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交易
“很热吗？”
维恩看着萨顿额头上的细汗，有些捉摸不定。
对方的反应实在谈不上正常，不仅神神叨叨的，现在更是眼里冒着火星。
“有点……还好。”
萨顿笑着，又将刚解开的纽扣重新扣了回去，
“只要你想，你也能成为权贵中的一员。”
“你还不明白自己身上有着多大的价值，但我会告诉你。”
无论是财富，尊敬，还是女人，到时候对于你来说，唾手可得。”
萨顿越说越起劲，脑子里一片空白。先前想好的话术全都成了废品，不知被丢到哪个角落。
真正翻身的机会摆在眼前，萨顿无论怎么压抑，都没法恢复冷静。
“那么代价呢？”
维恩神色警惕。
天上掉馅饼，一般不是骗子就是传销。
对于萨顿的目的，接收完拉尔夫留下的灵魂碎片后，维恩多少也有些猜测。
如果说在这个世界，能让人在短时间内一飞冲天。
那就只有角斗了。
一名顶级角斗士的出场费，高达约两万兰姆币，几乎相当于一名普工二十五年的工资。
要是战死了，举办方还要出高价赔偿给角斗士的经纪人。
赔偿金通常都是天价。
最重要的是，在角斗场中，一视同仁。
无论你之前是平民还是贵族，无论你是腰缠万贯还是穷苦潦倒，都可以选择成为一名角斗士。
理论上只要你一直赢下去，就能实现阶级跃升。
而且对于自由角斗士来说，伤亡率也远没有那么想象的那么高。
绝大部分对决中，双方都不会刻意下死手。只要不是消极比赛，审判结果通常也是仁慈。
能通过角斗改变自身命运的也不在少数。
因此即便有着死亡的风险，角斗士这一行业，依旧是个香饽饽。
甚至推动了各个角斗士经理协会的产生，以帮助举办方选拔更加优质的角斗士。
拉尔夫就是其中最好的一个例子，尽管他的战绩并不好看，多次输给对手。实力也算不上强。
但是在经纪人的包装下依旧能在各大角斗场上活跃，其血腥暴力的战斗风格广受好评。
每年的盈利极高。
“让我做你的经纪人，以我的名义出战角斗。只需五场，不，三场！你就能改变人生。”
萨顿递出先前交给卫兵检查的文书，
“你的角斗士契约已经被我买下，准确来说，我们现在应该是合作伙伴。”
“你有代理资格？艾萨克？渡鸦？”
维恩接过文书，仔细地检阅一遍，接着又打量着萨顿。
文书没错，明确写着将维恩转让给渡鸦角斗公司代理，负责人是艾萨克家族。
底下还有总督的火漆印章，即可生效。
实际上，他现在已经是萨顿名下的奴隶。
角斗士代理资格可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
光是把这个资格转手出去，都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足够萨顿正常生活二十年了。
“东西在这，自然错不了。艾萨克是我家族的姓氏。”
萨顿拿回文书，郑重地叠好放进上衣口袋。
“那为什么是我？”
维恩沉默的点了点头，开口问道。
这是他最大的疑问。
对于维恩这种奴隶籍来说，之前的好处就不成立了。
正因为自由角斗士没法给观众最为赤裸的刺激，所以才需要他们这种奴隶来填补这部分的空缺。
被贬为奴隶角斗士，是仅低于死刑的刑罚。绝大部分都会在一年内死去。
安排角斗，大多也只是作为消耗品。面对拉尔夫的角斗，就是如此。
如果不是有维恩这个意外，这场角斗便会是拉尔夫的表演秀。
能从角斗中活下来获得自由的奴隶寥寥无几，更不用说谋得其他好处了。
想要从奴隶角斗士向上爬，谈何容易。
就算是想造星，维恩绝对不是好选择。
既然能有代理资格，就不愁有前来报名的角斗士。
“你还不明白？告诉我，你想成为那群人吗？”
萨顿指着场外，忽地大声咆哮道，像是被突然点燃的燃料桶，
“每天除了吃喝，就是将手中的余钱砸在角斗又或者是什么其他东西上面。
连自己每日忧虑的原因都不知道，只能朝着四周挥霍情绪，来填补心中的空洞。这是你想要的未来吗？”
维恩摇了摇头。他能想象萨顿口中的生活，如同行尸走肉。
“我萨顿，就是饿死在街头，也不要成为别人口中的笑料。
被那些贵族指着作为反面素材教育孩子：‘如果不努力就会变成他这种人。’”
维恩再一次看向萨顿，眼前男人的气势忽然变得高大起来。
“一个普通的角斗士，什么都改变不了。再来十个，也不够！我需要的，是你。是你这样的人。”
“想想吧，一个从奴隶身份爬上顶峰的剧本，是不是足够振奋人心。我萨顿要造的，是角斗历史上最大的星！”
“机会就摆在你面前，要是你不愿意，只想当个普通人，哪天死在某个角落。我现在就可以把契约作废。但如果你答应……”
萨顿气喘吁吁地伸出手，眼中光芒闪亮。
好像真的看见了那个英雄的时代，属于维恩和他时代。他又能再次举杯，共饮美酒。
“还是谈谈分成的事吧。”
维恩撇了眼萨顿伸出的手掌，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一个瞬间，他确实动心了。
在拉尔夫的记忆碎片，他确实看到了通过角斗向上攀爬的可能性。
就算萨顿是在利用他，他也可以通过萨顿获取更多情报。
在角斗场上，他便能合法获得灵魂碎片。
对于这个世界，他还有太多的未知。连他自己身上的谜团都还没有弄清楚。
不选择萨顿的路，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而且萨顿嘴上说的漂亮，会把契约作废。但这并不会改变维恩的奴隶籍身份。
一名没有庇护的奴隶，只怕第二天就会被重新丢回角斗场中，作为可消耗资源。
重活一世，维恩也不想过上东躲西藏的日子。
权衡之下，答应萨顿就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就算答应。也不能现在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