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堕落天使西诺薇
“你，真的是堕落天使？”
迪亚实在无法将眼前的神圣天使与堕落天使进行类比。
洁白无瑕的羽翼，空灵的语调，精致的面容，能鼓舞和抚慰心灵的气息，以及她所散发的温暖光芒。
这真的是堕落天使？
“是。”
天使西诺薇平静点头。
“你准备让我做什么？”
迪亚张了张嘴，没有继续深究这到底是堕落天使还是光明天使。
也没有询问对方为什么要让自己选择抗争。
毕竟自己本就没有深究的必要。
“圣耀晶石与圣剑是一体的，现在你可以将它激活，然后尝试杀了我。”天使西诺薇回道。
“杀了你？”
迪亚僵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天使西诺薇。
让自己杀了她？
这真的是堕落天使？
还是说她有什么别的谋划？
“不过圣剑被激活后，你可能会因无法承受圣剑带来的力量而让自己失去生命。”天使西诺薇回道。
“失去生命····呵呵，又是这样？”
迪亚听完一时间竟不知自己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
生命，生命——
自己这是犯了天条么？怎么动不动就要命。
“对于没有力量的生命来说，生命本身就是它唯一的有效筹码。”
天使西诺薇回道。
生命很珍贵，绝大部分存在都只有一次。
但也因为它是唯一且无法重新获取的，所以‘生命’也成为了每个生命体自带的最有效筹码。
迪亚陷入了沉默。
左手的圣耀晶石，右手的圣剑，以及前方有着四对洁白羽翼的天使西诺薇。
少顷。
迪亚神情纠结的看向了天使西诺薇：“将它激活以后，我真的能杀了你么？”
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决定。
但他就是想问一下。
“不能，不过它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限制、削弱我的力量。”
天使西诺薇回道：“并减缓我打开地狱之门的时间，同时为光明圣堂的到来争取时间。”
一把圣剑能不能杀了自己，答案肯定是不能的。
或者说像她这样的存在，已经超出了人类对死亡的概念。
至少人类无法杀死自己。
不然当初她就不是被封印，而是被直接击杀了。
迪亚看着自己手中的东西，再度陷入了沉默。
这无疑是一个比迷宫核心更为困难的选择题。
说实话，他刚才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想激活这把圣剑。
但是······
“时间不早了，已经做出选择的你可以离开这里了。”
天使西诺薇判断出了迪亚的选择。
其实对于迪亚的迟疑和犹豫，她完全可以理解。
因为这就是人类，或者说这就是生命体对生命本身的侧重判断。
生命可以大致分为两个主要阶级。
第一阶级是自己，第二阶级是其他所有人。
第二阶级也可以再细分成高一些的第二阶级：比如家人，朋友，亲人，自己重视的人。
以及低一些的第二阶级，比如，一面之缘的人，听说过的人，路边偶然见过的人，或者概况为陌生人。
但是第二阶级永远是第二阶级。
在面对危险时，要求第一阶级的自己做出自我牺牲，去拯救第二阶级的其他人——
说实话，这个真的很难，能做到这一点的几乎是凤毛麟角。
这也为什么说‘自我牺牲是人类最崇高的善良。’
特别是在经过深思熟虑后的自我牺牲。
那是她唯一愿意承认的，足以比肩自己的创造者，能与那位全知全能之主所做的、同样伟大的事情。
“我可以离开这里？”
这个从未设想过的答案，让迪亚面露错愕。
“在你做出释放我这个选择的时候，你的生命就已经担负了数百万人类的重量，那样的生命不应该无价值的轻易消失。”
天使西诺薇回道。
“数百万人类的重量·····”
天使西诺薇那直入灵魂的话语，让迪亚感觉到了一种窒息感和沉重感。
“离开这里吧，不过我希望你在离开这里以后，能将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告诉你所能接触的最高当权者。”
天使西诺薇缓缓说道：“告诉他们，我是堕落的神爱天使西诺薇，我将在夜幕降临时向最近的人类聚集地发起进攻，并在今夜凌晨打开联通地狱的大门，这应该也是你愿意去做的事情。”
迪亚感觉今天的阳光与森林充满了沉默的味道。
自己能从那个几乎没有任何生还机会的迷宫存活，本来应该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可他却没有任何开心的感觉。
“内维斯，你可以过来了。”
没有去管迪亚，天使西诺薇向着不远处躲藏在树林下的骷髅骑士内维斯轻声呼唤了起来。
迪亚也闻声看了过去。
树林下的阴影中，蓝白色的火焰缠绕着马蹄缓缓落下，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了焦黑的印记。
高大的身躯是由白色的骨骼组装而成，空洞的眼眶里，两团青蓝色的灵魂之火在阳光下微微跳动。
骷髅骑士内维斯走进后翻身下马，在迪亚的注视下向天使西诺薇单膝跪地：“骑士内维斯···向您报告···愿神圣的光···永远照耀！”
“送他离开这里吧。”
天使西诺薇轻声说道。
“内维斯···遵循您的意志！”
骷髅骑士内维斯说完缓缓起身走到了迪亚的身前，那比迪亚高出半个身子的体型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面对迪亚的凝视，骑士内维斯缓缓抬手，青蓝色的灵魂之火凝聚掉落地面。
泥土翻涌间。
一匹同样缠绕着蓝白色马蹄的骷髅马就这样冒了出来。
“上去··我带你离开！”
骷髅骑士内维斯说完翻身上马。
迪亚闻言转身看向了天使西诺薇。
然而对方却没有看他，只是出神的在阳光下漂浮着。
迪亚收回了视线，将圣耀晶石收好的话将圣剑插入了腰间，随后翻身骑在了骷髅马上。
“走！”
骷髅骑士内维斯说完扯动燃烧的缰绳向日耀小镇的方向走去。
“再见，西诺薇大人。”
迪亚说完最后看了一眼纯洁而神圣的天使西诺薇后，拉扯缰绳跟上了骷髅骑士内维斯的步伐。
天使西诺薇静静漂浮在原地，目送着迪亚的离去。
直到迪亚的身影消失在丛林之中，她才抬头看向了天空悬挂的太阳。
那燃烧的光芒，让她情不自禁的抬手抓向了它。
手掌的温暖唤醒沉睡的记忆，悲伤的语调自西诺薇口中轻声呢喃：“主啊，我的救赎，到底在哪儿·····”
“我就是你的救赎。”
西诺薇的耳边响起了自心底传来的声音。
抓向天空的手掌缓缓收回，纯白的羽翼褪去了神圣。
黑暗的色调从两对羽翼的根部蔓延。
脚尖落地，漂浮的裙摆被黑色覆盖，金色的瞳孔中央亮起红芒。
随着脚步的移动，洁白的长发被暗白色所覆盖。
神圣的光芒就此消散，原本晴朗的天空渐渐泛起乌云，照耀大地的太阳被笼上了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