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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郑母陪着郑漫岐办好报到手续,帮她将宿舍的床整理出来,中午一起在学校食堂吃了顿饭,郑漫宇就要送她去赶飞机。

郑漫岐一路跟到停车场,离别的情绪涌上来,她抱住妈妈,不舍得她走:“你干脆留下来吧。”

郑母拍拍她背:“好啦,你室友还自己来学校报到呢,人家多独立。”顿了顿,总觉得怎么叮嘱都不够,仍旧教她,“四个女生住一间屋,不比一个人自在,你也得尊重室友的习惯。和大家好好相处,尽量别闹矛盾。”

一旁郑漫宇帮妹妹说话:“岐岐不爱计较,不争强好胜,又是天真活泼的性格,肯定和室友处得好,她没问题的。”同时他也对郑漫岐说,“你第一次在外求学,妈妈放不下心也是人之常情,要记得经常给她打视频。”

郑漫岐点点头:“我可是妈宝女,我天天打。”

一句话将郑母逗乐,到底时间有限,她让女儿放开自己:“我走了,万事有你哥,我全权交给他管着你。”

“那你到家给我发微信。”郑漫岐松手,她望向郑漫宇,“哥,军训完你来接我,带我去吃大餐。”

郑漫宇刚答应一个“行”字,郑母就提醒她,“你哥上班呢,你自己坐车去找他,不许影响哥哥工作。”她又觉得大的这个没有原则,“你也是,改一下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毛病,少惯她。”

郑漫岐朝她哥挤眉弄眼,郑漫宇没有反驳也没有应下,拉开副驾驶车门,笑说:“妈,咱们得出发了。”

郑母心里过了一遍,想着嘱咐得差不多了,可是坐进去,又想起来一件事,降下车窗道:“军训千万记得防晒,别再晒得更黑了。”

郑漫岐:“……”

郑漫宇不知道前因后果,他看郑漫岐一眼,说:“她不黑。”

“暑假出去玩疯了,回来黑了不少。”郑母说。

“哪有不少,就一点点。”郑漫岐觉得自己再在这里站下去,就会导致妈妈错过航班,于是忙不迭道,“妈妈拜拜,哥哥拜拜。”

郑漫宇轻轻在她后脑勺抚了一下,笑:“回宿舍吧,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她先转身离开,走了一段路,忽然停下,回头看过去,发现车子还停在原地没动,知道妈妈和哥哥正看着自己,便露出灿烂的笑容,使劲挥手。

车里的母子二人果然注视着她,见到这一幕都笑了,郑漫宇这才启动汽车,缓缓驶出校园。

郑漫岐回到宿舍,这会儿只有一个室友在,她记得对方的名字,叫夏莹,她就是妈妈夸了独立的女生。

夏莹到宿舍的时间比郑漫岐晚,那会儿郑母已经帮女儿铺好床,见小姑娘一个人来的,长得又讨喜,便替她搭了把手,很是关心人家一通。所以夏莹对郑漫岐的印象很好,这会儿再次向她道谢:“上午真是谢谢你妈妈了,你妈妈人真好。”

郑漫岐笑道:“我妈妈那是想让我们今后互相有个照应呢,不用谢。”

“我们是室友嘛,要一起住四年,本来就应该互相照顾。”夏莹接触了一会儿郑漫岐,知道她性格好,上午当着大家的面没好意思问,这会儿只有她俩,就大胆开口,“跟你们一起来的那个男生是你男朋友吗?”

停车场到宿舍挺长一截路,尽管学校绿荫重重,郑漫岐仍被热得口干舌燥,她刚打开一瓶水喝,差点喷出来,喝下后呛得咳了半晌,缓过气说:“什么男朋友,那是我哥!我上午没介绍吗?”

“你没介绍啊。”夏莹一脸无辜,闹了这种误会,她也有些面热,解释,“你和你妈一看就是母女,你哥跟你们长得不像,他是不是长得像爸爸啊?那你爸爸肯定特别特别高吧,你哥目测一八五往上,你和他差得很多,我没往那方面想,说错话了你别生气啊。”

郑漫岐倒不生气,但她和夏莹还陌生着,她也不过多聊自己的家事,就摆摆手:“没事没事。”

其实郑漫岐也不算矮,一米六五的净身高,穿双鞋子就接近一米七。但实在是郑漫宇太高,她和他站在一起只到肩膀上面,显得小小一只。以前也有同学对两人的身高差感到疑惑,问她是不是不爱喝牛奶,全部偷偷给她哥喝了,想到这一茬,郑漫岐露出笑容。

宿舍四个女生相处起来还算和谐,大家的性格都不尖锐,住一起的时间长了,我借你一个小东西,你帮我一个小忙,夜里再聊点小女生之间的话题,渐渐熟悉起来,氛围融洽。

不过,郑漫岐最要好的朋友仍是李珂,不论交了多少朋友,李珂永远排她心中第一位。李珂一来学校报到就联系了郑漫岐,两人约定军训结束后的十一假期探索南城。

军训很累,郑漫岐颇吃了些苦头,有一个周六的晚上,郑漫宇来学校看她。

解散后她和夏莹一起去食堂买夜宵,另外两个室友先回宿舍洗漱,大家错峰用卫生间,提高效率。郑漫岐给自己煮了一份麻辣烫打包,她还替另一位室友买了对方要的手抓饼。拎着夜宵,她和夏莹说这话慢慢往回走,快到宿舍楼,两人忽然想喝饮料,又拐去距离不远的一家小超市。

郑漫宇掐着军训解散的时间点来的,已经在宿舍楼外等了二十分钟,夜里光线不明,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错过她,不过已经给她发了微信消息,这会儿还没收到她的回复,想来她还没有回宿舍。他倒不急,耐心等待着,刚才远远看见妹妹的身影了,没想到下一刻,她就去了另一栋楼,他只好继续等着。

这次郑漫岐让他等的时间不长,片刻就出现,女生宿舍楼外经常出现男同学的身影,并不奇怪,只是郑漫宇个子极高,身形挺拔,郑漫岐难免扫他一眼,这一眼就让她惊喜起来,兴高采烈道:“哥,你怎么来了!”

“我来突击检查一下,看看你。”郑漫宇笑看着她。

郑漫岐身上还穿着军训服,军绿色的短袖扎进迷彩裤。郑母在一些个人习惯上对她有严格要求,每天早晚认真刷牙,必须用正确的姿势写字看书,如果孩子小的时候不注意,长大便会为此付出痛苦代价。郑漫岐没有这些烦恼,她体态挺拔,统一制式的服装穿在她身上,越能显出她的与众不同,夜晚灯光照下来,她的眸子又黑又亮。

郑漫宇晃了下神,他记得自己小时候就在作文里夸奖郑漫岐漂亮,他用排比句描写妹妹的外貌:她的皮肤很白,就像妈妈首饰盒里的珍珠;她长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就像天上发光的星星;她笑起来唇边有两个小梨涡,就像棉花糖一样甜。

郑漫岐让夏莹先上楼,她将手抓饼也交给她,郑漫宇见她手中还拎了一个一次性食盒,就问:“你吃的什么?”

“麻辣烫。”郑漫岐开心的劲儿还在,瞧着哥哥笑,“你想吃点什么吗?我请你去食堂。”

“不用了。”郑漫宇就是过来看看她,虽然发微信了解着她的动态,但是,想到这是她第一次住在外面,总觉得不太放心。这会儿见郑漫岐还精神着,踏实不少。他给她带点零食水果,将手中的袋子递过去,“你也回宿舍吧。”

郑漫岐不肯,她想和哥哥多说几句话,就将麻辣烫取出来:“我吃完再上去吧。”

郑漫宇帮她拆了筷子,又替她拿着水,一边看她吃,一边关心她的大学生活。等她吃完,丢了垃圾,郑漫宇才离开。

郑漫岐回到宿舍,夏莹忍不住羡慕:“你哥对你可真好。”

郑漫岐也没有谦虚,点头承认:“对呀,我哥对我最好了。”

她还把这事告诉李珂,李珂立刻打视频过来倒苦水,军训真是苦不堪言,她又没有哥哥来学校送温暖,显得更加可怜。

郑漫岐告诉她一个好消息:“我已经跟我哥说了,放国庆的时候,他先来接我,然后我们再一起来接你,算不算给你送温暖?”

屏幕中李珂的眼睛顿时发光:“真的?”

“只不过我哥说你是大姑娘了,不方便住他那里,到时候他给我俩订个酒店。”

“呜呜呜好感动,漫宇哥也太贴心了,迫不及待到那天,上次我见到你哥还是三年前呢。”

“对,那时候他还没毕业,寒假在家的时间要多一些,工作过后一年只在家待几天,你就没机会见他了。”

“我好期待见到你哥啊,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反正你不会失望的。”

……

郑漫岐的整个军训期间,白天累得要死不活,晚上就躺在宿舍狭窄的小床上和爸妈聊一会儿,和李珂聊一会儿,有时再打扰她哥一下,把剩余的电放完,一秒入睡,就这样日复一日,军训如期结束。

接到郑漫宇让她出校的电话,郑漫岐飞奔往外,她穿了条白色的裙子,跑起来裙摆飞扬,漂亮的女孩总是引人侧目,忽然有人叫她的名字:“郑漫岐!”

她停了下来,顺着声音转头,见到认识的人,露出惊讶的神情:“陆新程!你怎么也这里!”

男孩子高高大大,军训晒黑许多,显得两只眼睛格外有神,他笑起来眉眼飞扬:“当然是因为我也被录取了,我在计算机学院。听说你在外国语学院,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