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番外（二）老唐与诺顿
水声嘀嗒。
老唐艰难地起身，四周静的可怕，漆黑无比，伸手不见五指。
“这是哪儿？我不是在纽约吗？焯！我的肯德基只吃了一半！”老唐率先想到自己的食物。
“哥哥，你为什么不吃点我呢？”
“吃掉我，你就不怕任何人了。”
小男孩的声音一直在耳旁回响，声音不大，老唐却捂住了耳朵。
“谁在说话？这个声音……为什么我会觉得熟悉……”
“这几千年来，只有你在陪着我。”
“……”
“等到那一天，我会吃掉你的，你将与我一起，君临天下！”
好吵！好吵！闭嘴！
老唐在心里怒吼着，咆哮着，她们每说一句，老唐心头就会痛一秒。
为什么？明明是与我无关的对话，我听到以后却觉得有些悲哀？
“所谓弃族的命运，就是要穿越荒野，再次竖起战旗，返回故乡。死并不可怕，只是一场长眠在我可以吞噬这个世界之前，与稀土跋涉，不如安然沉睡。我们仍会醒来。”
一句又一句拉风的台词冒了出来，老唐蜷起身子，趴在地上。
突然间，地面变得透明，像是用水做成的镜子。
镜子里面的不是那个满脸喜相的老唐，而是一个不怒自威的男人。
男人穿着白袍，头发向后梳，用发冠按下。
不待老唐反应过来，四周便不再黑暗，一点火星在老唐眼前出现，随后，燃烧成熊熊烈焰。
很快，这些火焰又被自己身旁突然竖起的城墙格挡。
老唐站起身，推开了城门，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仿佛这是既定的历史，而历史的主人公就是他。
炽烈的光照着他的白衣上，不是阳光，而是火光。
燎天的烈焰中，城市里传来哭嚎声，焦黑的人形在火中奔跑，成千上万的箭从天空里坠落，巨大的牌匾燃烧着、翻转着坠落，就落在老唐的身前。
老唐清晰的看到牌匾上写着“白帝”两个大字。
这里简直是地狱！
再往前走，他看到一根高杆竖在前方，一个小男孩被挂在高杆顶上，闭着双眼，所有的火焰仿佛都在燃烧着他，这就像是一场盛大的献祭。
这个男孩他认识吗？老唐不知道。可老唐知道的是，他现在只感觉心里真痛，真像是有把刀在割。
什么重要的人就此失去了？
他犯了错误。
老唐忽然想起来一件事，确实没错，他是那个男孩的哥哥。
老唐也想起了一个沉睡在历史中的名字：
诺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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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战神睁开双眼，老唐发现自己又来到了木屋之前，他下意识推开门走进去。
屋子里的陈设异常简洁，一点灰尘都没有，有三间屋子，两间是卧房，床榻是层次的，依然结实。
墙上悬挂着的卷轴，看起来有很长年头，似乎一碰就会化作齑粉。
矮桌上放着陶制花瓶，花瓶里插着一只已经枯透的花，漆黑的茎像是铁丝拉成的。
墙上挂着两袭白袍，都是白色的。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老唐看到矮桌的一边盘坐着一位白袍高大的男子。
男子发现老唐的声响后，便抬起头来看着他，说，“你来了。”
“喂，你是谁？快把我送回去，我肯德基还没吃完！”
男子的声音中夹杂着失望，“几千年过去了，你还在想着这些吗？我们不应该向全世界复仇吗？我们不应该为自己犯的错误承担责任吗？你难道忘记是人类杀害了康斯坦丁吗？你难道想让康斯坦丁再死一次吗？”
男子发出了一连串问题，每一句话都让老唐是头痛欲裂。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向全世界复仇？世界怎么你了嘛，你就要毁灭人家，世界上千千万万的人，都招你惹你了？”
老唐在一旁嘲讽输出。
“世界背叛了你。”男子平静地说。
老唐刚想说话，脑海内涌现出一段记忆。
记忆中一对兄弟安分地生活着，有一天，一个男子找到二人，说他需要力量，结束战争，创造一个幸福的国度。
那个男人说服了兄弟中的哥哥。
很多年后，兄弟俩生活的地方被军队进攻。
这种事，在这几千年里频繁发生，最后，哥哥失去了弟弟，埋葬了一个城市。
那个城市，名为：
白帝城。
“你是那个哥哥？你给我看你的记忆干什么？我就是个普通人，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我就是个废材。而且老哥，老样子你活了几千岁了诶，你不能解决的问题找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爽文男主。”老唐叽里呱啦说个没停。
男子仿佛没有听到老唐后面的几万字发言，轻抿一口茶水，淡淡开口：“这是你的记忆，你的名字叫诺顿。”
“我呸！老子是罗纳德·唐……”老唐下意识发博了一声，这个时候对面的男人摘下了兜帽，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男人把发冠摘下，把头发压低，终于成了老唐。
“你即是我，我即是你，你是高贵的青铜与火之王，我们将一起君临天下，征服世界……”
“闭嘴！老子不会说这些漂亮话！”老唐低下头，闷吼了一句，
男子明显一愣。
“老子是人！你想取代我是吧？滚！老子的人生，老子自己过。”
“可是康斯坦丁要死了，你不让我掌控身体的话，这一次，他就真的死了。”男人眼中透露出一缕悲戚的神色。
老唐竟然发现自己有些不敢直视男人的眼神，因为一旦对上那对悲戚的眼神，老唐就感觉自己仿佛处在几百米深的大海中。
在那个地方，绝天绝地绝人，孤独一步步侵蚀着他，老唐仿佛要窒息，他不能说话，只能目睹自己下沉，或者说他哪怕喊天喊地，也没有人能听得到。
这是一种极致的孤独。
这种孤独并不是其他人的，而是，他自己的。
可是老唐并不记得他是很孤独的一个人，他和孤儿院的“家人”生活很愉快，他在纽约也有自己的朋友圈，他还认识一个来自中国的男孩，叫路明非，他还在猎人网站上接一些灵异事件。
老唐觉得他的人生丰富多彩，而一个不知道名字地男人，却是他的反面。
“提前说好，做完你要做的事，就把身体还给我。”老唐最后这样说，向男人伸出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