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祸起

苏比烈听到了一串梵音。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

恍惚间，她睁开了眼，周围全是灰烬，本就破败的庙宇只剩下断壁残垣。那泥菩萨在大火中消失了，老爷子在大火中化作了焦骨。

房梁倒塌时，正是这尊焦骨挡下了这一击，苏比烈只是吸入了过多有害气体晕了过去。

她的右眼静静地躺在那焦骨的手中，外面裹了一层金黄的结晶，如同一块人眼琥珀。

苏比烈次番死里逃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她捡起了她的右眼，紧紧握在手中。

“阿弥唎哆，毗迦兰多……”

梵音不绝，越发地清晰，苏比烈站了起来，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

最后，在一片灰烬之中，就在那泥菩萨原本站着的地方，发现了声音的来源。

灰烬之下，传出了清晰的心跳声。

苏比烈扒开灰烬，一个十字架映入眼帘，一块肉块趴在上面，有规律地跳动着，它被几根钉子钉在十字架上，血管清晰可见。

“枳多迦唎，娑婆诃……”

“这是…往生咒？”苏比烈愣住。

一个十字架上长的像某个圣人的玩意念着佛经，换谁都迷糊。

突然，一根电线破土而出，其末端却是一个USB接口，那电线如同蛇一般扭动着，缠上了苏比烈的手臂。

苏比烈不敢轻举妄动，趁它不注意，一把抓住那根电线，电线剧烈地挣扎起来不一会没了生息。

苏比烈小心地松开了手，仔细端详起来。

突然，电线暴起，一下插进了她的右眼框，一股钻心的疼痛感传来，那阵梵音钻了进来，如同霸王硬上弓一样强行钻入她的大脑。

“臭小子……我只能帮你到这了……我和天斗了一辈子……接下来只能靠你了。”杨老爷子的声音传来，那焦骨开始随风消散。

苏比烈想说些什么，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愿黑星照常升起。”一阵机械音在脑中响起。

过了一阵，疼痛消失了，苏比烈强撑着站了起来。

电线深深地扎进了苏比烈的体内，拔不出来。她一拔电线那一头，那十字架被她拽了出来，肉块扭动着，似乎更有活力了。

天色已晚，事已至此，先睡觉吧。

苏比烈一下瘫在了地上，她感觉异常地混乱，最近发生的事她无法用任何方式来解释。

考场上的怪影，老爷子的死，还有这块肉块。

她大抵是疯了，她感觉自己像在做一个疯狂的梦。

荒诞又莫名的合理。

或许，梦醒了就好了。

太阳照常升起。

苏比烈醒了，还是在那片灰烬之中。

“你……是人是鬼？”一个人拿着铁锹对着她。

这个人她是认识的。

杨永志，杨家村村长的儿子，村里第一个大学生，按辈分算永字辈，比她高一辈，回村后当了村官，一直主张把这破庙推平了修路。

当然，村长不让，说那地方住着杨老爷子，算是人家的房子，不能说推就推啊。

杨永志试过给老爷子拆迁款，老爷子偏不让，还把人家拆迁款骗走了。

杨永志这次过来，不为别的，就是带着队伍清理残骸好修路。

然后就遇见了他本以为一块烧死了的苏比烈。

“你看我像人，还是像鬼？”苏比烈反问道。

“别耍嘴皮子……说，你是哪来的？”杨永志的声音有些颤抖。

苏比烈笑了起来：“这么说，你看我像鬼，见人如见心，你心里有鬼啊！”

杨永志手抖了一下。

火是他放的。

他的其实压根没考上大学，他从小到大的优秀成绩都是装的，高考落榜之后就和其他永字辈的到道上混，干出一条完整的人口贩卖的勾当。

这条路不过是为了方便买卖才修的，因为杨老爷子阻碍，他还怕老爷子的手段，于是想出放火这招。

苏比烈笑了，她明白，她说中了。

“死疯子，笑什么笑！”杨永志一铁锹下去，把苏比烈打晕在地。

杨永志怕她真算到什么，连忙灭口。毕竟那个老疯子都神神叨叨，指不定这小疯子也会点什么。

“你们两个，把她抬走，一并送到永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