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折磨
我缓缓在女孩的面前蹲了下来,“那你告诉姐姐,你想去上学吗?”
女孩咬着下唇,没有回答,弯腰抓起地上的毛绒吊坠,转身就跑了。
那瘦瘦小小的身影只在眨眼间就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我想着她身上缠着的纱布,又看向一旁的艾草水和柚子叶,只觉得讽刺。
可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我和宋佳不会在寨子里久留,就算是触手干预,也只是指标不指本。
与其给了这些孩子希望,倒不如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没有希望,也就不会失望。
而与此同时,一路狂奔出吊脚楼的女孩,小心地将毛绒吊坠藏在了怀里,随后就朝着角落处的一个院子跑了过去。
她一进门,一双粗糙的大手就揪住了她的脖子。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不是告诉你要留在那看着秦冉吗?”说话的人正是公叔。
他满眼嫌恶地看着眼前这个失败品,声音冷冷地继续道:“一点小事都办不好,真不知道你爹娘把你留在这,到底有什么用?”
女孩吓得不敢吭声,一个劲地缩着脖子,连头都不敢抬,再加上太过惊恐,身体不受控制地战栗着。
“我就说了两句话,就把你吓成这个鬼样子,没用的东西!刚才你进去的时候有没有看见秦再在干什么?”公叔把女孩丢在了一旁,人有粗粒的水泥地擦破了她手上的纱布。
女孩蜷缩着身子,“我进去的时候,姐姐正在床上歇着,连手机都没玩,我没看到她在做什么……”
“没看到?不可能,我这边的后台已经显示宋佳的账号再次登录了,她人现在跟白羽那小子在一块,人还没回来,绝对不可能碰电脑。”屋子里响起了另一个年轻的声音。
紧跟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年轻人就从里面的房间挪了出来。
仔细观察下,他那张脸和白羽还有七八分相像。
公叔看着他,沉默了片刻,低头瞥向了已经害怕地蜷缩到角落里的女孩。
正视这个角度,让他突然发现她的胸腔鼓鼓囊囊,像是藏了什么东西。
女孩顺着公叔的视线扫过去,顿时瞪大了眼睛。
绝对不能被他发现……
这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礼物。
女孩想着刚才秦冉和她说话时的脸,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神生出了一丝亮意。
但下一秒,一个带着倒刺的藤条便抽在了她身上。
“废物东西,你胆子倒是大了,现在还敢骗人了?你是收了那女人的好处是吧?!”
公叔接连抽了几藤条,直到把女孩打得皮开肉绽,裹着纱布的身体,再次变得鲜血淋漓,他才丢下藤条,狠狠地在地上淬了一口。
大手毫不留情地扯开了女孩的衣裳,一个已经染了血的毛绒吊坠赫然滚落在地。
看到这些东西,公叔抬脚就踩在了女孩的手背上,“想想你爹妈为什么送你来,一个外乡人,光靠这点洋玩意儿,就把你给收买了?小七,你可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公叔的话还没有说完,就从墙上的夹子上取下了一瓶粉末,直接撒在了小七的身上。
小七满眼惊恐,“不要啊,公叔,我错了,我下次保证不收别人的东西了,你就饶了我这次吧!啊——”
淡黄色的粉末转眼间就被血迹浸染,她的身上开始散发出一股股异香。
紧跟着,无数只虫子从四面八方爬了出来,贪婪地吸食着她的血液,身上传来的刺痛,让小七面无血色,她甚至都喊不出声,只能把无助地张大嘴巴,喉咙里发出了阵阵疴疴声。
而轮椅上的年轻人,像是对这些早就见怪不怪了。
他烦躁地皱着眉,不断刷新着手中平板上的数据。
“我的数据不可能出错,秦冉她到底想干什么?而且为什么要把将她们转化这件事情一拖再拖?要是一直这么耽搁下去,引起那位发怒,咱们就完了!”白林咬牙切齿道。
白林看着公叔,“叔,你难道不记得当初我的腿是怎么断的了吗?咱们寨子已经好多年没有合适的人选了,再没人去献祭,就都得死!”
公叔沉默着,吧嗒吧嗒地抽着水烟。
“小林,叔知道你着急,可这件事急不得,这都是你爸和你哥商量决定的事,你跟我这发火也没用啊。”
白林失望地推着轮椅回到了最里面的房间,厚厚的大门落上了锁,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动静。
他紧盯着面前的显示器,看着那个在屏幕中间不断移动的红点,眼底的恨意汹涌滔天。
“白羽,你这次最好不要让我再失望了……”
就在这时,一辆越野车从寨子的大门处飞速闪过,一个帅气的甩尾漂移,就把车停在了我的吊脚楼门前。
我被那刺耳的刹车声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凑到窗口朝外张望,刚好看见宋佳从车上跳下来。
她还是跟之前一样,一跳下车,就扶着车前盖,蹲在地上无能狂吐。
我实在是不忍心,拿了瓶还没开封的矿泉水就出了门。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坐白羽的车坐这么久了,居然还晕车?之前在市里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有这个毛病啊?到这居然还矫情起来了?”我调侃道。
“秦冉你就是个没良心的,我这么紧赶慢赶地回来,是为了谁呀?一见面你就挤对我!呕——”宋佳话没说两句,人又歪头吐开了。
看着那架势,我都怀疑她要把胆汁吐出来。
我连忙扭开瓶盖,把水递了上去,同时一下下地替她顺着后背。
“都这德行了,少说两句吧!”我用力地在她背上拍了几下。
这才扭头看向一旁的白羽,“听文姨说你们两个刚才出去,是去找我了?”
白羽正满眼尴尬地看着我,“秦冉,实在是对不住我,没想到那些胆子大的偷猎者居然敢在这个时候混进山里,当时你倒在地上,距离我实在是有点远……”
白羽的话说不下去了,我也懒得听他解释,只目光凉凉地瞟了他一眼,“当时那个情况,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可以理解,不代表我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