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警官，你是知道我的。
高木警官见春日礼这么大反应，也第一时间安抚：“没有这个意思，春日先生。我们到现在为止都还在调查，如今只是想从你那里了解情况。”
春日礼笑了一下：“可是到现在为止，我的资料恐怕你们比我还清楚，我不是不配合，是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对方当时跟了全程，自然也知道什么情况，听完有点尴尬，假咳一声，说道：“如实回答即可。”
春日礼眼神瞄了一眼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情况的工藤新一，微微耸肩：“好的，警官先生。”
但随即他又补充：“不过我知道的已经告诉过你了，再多的，你们不如去问工藤。”
高木警官拿着纸笔，目光在记录上一扫，抬眼重新看向他：“我能知道你对这个案件的看法吗？”
春日礼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下意识疑惑地“嗯？”了一声。
在注视下，高木警官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合时宜。
他定定漂移的眼神，说道：“就当是我个人的询问，不用紧张。”
反正话都说出去了，也没办法收回，不如就此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线索或是提醒。
他看过不少案宗里面，解开答案的切入口都是某个很微小的细节。
也许这样的细节就藏在某个没人意识到的对话里呢？
所以在现在没有结论的时候，他想稍微多问一些，听听看其他人的想法。
而且这个人明明前天才和工藤新一认识，今天就已经很熟悉的样子了。
能和名侦探那么快交好，在思维方式上说不定有什么相似之处。
春日礼想了想，反问：“工藤还什么都没和你们说？”
连他都能几眼看出来的事情，没道理工藤新一会看不出来。
顶多就是犯人没确定，加上证物没找全而已。
但这一看，根本是什么都没说？
原来是全部都解决清楚之后，才进行事后解说的侦探类型吗？
他忍不住又看一眼工藤新一，却发现对方已经在房间里消失了。
估计是去别的地方找线索了。
春日礼放心了，把目光落回高木警官身上，露出笑容。
既然当事人不在，那他稍微猜一猜，没关系吧？
说起来，他还没当过侦探呢。
“那我就随便猜一猜好了。”春日礼道。
如果高木警官和种花人打过交道，就应该知道这叫打预防针。
就好像在说难听话之前通常要说‘你别怪我说话难听’一样。
只见他竖起手指，表情随意，说出的话却像一道炸雷：“我建议你还是提前看着点服装师小姐比较好。”
高木警官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什、什么？”
忍不住想扭头去找他说的那个人，被春日礼阻止了。
才意识到情况，不由得追问：“为什么那么说？你知道什么？”
春日礼摇头，笑意盈盈：“没什么，我随便猜而已。”
高木涉在内心呐喊。
这种表情怎么可能是随便猜猜啊！
春日礼像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无辜问道：“那我还要继续猜吗？”
高木警官：“……请讲。”
春日礼道：“你们怀疑的基础，无非死者身上无明显外伤，口腔有异味，判定是摄入性毒物中毒死亡。”
“根据店内今天的工作时间安排表以及每个人的证词，你们推测她作为造型师兼任布景师，需要跟进各组，没有额外进食的时间，顶多是在空余时间喝过水。”
“鉴于纯净水无法遮掩毒物的味道，你们把怀疑的重心放在了蜂蜜水上。死者有轻微低血糖，平时不至于随身携带糖分，却也不会拒绝额外的糖分补充。”
“当然，此外能够作为摄入源头的，还有类似口红的化妆品，不过因为其是带妆上班，并且有一定洁癖，不会使用化妆室内的化妆品，所以这方面的怀疑程度要小一些。”
“怀疑我是因为我提出了蜂蜜水的需求，而后又在店员询问购买地址的时候，提出了距离这里不远的一处超市今天蜂蜜打折，可以前去购买的人。”
“不过鉴于蜂蜜我自己也需要喝，提前在罐内投毒的可能性不高，且我没有作案动机与作案时间，所以我的怀疑概率有，但不多。”
“你们其实更怀疑提出可以提供蜂蜜水的店长，以及有动机、有机会、且不知道附近哪里有蜂蜜卖的化妆师小姐对吗？”
高木警官听的一愣一愣，同时感到奇怪。
其他人的问话不是在这个房间进行的，对方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但他没追究这个，只问：“这些和……有什么关系？”
春日礼道：“因为这就是犯人想要的。”
高木警官没有听明白。
本还想再问，这时工藤新一突然出现，和目暮警官短暂交谈之后，把在场所有人都叫到了大厅里。
工藤新一自信满满：“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众人面面相觑，而高木涉悄然看了一眼一旁嘴角微勾着注视工藤新一的春日礼。
工藤新一不知道下面人所想，抬起手，干脆利落地指向服装师：“犯人就是你！”
其他人一脸惊讶，位于视线集中点的女生惊慌失措，好似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选中。
服装师还没说话，一旁的化妆师先抢先了：“怎么可能是她，弄错了吧。”
服装师闻言，感激地看了对方一眼，这才稍微平息下一些慌忙，开口为自己说话：“我没有理由这么做啊，我和九生丽子除了工作以外，根本就话都没说过几次。”
九生丽子就是死者的名字。
“是吗？”工藤新一放下手，盯着她问，“那你用她的死陷害他人的时候，也是这么想吗？”
“什么？！”
众人哗然。
服装师咬着下唇：“你、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
工藤新一道：“你和化妆师若杉温子小姐是好友，因为约定好无论去哪里都要一起，于是两人入职了这家照相馆。”
“可你一直认为她做出的妆造和你的服装搭配不匹配，由此拍出的照片也差强人意，迫于交情，你无法说明，几次旁敲侧击，也没换来对方的理解，只能独自忍耐。”
“没想到一次偶然，你听见了店长和若杉温子小姐的交谈，发现他们居然觉得这都是你的问题，才会导致过去无数次原本可以更好的机会流失。”
“你无法接受店长表面上为了留下你说好话，背地却那么评价你。更难以忍受的是，你在之后发现了店长和若杉温子小姐的恋爱关系，而一直以来的好友却从来没和你说过。”
“你开始怨恨隐瞒你伤害你的好友，怨恨两面三刀抢走好友店长，你决心报复他们。”
“而这个时候，造型师戸波直美小姐出现了。”
“她不光隐隐有替代你的意思，而且还插足进了店长和若杉温子的关系之中，仇恨之下，你决心利用她，来完成这场报复。因为你觉得只要成功，你可以一次性除掉两个伤害你的人，还能把威胁到你的人也一并送走，简直是一箭三雕的事情。”
“原本你是想直接杀死店长与好友的，但你认为那太过困难，而且也不想把自己卷入其中，于是反其道而行之，转而杀死造型师，嫁祸另外两个人。”
“你先是准备了两支口红，一支以好友的名义，送给了化妆师，一支下毒备用，同时又准备了下毒的方糖糖块，放到店长的房间里糖块罐子的下层，因为店长不是经常使用的那类人，你预估这段时间不会用到那里，并不担心。”
“你会选择这两个，就是因为它们的存在时间让你可以随意调整计划，你习惯在工作中接受客人随口的要求，很擅长随机应变，所以你并不固定在哪一天进行，只期望找到那么一天合适，你就能实行计划。”
“而刚好是今天，你听见了客人的需求，还恰好得到了完美的开场。”
“你原本打算用糖块融在蜂蜜水里，这顶多是甜味的补充，不会被发现。”
“可惜你随身携带的糖被压碎了，不方便你操作。”
“于是你转换思路，先是制造巧合弄脏了造型师小姐的衣服，让对方去女士更衣室整理，等对方补妆，又碰掉了她的口红，以赔礼的方式把有毒的新口红给了对方。”
“你知道对方有洁癖，脏了的口红不会再用，而自己给的是全新的，不会被拒绝，你也确实成功了。”
“但对方死在女士更衣间，显然不符合你想同时嫁祸店长的本意，于是你把人用滑面布料包起来，放在两个移动衣架平台之间。”
“照相馆的衣服一般成套放在一个衣架上挂起来，垂下来很长，足以遮盖中间的异样，这样就算有人遇到你，也没人会怀疑一个运送衣服的服装师。”
“而滑面布料让你很容易把人弄下来，放在地上抽走布料也会很容易，这极大缩减了你所需的时间。”
“这个时候你只需要在地上泼水，再随便掉一个会随处滚开的纸杯，简单伪装现场，就能完成你的栽赃。”
工藤新一目光锐利：“我说得对吗？津司杏里小姐？”
其他人震惊地望着一向表现得柔弱的津司杏里。
而高木涉扭头震惊地看向春日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