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军械
奇物?
他愣在原地,直到主教多次提醒才反应过来。
“不好意思,方才走神了。”
“没事,很高兴认识你,溪木村的维托,希望有时间和你细聊。”
说罢,主教怀抱木盒匆匆离去,丝毫没察觉到顾明渊的异样。后者眼见人逐步走远,不由自主跟过去,意外碰上了身处随员队伍的杰罗姆。
“维托?没想到你真成了国王的贴身侍从?”
熟人相见,杰罗姆胖乎乎的脸颊上挤出一丝微笑,脱离队伍走向对方。忽然,他似乎看到什么,笑容瞬间转变为惊恐,紧接着,惊恐也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副淡漠的表情。
“突然想起有急事需要处理,下次再聊。”
话未说完,胖修士已然跑远,只剩顾明渊在原地发愣。
主教、修士,今天没一个正常。教会这是怎么了?
他顺着方才杰罗姆的视角望去,
曲终人散,杯盘狼藉,贵族、乡绅陆续钻进马车,在夕阳余晖的笼罩下四散而归,罗马宫前门草坪只剩一群手持破碗的流民,哀求国王把剩余的饭菜施舍给自己......
是谁把胖修士吓成这样?
几分钟后,他的思绪被史密斯打断。“阁下,陛下让你清点礼品,分类登记入册。”
“哦。”
看着那处杂乱无章的礼品放置区,顾明渊感觉一阵头疼,这个时期的生产力水平低下,相比金银器皿,宾客赠送的更多是谷物和牲畜。
“真是麻烦,罗马宫可没多余的地方蓄养动物。”
他被白鹅的嘎嘎叫声吵得心烦意乱,不时还得忍受牛粪的恶臭,为了防止国王陛下的“份子钱”遭受损失,他只好先让民兵用绳子圈出一块区域,暂时容纳下这群自由散漫的生灵。
“好在附近不缺木材,让人从明天开始搭建畜棚,一星期就能搞定。”
忙活到午夜,他头晕目眩地返回房间,一头栽进被窝陷入昏睡。
......
“别睡了!”
凌晨时分,埃拉迫不及待从婚床爬起,吼醒尚处于睡梦中的顾明渊。
“快去归还那些租来的彩绸,再磨蹭下去,说不定商人会找理由扣我们的押金!”
苦难可以重塑一个人的性格,遭受过这场灾难,埃拉改掉了先前的奢侈,转而走向另一个极端,苍天在上,年近四十的他居然会抽出时间,向艾伦神父从头开始学习算账知识!
“是,陛下。”看着这副锱铢必较的嘴脸,顾明渊坐在被窝愣住片刻,恍惚间以为自己还在公司加班。
“嗯,带上史密斯几人,顺便往城东走一趟,先订购四百个铁矛头,布甲、盾牌酌情选购。”
购买武器,招募难民,训练士兵,这是婚礼前就谈好的计划。对此,埃塞尔雷德没有反对,毕竟维京大军即将南下,多几百个炮灰反而是件好事。
温彻斯特。
“维托老爷,这我可没法收。看这上面的油渍,与其说是绸布,更像是农夫家里的破床单。”
“略过这条,看剩余部分。”
顾明渊花费诸多口舌,最终说服商人退还七成押金,还附赠对方一份面值不菲的“神圣债券”。
走出店门,史密斯提议分头行动,由他们负责归还剩余部分。
“也好。”
顾明渊知道这些人的心思,兜里揣着刚发的军饷,当然要找家酒馆尽快花掉,免得死后便宜别人。
“只要任务完成,我不在乎你们事后去酒馆寻欢。”
说完,他把车队指挥权交给史密斯,独自走向记忆中的东城区。
时隔数月,流民数量大幅提升,他们相聚成群,一见到马车便将其团团围住,半是乞求、半是威胁地讨要零钱。
“假如强征这些家伙入伍,既能增添一些炮灰,还能顺带解决治安问题。”
顾明渊脑海中冒出一条妙计,但紧接着眉头一皱。
“不妥,招募士兵应尽量选择农夫,虽然身体孱弱,好在服从性强。而这些乞丐沾染了太多的市井气息,甚至隐隐有朝丐帮发展的趋势,万一在军中串联哗变就麻烦了。”
征兵的念头打消,他随后加快步伐,一路有惊无险地抵达“炉火”。
“叫你们老板出来,有大生意。”
面对伙计的询问,顾明渊从衣服内衬掏出钱袋,刻意摇晃几下,“哐当,”
钱币碰撞,散发出特有的清脆声响,学徒连声应和,径直冲进嘈杂闷热的工坊。不到半分钟,没穿衣物,只披着一条围裙的铁匠来到顾客身前。
只见维托老爷不紧不慢,模仿记忆中的买菜大妈,刻意拿着腔调:
“埃拉国王需要四百个铁制矛头,布甲、盾牌若干,需要多长时间?”
“能为国王服务,是我毕生荣幸,老爷,只需半个月就能搞定。”
见大生意主动上门,铁匠拍着毛茸茸的胸脯答应,无非就是苦一苦学徒,再将部分订单外包转移给同行,哈哈,等打响自己的招牌,到时生意就好做了!
“很好。”
顾明渊点头,递出一张画有马镫简图的莎草纸,他打算再次尝试推广马镫,事随境迁,自己不再是身份卑微的农民,想必胖子国王会采纳这份建议。
“马镫?”令人意外的是,铁匠似乎早有接触,“几年前,一队法兰克商人前来温彻斯特贸易,我帮他们修过这东西。”
“好,优先打造两副马镫,尽快派人送来罗马宫。”
有了铁制马镫,只要说服两位国王组建一支成规模的冲击骑兵,对抗以轻步兵为主的维京人易如反掌。
还有,这段时间花钱找人打听,看是否能在城内找到了解骑兵战术的法国旅人,聘请他们担任教官,训练效果会更好一点。
目的达成,顾明渊懒得在铁匠工坊浪费时间,抹了把额头沁出的汗水,打了声招呼后准备走人,临行前右手一沉,定睛看去,竟是一个小巧钱袋。
“一点心意,请笑纳。”
心知这是惯例,他摇摇头没说什么,沉默着离开了。
秋意渐深,一股冷风卷着枯黄的落叶刮过街道,吹得行人纷纷捂紧衣领,抓紧时间赶路。那些扰乱治安,骚扰路人的流浪汉也没了精神,缩在房檐下抱团取暖,仿佛地理纪录片中的南极企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