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麻烦上门
感应着自己的身体，周易新来时的迷茫消散，虽然如今修为太低，无法准确感应自身具体根骨，但看这灵机饱满的程度，至少也得是个上等。
有这根骨，如果这具身体年轻个几年，那么随便找个宗门，那些长老宗主都得抢着要。
只是可惜，自己如今已是二十四岁，而且经历不少，过了宗门愿意培养的年纪，贸然过去，肯定会被拒之门外。
对于那些门内有修行第三阶，第四阶高人坐镇的庞然大物来说，忠诚与归属感，往往才都重要。
不过对于周易来说，加入宗门倒也不算十分必要，上一世自己算是快要踏破天门的存在，各类功法记忆里都有不少，宗门对自己最大的优势并不存在。
脑中思索，周易忽然察觉外面的嘈杂中有一道往自己而来。
还没等他回神，下一刻，那扇破旧的木门被人暴力踹开，咿呀的悲鸣中，几个光是看着就容易联想到黑恶势力的家伙挤了进来。
“小子，还记得你爷爷吗？”
戏谑的打量了一下周围，为首的人身穿黑色长衣，左额一道狰狞的刀疤直达嘴角，说话时不住抖动，望向周易的眼神就像老虎打量兔子。
“自然记得，这不是黑牙堂第八把交椅，黑风手许印吗？”
周易冷静的回了一声，屋中气氛顿时一滞，后方那两个跟班脸色也随之古怪起来。
清河坊外坊都知道，黑牙堂一共只有七把交椅，坐在上面的全是练气后期的人，而这许印修为只有区区练气五层罢了。
可此人仗着背后的黑牙堂嚣张跋扈惯了，平常最是高调，所以也被人嘲为第八把交椅。
但是，你骂人也背着点啊，哪有指着人鼻子骂的。
果然，周易话音刚落，许印一张大黑粗脸便涨的通红，料想这里不是在坊市里得收着点，今日眼前小子不少点什么他都不信。
“哼，一月不见，倒是牙尖嘴利了不少，就是不知道那要还的七十块下品灵石，你什么时候可以还上？”
强行收敛起怒意，许印阴测测的问了一声，当时周易来黑牙堂借灵石时可是没有任何抵扣物，理所当然的，他这个人便成了债务的抵扣物。
到期还不上灵石，他这个人就是属于黑牙堂了，届时是送出去当劳力挖矿，还是打上奴印供人消遣，就完全凭堂口心情了，而且坊主那边也不会管。
想着，许印又抬眼扫了周易几眼，之前倒是没发现，这小子长得还挺标称啊，内坊那些修行采阳补阴的贵人肯定有兴趣。
心底无端生出寒意，周易清楚对方这眼神是什么意思，分明是觉得自己还不上灵石，要当做商品处置了。
克制住心里想动手的冲动，这个距离他要是全力以赴，有心算无心下自己有三成必杀的把握，但是一但失手便是万劫不复。
而且，杀了他也无用。
于是深吸一口气，周易冷静道：“我借灵石是一月两天前，而我借的期限是一个半月，所以那七十块下品灵石，应该还有十三天才要还吧？”
说完，周易盯着对方，想观察对方反应，没成想三人脸皮一抽，俱都不可置信的大笑了起来。
盯梢的人可是汇报了，这些天这小子一直花天酒地，借出去的灵石估计都扔进销金窟里了。
还？你拿什么还！
“不过嘛……”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许印还是很大方道：“是还有十三天，我们黑牙堂最讲信誉，不会搞那些提前催收的把戏。”
说着，他抬眼示意左右，居然真的一副要离开的模样。
但是，就要他即将要走过那门槛时，许印又扭过头来，猥琐的目光落在周易人中。
“嘿，小子，不过你若是肯提前来我黑牙堂，这几日内坊正好有位贵人缺个新宠，你这姿色去了，指不定还能飞黄腾达呢。”
说罢，他也不看周易的脸色，左右手一抱，却是大步离开，徒留刚才被他暴力踹开的木门被冷风吹得继续咿呀作响。
“许印吗？”
眯了眯眼，周易记下了这个名字，随后上前将木门关紧，接着想起了什么似的，扭身就要往里屋走去。
可没走几步，外面砰砰砰的，又传来一阵敲门声。
“有人在吗，赶紧死出来开门。”
许印折返回来了？应该不是，那家伙绝对不会有耐心敲门。
心中迟疑了一下，周易还是上前将木门打开。
确实不是刚走的许印，站在门外的是个留着络腮胡的中年，身上修为与周易相差仿佛，只是身上黄袍上的一道云纹尤为惹眼。
这就代表，人家是坊主的人。
“这门怎么开的这么慢。”阴着冷说了一声，中年脸上尽是不耐。
“刚才我好像看到黑牙堂的人了，怎么，他们对你动手了？”
“没有。”如实回答了一句，周易其实知道自己就算说是对方也不会怎么样，没个死亡伤残的，他们才不会管呢。
外坊的散修对此间主人来说，不过一茬茬韭菜而已，长好了就割点，长不好，黄了枯了也随意，反正明年又会出新的。
“哦。”果然，中年也只是冷淡的应了一声，随后追问道：“那这个月欠的地租，你什么时候交？”
“三日之后。”闻言，周易果断的报出一个数，而中年见对方这样子，也没有再为难，只是冷哼一声，向着与刚才黑牙堂一行相反的方向离开。
关门，屋内再度寂静，但是，周易内心刚才因为天赋改变而隐约的自得感却是消失殆尽。
前世通天修为早已是泡影，如今重新开始，还得先是稳扎稳打，徐徐图之，且不可有半分骄纵之气。
心境转变，周易整个人变得宁静，转过身，打开了刚才没有开启的内室。
是个三丈大小的正方形房间，正中间摆着个铜鼎，其中有凹槽连接下方一个个造好的模具，在这些东西的右边，铁砧，镔铁锤已然落灰。
这里，是周易未醒之时，原身曾经使用的练器室，从前，练器也是他赖以生存的本领。
可惜，后来修为停滞，年龄增长，心灰意懒下，他也许久未来这里了。
只是值得一说的是，即使是到了求死的边缘，原身居然也没有想着将这套东西变卖，如今，倒是给周易留了一条路。
他要，重拾之前的老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