝瑞礼车也四平八稳地沉入地下室中。
“哇哦……”科勒眼前一亮。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修车厂，自动化竟然达到这种程度，已经有点现代科技的味道了。
当然，这间修车厂肯定有它的特殊性存在，科勒还没有天真到认为这就是工厂机械化的常态了。
如果这个社会的机械化真的发展到这种程度，那自己来的路上怎么还会看到那么多面容憔悴的小作坊女工？
汀妮斯看见科勒惊奇中带着赞叹的表情，也得意地昂起头来。
说实话，她对这位突然拜访的客人没什么意见，对方甚至还给自己送来了一辆无比珍稀的贵宾礼车，也算是自己的大客户了。
不过有些话，汀妮斯还是习惯一开始就讲明白，免得以后遇到麻烦。
凯瑟琳朝着科勒招招手：“走，我们去楼上喝杯茶吧！”
汀妮斯摆摆手：“很不巧，昨天晚上为了研究那辆大家伙，我把家里所有可以提神的存货都干完了。”
“没事，那就随便参观一下。”
“有什么好参观的？”汀妮斯神色一凛，“等等……你到底想干嘛？”
凯瑟琳咧咧嘴，露出一个清纯的笑容：“嘿嘿，我想向你借样东西。”
“呵呵……”
“嘿嘿……”
“什么东西？”
“墨本赫的面具！”
“我就知道！”汀妮斯气呼呼地踹了一脚地上的轮胎，“我就知道你这么早来敲门，肯定不光是为了改车！”
“该死的！我从研究所出来的时候总共就只带了这么点家底，你为什么盯着我一个人？为什么不去找克里斯蒂娜？”
“她一个臭码字的，哪有你资源丰富啊！”凯瑟琳双手搓了搓，“汀妮斯，我的好闺蜜……”
“少来！”
“别这样嘛，我们可是异父异母的好姐妹……”
“别逼我骂你……虽然我知道我骂不过你。”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凯瑟琳收敛了自己的神态，指了指科勒，“我是给他要的！”
“他？”汀妮斯面露疑惑，“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的事务所不是正好缺人手吗，我想收留他，让他在我那里干活！”
“凯瑟琳，你疯了吧！”汀妮斯瞪大眼睛，“收留一个被研究所通缉的疯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拜托，难得有这么刺激的事情好不好！”凯瑟琳耸耸肩，“而且不是你和我说的吗，研究所的科员都是慢吞吞的树懒，每次行动都会来迟一步。”
“但这也不是你作死的理由啊！你以为自己是在玩什么紧张刺激的猫鼠游戏吗？你这是玩火自焚！”
凯瑟琳眨眨眼睛：“可听说他是S序列的非凡者哦。”
汀妮斯一怔，顿时陷入了沉默。
凯瑟琳舔了舔嘴唇，调皮一笑。
她太了解自己这个闺蜜了，汀妮斯是绝对没办法抵抗珍贵素材的诱惑。
哪怕被研究所除名，她依然是个无比狂热的科员。
汀妮斯犹豫半晌，最后一咬牙，把自己手指上的钥匙摘了下来，丢给凯瑟琳。
“床头柜后面的隐蔽式保险箱，破解阵法后就能看见，密码你知道的！”
“收到！”凯瑟琳一把接过那根手指，拉着科勒往二楼跑去，在楼梯上还不忘回头给个飞吻，“爱你呦！”
“唉……”汀妮斯翻了个白眼。
她先是把地上散落的轮胎放回原位，随后前往工作间。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卷帘门外又传来一阵敲门声。
“开门开门！”门外传来雄厚的喊声，“我们是研究……啊不对，我们是这块的片警，例行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