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但如今国事艰难,陛下正是用人之际
“果然是宝贝!”张玉庭将玻璃珠对准了天上的太阳,看着照在手掌上的虹光啧啧称奇。
“这等宝物亏得没有落在那小厮的手中,否则真是让宝物蒙尘了。”他摇头笑着,将玻璃珠放在一个檀木的盒子中,这才转头向着刘耀看去。
“刘广阳殉难,实在教人悲痛,此事我定然告知义父,求陛下封赏,至于失职之事,以陛下仁德定然不会追究。”张玉庭这话的意思的是,这件事情他替张让揽下了。
让蔡邕都觉得头疼的事情,可在张玉庭的口中,好像只是寻常的小事。
可见刘宏对他们有多宠幸。
刘耀这一次来不仅仅是为了刘卫的事情,他更是为了自己。
“如此请大郎替我多谢张公……对了,这里还有些薄礼。”刘耀又拿出了一个小盒子,他一打开,张玉庭顿时瞪直了眼睛。
小盒子里面装着九颗玻璃珠,颜色都不相同,但形状大小一模一样。
“这六颗七彩琉璃珠,就有劳大郎送于张公了。”盒子里面明明装着九颗,可刘耀却说六颗,其中什么意思,张玉庭自然明白。
不过前车之鉴摆在那,他能轻易的处死那个小厮,若是义父知道此事,也可轻易的处死他。
张玉庭面上虽然带笑,心中却泛起了嘀咕。
“大郎放心,张公岂是我能见就见的?此事一了,我便即刻返回蓟县。”刘耀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这意思是保证,日后绝对不会和张让见面,解了他的后顾之忧。
张玉庭当即大笑了起来:“啊,好好好,这六颗琉璃珠,我便替父亲收下了……呵呵,对了,刘广阳殉难,想必公子处境定然不好,不知可有我相助之处?”
刘耀突然拿出这盒珠子,又送了他三颗,张玉庭便明白了,这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相求,否则绝对不可能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刘耀一抹眼睛,突然流了泪水,满脸悲痛,他一把握住了张玉庭的手臂,“大郎有所不知,蓟县此次遭受贼寇袭扰,百姓苦不堪言,十室九空,百姓纷纷逃离蓟县到了广阳,无不期许让广阳实至名归,成为广阳郡治所。”
“而蓟县……大郎也知道我家那是中山靖王之子中山哀王之后,先祖定居蓟县,我家血脉皆在蓟县,实在难以离开,而且蓟县混乱该有大才治理,我识得一人,乃涿县茂才简雍,此人可为蓟县县令。”
刘耀说的声泪俱下,热泪盈眶。
“原来如此,耀公子真乃深明大义,此次公子剿匪有功,只是遗憾身处孝期,不过这份功劳朝廷定然不会遗忘,日后定然会为公子求得一个公道。”
张玉庭没有正面答应下来,但他话中的意思刘耀却听的明白,即便这次蓟县的县令不是简雍,但等三年后定然会是刘耀。
可是三年后,说不定张让都想不起自己是谁了。
这张玉庭是把自己当做冤大头了,如果三年后刘耀想做这个县令,就必须和张玉庭保持联系,那必定是少不了送礼了。
“如此便多谢大郎了。”刘耀起身谢道。
送啊,反正他仓库里面多的是,实在不行就送玻璃瓶,张飞喝的那些酒空出来的酒瓶子他都嫌占地方。
本打算回蓟县的时候全部都卖给张世平。
说起来,汉朝姓张的为什么这么多?
张玉庭亲自送了刘耀出门,在门口聚集的那些人都大吃一惊,目瞪口呆。
都说这些张让的义子心气高,能入他眼的至少得是个九卿,可没想今日他竟然送了一个少年出府。
虽然这少年是太守之子,皇室后裔,可这两个身份在洛阳根本就不值钱。
洛阳城内拿起一个石头砸过去,十个里面有九个是侯爵之后,剩下一个是宗室之后。
“如此我便告辞了。”
“慢行慢行,贤弟交代之事,愚兄定然竭尽全力。”
“如此,多谢兄长。”
这才多大一会,两人竟然就称兄道弟了?
之后众人更是发现,之前的张府门外的小厮也换人了,问起原因,说是前一个被打死了。
众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回过头想去寻找刘耀的身影,才发现他已经离去了。
“主公,现在我等去哪里?”驾车的亲卫问了一句。
“嗯?到处看看吧,难得来一次洛阳。”要不然刘耀担心吓到人,他都想拿出摄像机来将周围的一切拍摄下来。
可惜了这雄伟的城池,未来被董胖子烧的一干二净。
在刘耀逛咸阳的时候,张玉庭带着刘耀给的小盒子进了宫。
“阿父,孩子来问安了。”躬着身子,张玉庭几乎都快趴在地上,迈着小碎步进了一处宫殿内。
宫殿中,两个容貌绝佳的女子正扇着蒲扇,她们面前摆着两盘小山般高的冰块,蒲扇将冷风送到了中间的踏上。
一个身穿黑色华服的鹤发老者正侧躺在上面,眯着眼睛,口中哼哼着小曲。
“哟,你个竖子,今日怎的入宫了。”听到声音,张让缓缓的起身,立刻就有小黄门来搀扶他。
“阿父许久未出宫,孩儿担心,这才特意入宫来的。”张玉庭笑的谄媚,就连抬头看向张让都是格外的讨好。
他上前打发了小黄门,小心翼翼的为张让整理衣袍。
“不敢瞒阿父,今日入宫来确实有要事,但最重要的是给阿父献宝。”整理好长袍,张玉庭来到张让面前,拿出小盒子打开来,里面赫然躺着七颗玻璃珠。
“哟,真是宝贝,可是琉璃做的?”张让也算是见识过不少好东西了,可盒中玻璃珠着实让他眼前一亮。
“是啊,确实是琉璃,送礼的人本想送我一颗,但我可不能贪了阿父的宝贝。”张玉庭说的实诚,不过实际上他还是拿了三颗,至于这盒子里面多的一颗是之前刘耀给那个小厮的。
“嗯,算你有孝心……不过,收了这重礼,可得给别人办事,说吧,要让吾为什么人做事啊。”张让顺其自然的将盒子收了起来,张玉庭连忙拱手将刘耀的事情说了一遍。
张让躺在床榻上,听着直点头,等张玉庭说完后他才缓缓开口。
“此事倒是不难,那个刘耀倒是个有心思的,虽然说孝期丁忧麻烦了些,但如今国事艰难,陛下正是用人之际,不必让他等三年了,就让陛下特旨让他以丁忧之身暂代蓟县之事,至于说广阳郡嘛,吾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名之广阳,治所理所应当的是在广阳。”
有了张让这句话,张玉庭算是安心了。
他知道皇帝陛下一定会同意了,当年他义父犯了死罪,还不是被陛下赦免,而告他的那人被下了狱。
“此事,我稍后便会去禀报陛下,你让那个叫……”
“刘耀。”
“对,让刘耀放心,不过日后,可不能忘了吾的辛劳。”
“是是是,孩儿一定提醒他,让他牢牢记住。”张玉庭前倨后恭,心里却是在想着,该怎么把这个功劳安在自己身上,再去刘耀那里拿点好处。
不知道那七彩琉璃珠还有几颗呢?
张玉庭躬身退却,当他离开不久,宫殿内的角落走出了一个小黄门。
“启禀中常侍,府中的探子来的消息,和大郎所说无异。”小黄门躬着身子。
张让点了点头,淡淡的“嗯”了一声,挥手让他退下了。
望着门外,张让突然轻笑了一声:“这刘耀倒是个有趣的人儿,罢了,区区一个门子能换的一颗琉璃珠,他这条命也算值了。”
“挑上三颗珠子,随吾去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