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冰云轩下令除掉亓允
翌日，晨光熹微，万物初醒，亓允拉耸着脑袋回到旭旿阁，一副半死不活地扒拉着门，进屋关上门后就倚在门上哭爹喊娘：“哥们啊，你们在哪啊？”
冰云轩房内，两个小宫女正在为他更衣。墨渊恭敬地朝冰云轩禀告：“柳娘子昨晚走遍了整个东宫，不知在寻找什么东西？”冰云轩点头，这时，又走进来一个侍从：“太子殿下，赖大人求见。”
“奉茶。”冰云轩交代道，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褶就来到了客房。
见到冰云轩，赖商赶紧起身作揖，冰云轩挥手示意他坐下，赖商这才重新入座。冰云轩给赖商添了些茶水，问：“可是有进展？”
“不瞒殿下，昨晚属下从柳家客栈密探手中得到情报，柳大地主在数月前购买了一批军械。兹事体大，属下一大早便入宫告知殿下。”赖商作答，冰云轩感到意外：“确定不是代运？”
“查过单子了，数月前，各城之间没有军械往来。”赖商恳切地说，而冰云轩也清楚，中央没有下放军械。那么，柳志言购买军械究竟想干什么呢？
“那批军械运往何处去了？”
“还未来及查清。”
“那就继续盯着，务必查清楚那批军械来自何处，又运往哪里。”冰云轩下令，后又说，“昨晚，柳娘子走遍了整个东宫。”
“殿下怀疑她？”赖商猜测道。
“此人行为诡异，恐养虎为患。”冰云轩没有丝毫玩笑意，赖商有些意外：“殿下要杀她？”
“她有我的底细。”
赖商流露出担忧之色：“可她是柳大地主的女儿，死于东宫恐招人口舌。”
“杀个民女易招口舌，但死个宫女无关痛痒。”冰云轩说着，眼里闪过一丝杀气，赖商已经猜出了他的想法。
晌午，冰后在凤仪阁举行了一场隆重的庆功宴。看着座无虚席的宫宴，亓允好奇地问正襟危坐的冰云轩：“大家都坐好了，我坐哪里？”冰云轩看了一眼站在身侧的亓允，随意地说：“站着。”
“不是说我阻止你杀火族八皇子有功，要给我举办庆功宴吗？既然是给我办庆功宴，不应该给我一个显眼的位置吗？”亓允天真无邪地反问道，但冰云轩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这不显眼吗？”亓允当即被怼的哑口无言，是！那可是最尊贵的右一位置，她可是站在九五之尊的太子身边！
这时，位于主位的冰后发话：“众位爱卿、朝臣们，春风和煦，杨柳依依，我们齐聚一堂，共同庆祝柳大地主的女儿柳娘子在武莘院时善行义举，及时规避太子的鲁莽与冲动，使得我冰火两族避免了一场国战……”
座下，亓允看着案上摆放的水果糕点，忍不住伸手去拿糕点，这时冰云轩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亓允，亓允不耐烦地说：“看我干嘛？”然后拿起一块糕点入嘴，“摆在这不就是拿来吃的吗？”
“其次，柳娘子自水族回来，看不惯柳大地主在都城的横行霸道。因此，弃暗投明，甘愿留在宫中做太子的侍女。为此，本宫深感欣慰，特意摆下此庆功宴。”冰后的声音庄重威严，座下掌声一片。亓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做你的侍女？”冰云轩没有作答，冰后再次发言：“现在，请柳娘子离坐言语。”
见各大朝臣再次掀起一片掌声，亓允只能赶鸭子上架，离坐走到跪拜发言：“冰后娘娘谬赞了，亓允虽在水族长大，但生是冰族人，死是冰族鬼，能为太子殿下做事，那是亓允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而我爹，虽做了一个大生意，但多多少少有违刑法律令。不过，我相信，只要我努力服侍好太子殿下，娘娘也会顾及太子的面子而原谅我爹之前的错举。当然，我也会劝说我爹改邪归正，为娘娘效力。”
显然，冰后很满意亓允的说词：“柳娘子有这份心，本宫便放心了。”亓允昧着良心微笑。这时，刘路用扇子捅了捅亓允，说：“原来你是柳大地主的女儿啊？这样也好，也算门当户对。”
亓允感到意外：“你这么也在这？”
“我也有功啊！”刘路自豪地挥开折扇，亓允留意了一下他的座位，又问：“那你怎么有座位，还可以坐这么显眼的位置？”
“我可是当今丞相的长子，我爹坐哪我坐哪？”刘路骄傲地说，同时又开始调戏道，“怎么样？考虑好嫁给我了吗？嫁给我了你也可以坐这里。”亓允无奈地白了一眼刘路，刘路回归正经：“好了，不开玩笑，快去给云轩倒茶。”
“为什么要我给他倒茶？没有宫女吗？”亓允疑惑道，刘路好笑道：“你不是宫女吗？”亓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冰云轩坑了，他就是变着法子折磨自己。
亓允回到冰云轩身侧，看了一眼泰然自若的冰云轩后，气鼓鼓地给他筛满了茶水，结果把烫了冰云轩一个激灵。见冰云轩无处安放的小手，亓允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站得老直，就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冰云轩暗自握了握拳，拳内寒气四起。见状，亓允愉快地抖着小腿哼起了曲。
宴后，亓允跟着冰云轩回了东宫，之后就被赖商带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亓允感受到危机，问：“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赖商平淡地说，亓允试图施法离开，但发现施展不出法术，心下着急：怎么这两天灵力时有时无？
想着，亓允更加慌张：“你究竟……”却发现赖商已经不见了踪影，这会儿她开始不寒而栗。
隔墙院内，赖商冲两个身着便服的太子杀手交代道：“把那边的小娘子杀了，扔乱葬岗。”
“是，保证完成任务！”
两个太子杀手信心满满地说，赖商放心地跃上屋顶离开了。两人从身上掏出一条钩索，熟练地掷上高墙，然后顺着绳索爬上墙头，威吓一声：“哪里跑？受死吧！”
亓允闻声转过头去，脸色大变，惊喜万分：“李淹？”
见是自家老大，李淹手忙脚乱，连忙收起手中的大刀，惊呼：“老大，这么是你？”江行也露出惊讶之色：“原来是你啊老大。”亓允看着两人手抄大刀大斧，问：“你们这是干什么？”两人连忙扔下武器，江行解释道：“赖大人叫我们来这杀人，没想到竟然是你。”
“赖商？”亓允惊呼。
“对啊，俺们混进宫后阴差阳错就做了太子杀手，这两天，俺们一直在替冰族太子杀人。”李淹认真作答。
“杀人？有那么多人要杀吗？”亓允好奇地问。
“有啊，俺们这两天杀了近百个人！”
“近百？”亓允傻眼。
江行解释道：“很多外族人借着夺雪莲的幌子来冰族刺杀太子，我们就是为太子杀他们的。冰族皇宫设有结界，施展不出外族系法，所以我们凭借能力在皇宫当了太子杀手，专门杀擅闯皇宫的普通刺客。”
“怪不得我施展不出法术，原来设有结界。可是，冰云轩为什么要杀我？”亓允疑惑。
“赖大人说，你行为诡异，有刺杀太子的嫌疑，所以叫我们杀你。”
“我行为诡异？我不就是在东宫转了一晚嘛，至于吗？”亓允愤愤然。
“东宫可是皇宫重地，不仅太子公主居住在那，火族八皇子也住在那里。还有，东宫放着各大文献机密，随意游荡东宫那可是死罪。”李淹说。
“你哪族人？这才来几天，真当你是冰族太子杀手了？再说，我游荡东宫还不是为了找你们，冰族那些文献机密我又不感兴趣！”亓允数落道，李淹反驳道：“那这就是冰族的规矩，擅闯东宫就是死罪啊。”亓允气急败坏：“好你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在冰族发达了还学会翻脸不认人！三年前我就不应该叫我皇兄把你留在身边，还吃好喝好伺候你，还给你安排官职，给你俸禄！结果你倒好，乌鸦反哺！”
李淹小声嘀咕：“那冰族太子给的俸禄高嘛。”
“好啊你！”亓允怒发冲冠，撸起袖子就抓着李淹打，“这才来冰族几天，久了可还了得！”后又冲袖手旁观的江行说，“赶紧的，收拾东西回水族！”江行愣了一下，后还是说：“怎么回？宫里设有结界，你无法使用水系法。我们是可以光明正大地出宫，但老大你怎么办？”
“对啊，老大，你现在可是罪犯！”李淹插嘴道，亓允气得用力揪了它一块肉，“你再说一遍试试？”
“啊，俺错了，错了！老大，老大松手啊！江行，江行！啊，二哥救我！”江行痛得哭爹喊娘，江行见李淹破天荒叫自己二哥，心情愉悦，于是向亓允说：“他真的知道错了。”
“看在江行的面子上，暂且放过你了！”亓允指着李淹放话，李淹连着点了三个头。之后，亓允又好奇地问：“为什么我们不能翻墙出去？你们不也是翻墙进来的吗？”
“这冰族的宫墙老高了，钩索都够不着！”李淹比划道。
“那你们怎么混进来的？”
其实，江李杨三人刚开始是试着翻墙进来的，但看见忒高的宫墙，他们只好去摊上偷了一个钩索回来，结果发现钩索也不行。当他们正打算放弃时，赖商突然冒出来数落道：“你们三个还站在这干嘛？”三人吓的连忙藏起钩索，赖商继续说，“还要不要进宫参选了？”
“嗯……要要要！”
就这样，三人阴差阳错地进了宫，还找到了一份工作。
最后，为了出宫，亓允只能委屈自己躺在担架上装起死人来。守阍看着李江两人抬着担架，寒暄道：“两位大人这是又替太子杀了一个刺客啊。”
“是啊是啊！”李淹江行笑着作答。
出宫后，亓允掀开盖在身上的白布，大呼一口气：“呼，终于进来了！走，回家！”说着，手一挥一团白气送走了三人。
云雾中，亓允突然意识到什么：“等等，怎么感觉少了什么？”李淹乍起：“糟了！把老四给落下了！”亓允睁大眼睛，后赶紧在城外落了地，问道：“所以老四在哪？”
“还在宫里。”江行回答。亓允顿时无了个大语：“你们怎么不早说？这还怎么进去？”
最后，三人再次回到皇宫外，亓允换了一套跟他们一样的便服，只是加了一件带帽大衣。见李淹江行就回来了，守阍惊讶道：“两位大人就回来了？”
“嗯……对啊！俺们这次直接把尸体交给义庄了！”李淹撒谎道，守阍又说：“看来这次死的人不一般啊，竟然还给收尸？”后又将目光放在了戴着帽子的亓允身上，“欸，什么人？请递上文书？”
江行赶紧搭上亓允，朝守阍笑着解释道：“同僚，怕生。”守阍没有放行，好奇地说：“杀手还有怕生的？”后见亓允一直在躲避目光，守阍发现了端倪，立马抽出手中的佩剑：“都得例行检查！”亓允吓得一个激灵，在拉扯中推掉了帽子，守阍一看，吓得一个激灵直接跪在了地上：“参加太子妃，小的有眼无珠，太子妃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们吧！”
感觉似曾相识，亓允看清是昨天的那两个守阍后，立马从惊慌变成高傲：“又是你们，下次再拦我可没那么好过了！”“是是是！”守阍忙磕头感谢。进宫后，江行好奇中带着一丝急迫：“老大什么时候成了冰族的太子妃？”
“什么冰族太子妃？”亓允看着江行解释说，“其实就是我在外面捡了一块玉佩，刚好就是冰云轩的，那些守阍不知道就胡乱掐媚。”说着，亓允还特意钻进袖子寻找玉佩，试图给他们看看，结果硬是没找到：“哎呀算了，找不到了。算了算了，反正都是捡来的。我们先去找老四吧！”
三人鬼鬼祟祟地回到了旭旿阁，看着屋内快速地打着算盘的杨朔，亓允惊叹道：“老四倒是在哪都混的下去！”
“也不知道老四在哪学的打算盘，打那么快？”江行说，三人折服在杨朔一副谦谦君子的举动中，明明算盘打得那么快，可举止言谈中确全是文人君子模样。尤其是和那些上了年纪的还暴躁的账房先生比起来，杨朔简直就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酉初，杨朔下了班走出账房就看见躲在桃花树林下的三人，尤其是看见亓允时，难免喜出望外：“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头儿是来接我们回去的吗？”
“是啊。”亓允挽上杨朔的手，江行李淹也笑着凑了上来，杨朔受宠若惊：“你们？呵～，干嘛呢？”
“我们杨朔先生很有当年风范，温文尔雅，谦谦君子。”亓允笑着夸赞道，杨朔突然被整得腼腆起来。大家都知道七年前的他在水族皇都江州城说书，二十弱冠之年，传输着五族孩童之事。如今，七年了，他已经二十又七，而那些他曾经讲诉的孩童已经长大了，他们……是希望。
想到这，杨朔的眼睛泛着光，他看着桃花深处，仿佛看见了那个曾经被五族领导者嫌弃抛弃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