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忆与现实
“你刚变成魔法少女就打两位国王级？难怪会这么惨......还好你很厉害，要不然刚成为魔法少女就要死了。”
“欸？！我没有敌意！嘿嘿，我只是想问问你，你有兴趣当我徒弟吗？”
......
“你说啊，要是老师我发生逆位了的话，你会怎么办？”
“什么？你居然说要把我养起来？啊啊啊气死我了！我白教你了！”
......
“我的魔术武装叫做反射之镜，被照到的话可就糟糕了哦，什么？你问我为什么是个镜子，拜托，我这么漂亮，当然得天天看啊。”
“这是我的魔术武装，但是在使用前需要灌输很多魔力，要抓准时机才能将其打断哦。”
“这是我的领域......”
“欸？你问我为什么要跟你介绍这些？欸嘿嘿......别在意啦！”
......
“对不起，我买不起时空烬了。”
“我有一个地方想和你一起去。”
“在那个箱子里有我留给你的东西，你和我去完之后记得看。”
......
“这里就是魔法国度之外的地方吗？我其实一直都想来看看的说~”
“这里好漂亮！就选在这里吧！嘿嘿，这些花真好看！”
......
“对不起，我喊你过来是求你杀了我的。”
......
“轰隆——”
雷声使得回忆戛然而止。
夜晚，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一名身穿着古典洛丽塔长裙的黑发少女立于乌云之下，她撑着一把破破烂烂的小洋伞，黑色的长裙上沾有几滴明显的嫣红。
在她面前的土地上，一滩蠕动着的血红色肉块在雨中显得格外扎眼。
雨夜中，少女的声音轻柔，但是却无比的清晰，就像是每一滴雨水都在共鸣一般。
“老师，是您当初教导的我，为什么教导我的您还会变成魔女呢......”
少女低着头，额前的刘海挡住了她的表情。
“你......哭了吗？”
“没有哭，只是下雨了。”
少女微微颤抖的声音透露出了倔强。
“抱歉，现在我看不到......也只是猜的。”
两道声音同时沉默了。
“这里，还漂亮吗？”
少女顿了顿，开口道：“你，喜欢花都折了，花田也都没了。”
“这样啊......也好，这就是魔女应得的下场。”
“其实我可以为你找一处一样的花田。”
“不用了，在这种地方就好了。”
“你为什么非要在这种地方？明明我也有一点私心。”
“......”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能再摸摸我吗？嫌弃我恶心的话就算了......”
黑发少女没有回答，只是轻轻蹲下了身子，伸出了一只白皙如玉的手臂。
“谢谢。”
血红色的肉块颤抖着，朝着少女的指尖缓缓地蠕动。
“你的触感，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就算是摸摸手都觉得这个人一定很漂亮。”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变态。”
“居然说我变态......哦，对了，我这些年买的时空烬都在我房间的盒子里。”
“......结果你是因为这个变的魔女？”
“嗯，毕竟你很强嘛~一点点时空烬对你肯定没用啦~”
“为了我好？”
“啊，我记得你不喜欢这个词——”
那道声音忽然顿住。
“对不起，动手吧，我可能又要发作了。”
雨水落在地面的声音逐渐变的狂暴，宛若密集的鼓点一般。
“下不去手吗？我应该教过你的。”
“......应该下得去的。”
雨势越来越大了，不知道下次过来能长出什么品种的花。
......
面部传来的丝丝清凉使得回忆慢慢消散。
下雨了。
灰暗的夜幕之下，银色的雨丝拉长了身影。
在宝石市的上空，一头长宽高百米的巨型蜘蛛立于城市的钢筋混凝土之间，它的八条腿，每一只都好比身边的高楼般。
陈远单手拄着拐杖，站在那蜘蛛的阴影之下。
他抬头看着蜘蛛的最前方，看着那头部伸出的半个雪白身子。
“我以后，也会变成那样吗？”
陈远喃喃着，已经略微有些看不清的双眼仍旧死死的盯着那个小小的白点。
魔女的下半身已然化作了蜘蛛的躯体，对比起她那巨大的下半身，还处于人类状态的上半身根本不值一提。
“......好丑，我要是变成那样估计得给她气活了。”
“哼。”
想起了自己的熟人，陈远轻笑了一声，不知是在嘲笑那位熟人，还是在嘲笑自己。
将视线从那巨大的蜘蛛巨兽身上收回，陈远看向面前空旷的街道。
目光中多出一丝挣扎，宛若规劝自己一般，陈远喃喃自语着。
“民众，都撤离了吧......应该也没谁危险的，没谁会遇难的。”
抿了抿嘴，陈远转头看向左手那早已握住的东西。
花了他一个月的低保金才买到的东西，也是能让他在这个世界上求存的东西。
“宝石市的那位后辈魔法少女去东瀛了，估计是去找菊理花解决逆转了。”
“以菊理花的性格，那位魔法少女肯定会被哄回来，再加上魔法少女的飞行速度。”
“也就是说，完全可以在这位魔女发作之前结束这一切。”
“换种法子来说，就是完全用不到我。”
“......”
手中的时空烬被陈远捏的变形，他此时的表情就像是溺水的求生者一般扭曲。
“可，可是——”
雨夜之中。
陈远忽然双手抱住了头，只有半边能动弹的脸紧凑着，闭不上的嘴角流出了丝丝晶莹。
“啪——”
一道粗犷的雷电划破夜空，闪烁的雷光瞬间将陈远扭曲的身影投射在地面上。
“老师，我该怎么办！我到底是该死还是该怎么样？！为什么要这么逼我！”
陈远紧咬着牙，话语从牙缝之间挤了出来。
雨越下越大了，好像是天空中有一片海洋正在缓缓倾泻。
陈远茫然的抬起了头，望着布满了阴云的天空。
“就连领域都无法......”
陈远伸出手，接着那冰凉的雨水，但它的温度在此时却丝毫无法缓解陈远心中的焦躁。
“我……”
“轰——”
巨大的爆炸声忽然在城市之中回响。
陈远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处——蜘蛛魔女的丝囊。
在那鼓起的巨大器官之上，一个小小的粉色身影漂浮在空中，手中持着一把细长的鞭子。
“是魔法少女。”
陈远污浊的眸子中倒映着那个小小的身影。
“好像还只是个数字级，就敢去跟王后级魔女对抗了。”
明明眼睛早已看不清，但那个勇敢的魔法少女依旧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渐渐的，那名粉色的魔法少女变成了黑色，手中持着的鞭子也变成了一把阳伞。
“......”
不知为何，陈远现在的眼角有些苦涩，可能是进的雨水太多了，又或者是药吃的太少了。
“轰！”
又是一声巨响，那道黑色的身影被击飞了出去，打进了路边的高楼大厦之间。
“我......”
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陈远想起了他的一位熟人曾经跟他说的话。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
陈远沉默着将右手伸进怀中，再拿出之时，已然多出了一张深黑色且布满花纹的卡片。
其上的图案此时正反着，如果与底部的数字做对比的话，也不知道哪个是正，哪个是反。
盯着这张卡片，陈远静默了片刻，然后将卡片翻了个面。
怔怔的看着那熟悉的图案，陈远那无神的左眼忽地重新多了一丝灵动。
“才买到的时空烬，结果这就要用了，不如说是愚笨之人的一点点运气吧。”
陈远笑了起来，将早已在左手握着的六袋时空烬拆开，一齐塞入了口中。
“嗡——”
手中的卡片忽地开始震颤。
“庸人自扰，愚者无谋，世事难料，智者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