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余晖下的恋情
能在二十多岁的时候,体验到曾经上中学时那青涩的爱情,或者说是体验到那幼稚的暗恋和表白,真是令我感到意外。二十多岁的人再体验当时的那些情感,就如同是站在余晖之下的恋情。是过晚的开始,是成熟后对青涩的回忆,是看似幼稚却无法拒绝的青涩之感。
什么暗恋、表白、还有“她是不是对我有意思”,这些都是小孩子的把戏,成年人的世界里的情感是两个极端,要么急于表露,要么深藏不露。
现在的我和楚然,虽然是情侣,但是我们两人成为情侣的方式,还是通过那种幼稚的暗恋和表白,是童心未泯的表现,也是余晖下不合时宜的恋情。
楚然依旧是和王花住在一起,她们俩还是住在同一间出租房里。年假期间,王花不在,楚然是家和出租房两边跑,有公交,倒是很方便。我依旧是住在我那小柳行的出租屋里,这间屋子,承载了我对济南的归属感的一部分。今后还是没有确切的打算的,也许会一直在这个机构里工作下去吧,楚然也是这么想的。我们两个人交往着,日子正常地过着,对于未来的打算都是出奇一致的没有。仿佛道路曲折走不完,前途光明看不见一样迷惘。
年假终于结束了,今天是上班的第一天,正月初六,二零二四年的二月十五日,昨天还是情人节呢。今天下午五点半一下班,我和楚然就撞见了王花。
“花花,过年好啊。”楚然率先向王花拜年。
“王花,新年快乐呀。”我也对她说。
我们俩站在一起,对面是王花。下班之际,整个单位热热闹闹的,大家都在相互聊天,相互拜年。
“哎呀,你们两个,新年快乐,新年快乐,祝福你们!”王花回答我们。
“只祝福我们新年快乐了吗?别的祝福还有没有呢?”楚然问。
“有,恭喜你们两个成为恋人,这可是顺了你们俩的心意吧。当时从微信上,我也祝福过了,但效果远远不如当面祝福呀。”王花回答。
“当然是顺了我俩的心意了,我和焕青可是彼此都有将对方变成自己恋人的想法的,现在每一天都很开心。”楚然对王花说,我听到后也点了点头。
“你们俩还是分开住?不打算同居吗?到底干了什么亲密的事情了?”王花又问。
“当然分开住。你个电灯泡,就别管我们干什么事情了。”楚然回答,接着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嘿,撮合你们俩,我也有功劳呢。你们俩对未来有啥打算?”王花问。楚然听到之后不知如何回答,看向我。我来回答这个问题:“没啥特别清晰的目标,先就这样过着吧。”
“哎,你一个男朋友咋没有目标!楚然,你的回答呢?”王花一指楚然。
“也没有目标,嘿嘿。”楚然回答,边说边眯着眼挠着头,呆呆的。
“嘿,你们俩,沉浸在温柔乡了!没有目标哦!”王花得意的说。
“那你有什么对于未来的目标吗?花花老师?”我问。
“额,好像也没有啊,奇怪。”王花回答我。
“我们至少有温柔乡可以沉浸,而你没有却已经迷失方向了。”我补刀。
随后楚然也在我的身边附和:“是呀,花花。”
“你们俩!等一会儿张焕青跟你分开了之后,回到咱俩的出租屋里,看我怎么收拾你!”王花听闻之后,对楚然开玩笑。
“就算焕青回家了,我跟你在一块儿,你也不一定收拾得了我,我可以用手机摇人,你不行。咱们俩在出租屋里,我一个电话就把焕青摇过来了。”楚然回击。
“哇,真好,我也想找男朋友。”王花吐槽。
“你这么保守,不怎么会化妆,不怎么出去玩,也不去酒吧,怎么找?让男生自己找上门来吗?你太傻啦。”楚然说,我听到后也笑了笑。
“你还笑,算了。不闹了,下班了,年后的第一天工作,也结束了!昨天晚上才回的宿舍,今天就上班,累死了!”王花终止了对话。
我和楚然早就收拾好了东西,就先王花一步离开了。
在吃饭的时候,我突然回想起来刚刚感觉奇怪的地方,就是王花和楚然是室友,但刚刚见面后聊的天,就像年后第一次见面一样。楚然说昨天是情人节,晚上我和她约会结束之后,她回的南部山区的家,没回出租屋。今天也是楚然直接来的工作单位,所以两人没有空间上的交集。听到楚然的解释,我也就没多想。
王花现在都快成孤寡老人了,我和楚然在外面吃了快餐,之后就各回各家了,楚然回到出租屋时,王花已经等候许久了。
我就像以往一样,回到了家里,在只有我一人的出租屋里。夜已经深了,马上就是八点钟了,明天还得继续上班呢,工作还好很顺利。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着茶,也没看手机,也没有读书,仿佛是要放空自己。记得那幼稚的恋爱和告白,发生在中学时期,发生在高中居多。以往我和宋华年,在高中之时,我们俩也是非常青涩的恋爱啊,只不过无法回到过去了。就算如此,如今成年成熟之后,再以幼稚的方式收获了恋人,也不会再有当初的感受了。
记得当年上高中的时候,隔壁县里的一所高中发生了一件命案,引起了我们周围几个县市区的广泛关注。当时的人们对于这件事十分关注,比我姐姐经历的事情更加众所周知。记得那时我反正没上高三,是高一还是高二来着,我记不清。反正这件事情的主人公,就是一位高三的学生。这位学生好像是学业压力过大,实在是无法继续进行接下来的学业了,于是他就想找他们的学校,想要退学。当时他的校长和周围的老师,听到这个学生因为压力大而想退学的时候,都感觉这位学生疯了。于是他们就拒绝了这位学生的请求,然后把这位学生的家长叫来了学校。家长得知自己的孩子因压力过大而想退学的时候,就一下子认定为这位学生意志力不够坚定,胆小懦弱。于是家长就让这位学生继续上学,请假和休息都不行,认为退学这种想法是疯子一样的想法。
于是这位学生继续上着学,即使自己没有退学,但也因为向学校申请退学这件事,让他在学校的同学和老师之间,在小区的邻里之间,变得臭名昭著。好多人都认为他疯了,居然要退学,辛辛苦苦考来的高中,努力了快要三年,没想到要放弃。虽然他继续上着学,但在周围人的心里,他已然成为了一个怯战的懦夫,一个没有思想的疯子。
做与自己心里所想所违背的事情,人的内心会变得煎熬。这位学生就是如此,他还是跟以往一样上着学,学习着知识,准备着考试,一切仿佛都很正常。大家口中所说的这位疯子,好像不再疯了,成为了一个所谓的大家认可的正常人。
可就是在这平静的表面下,他的内心在与魔鬼斗争,这场斗争除他之外无人知晓。而内心的魔鬼在斗争中抓住了能够制胜的武器,就是二模考试的成绩,这位学生考的一塌糊涂。魔鬼用这个武器,打败了他的内心,击碎了他表面的宁静,彻底崩溃了。大家这时候才知道,这个疯子一直是在伪装,他还是以往的那个想要退学的懦夫,还是那个疯子。
终于他不再忍受一切,他爆发了,没有任何犹豫,站在了天台上,不顾众人的劝阻,离开了人世。除了他的父母神情恍惚之外,他周围的任何人都觉着,这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当时作为他学弟学妹的我们来说,感到了无尽的挽留和叹息。
我就这样坐在沙发上思考着过去的事情,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又好像经历了许多劫难。回过神来,端起茶杯,热气早已消散殆尽,茶凉了。我还是把它一饮而尽,呼出一口冷气,屋里四下静寂,内心别无他事。
看了一眼表之后,已经是九点多钟了,快十点钟了。冬天这个时候,还是非常容易令人发困的,在我洗漱完之后,就关灯上床玩起来了手机。仔细一想好像还有微信消息没有回复,我打开了微信。白玉堂给我发消息了。
“张焕青,你知道吗,我上班了才几天呢,可忙了!没想到刚刚过完年的这几天会这么忙!业务可多了,我晚上九点半才下班的,受够了。还好加班费照常给,这一点让我欣慰。我辅佐的这个经理也不让我带孩子了,他老婆也不来干扰工作了,还行,但愿以后都不要来。”
“挺好,忙一点,累一点,赚钱多一点。”我回复。
“嘿,你想压榨我啊,虽然赚钱会多一点,但是浪费我生命哎!”
“压榨你这叫用你的生命来创造社会价值,会不会说话呀你。”
“你适合当可恶的资本家,张焕青,到时候我把你送上断头台。”
“好怕怕哦。”
我和白玉堂聊了一会儿,发现楚然也给我发过来了一条消息。我和白玉堂结束了对话,我又准备跟楚然聊天。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工作群里下发了工作安排的通知,是关于正月十五之前的通知。
柯总发的消息:“由于寒假班正月十五结束,所剩没几天了。所以经研究决定,在正月十五寒假班结束之前,我们就休息2.18和2.24两天。其余的时间还是正常给寒假班的学生上课。”
我收到通知之后,看了一眼日历,2.18是本周周日,2.24是正月十五元宵节。也就是说,再上明后两天班,就可以休息一天了。还可以接受吧。
我再打开我和楚然的聊天框。
“咱们去千佛山爬山吧,然后再去民族大街市场吃小吃,这个市场最近在网上好火爆!”
“哎,周日休息,咱2.18去吧,刚刚好,一天的时间。”
楚然连续给我发了两条消息,看来她也是已经看到了群里发的那些通知了。既然难得同一天休息,那就去吧,以后寒假结束了之后,周一到周五又得晚上九点下班了。
“好呀,那就2.18吧,咱俩去爬山,你没去过千佛山吗?”我问楚然。
“小时候家里带我去过,之后就没再去了。毕竟我是南部山区的本地人,对这些山不感兴趣。”
“那这次咋想去爬了?难道也是因为网络上比较火爆吗?”
“被猜中了。”楚然回答,发了个仓鼠表情包。
“我之前就爬过千佛山的,当时我和我姐姐来的。现在再想见我姐姐可就难咯。”
“哦,别伤心。”
我和楚然约定了时间地点和要做的事情,随后就结束了聊天。时间快十一点钟了,在温暖舒适的被窝里让我十分困倦,在我观看游戏视频的时候,就不小心睡着了。手机是半夜醒来的时候才充上的电。
几天的日子一眨眼就过去了。王花一直以来和楚然是好室友,好闺蜜,但在有了我之后,她们俩之间也逐渐疏远了。我意识到一般的闺蜜应该不会这样吧,应该还会十分亲切,但这俩人的确交流的少了。不过也有可能是我自己多想了。
时间来到了2.18的七点钟,我就起床了,这时的天空还是朝阳的样子,毕竟日出比较晚。我很快就准备好了,准备去赴约。我下了公交车,往千佛山入口走去,走近的时候发现楚然早就在原地等着我了。她就像感觉不到冷一样,居然穿着瑜伽裤来爬山。我们约定的时间是八点,现在还差十分钟左右,楚然提前了这么长时间。
我走了过去:“楚然,早上好呀,久等了,你来的真早。”
“啊,没有太早,我也是刚刚来的。”
“看来咱们俩都挺有时间观念,都会提前来,不让别人多等。”
“是呀。”
我们两个人进入了千佛山景区之内,这个季节的山上,光秃秃的,地标性的建筑和标志非常显眼。我们两个人先沿着斜坡一路向上走,拐了几个弯,才到了登山的台阶上。
“感觉这山也没怎么高呀,站在这里看着。”楚然说。
“看着确实不怎么高,但山吗,都是看起来矮矮的,爬起来可就感觉高咯。你家住在南部山区里,你不经常爬山?”
“不咋爬,基本上都是我父母去山上摘果子,拾柴火,我嫌太累了。还不如在院子里劈柴呢。”
我和楚然聊着台阶往上走,台阶很矮,两个台阶一个长平台,跟散步一样。往上走了不知道多久,来到了一个小广场,这个广场是圆形的,四周围着八个罗汉雕像。我和楚然挨个看,仔细看他们的介绍,端详和点评这些雕像的做工。
“你说,咱们评价这些神明的外观和做工是不是有点大不敬。”楚然说。
“不会大不敬,毕竟这些都是神仙,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跟我们凡人动怒的。神仙的度量应该会大一些。”
“这座山咋这么多佛呀,罗汉呀,菩萨啥的。”
“千佛山,千佛山,只听这个名字,你就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山了。”
“佛教名山?”
“答对了。这山上可到处都是佛像呢。”
我和楚然浏览完了这些之后,继续往上走,没走多少,就又来到了一处广场。广场的东西两面都是寺庙,但是从进进出出的那些人来看,好像是道教的建筑。我们去了东面的寺庙,不让进,只在门口有三个厚的垫子,可以拜神祈福。我一向是无神论者,也从来没有求过神,但我一直对这些神明和宗教保持尊重。我走近一看,里面是太上老君,果然是道教寺庙,我没有猜错。
寺庙门口是铁栅栏拦着,上面还写着:“非宗教场所,禁止投币祈福。”结果也是无济于事,这间庙里的地面上,都是硬币和各种零食饮品。我和楚然浏览完了这个之后,往西面的寺庙走去,走进院子里,可以闻到明显的香的味道。
“我喜欢闻这个味道。”楚然说。
可能是一旁的道士听到了楚然的话,便说:“十元三柱香,可以拜一拜祈福。”
我们俩没有理他,看这间庙的院子里没什么可看的了,就离开了这里,继续往上爬。再往上不远处还是一个小广场,都是买纪念品和饮料的,还有几个卖快餐店摊位。快餐基本上是老济南把子肉,还有最新创意把子肉冰激淋。
我和楚然进入了一家纪念品店,两人挑选着里面各式各样的货物。
“这个,怎么样?”楚然拿起来一个挂件,展示给我。
这个挂件是个长方体,上面密密麻麻地刻着大悲咒,字非常非常小,可以看得十分清晰。
“看起来挺不错的,带上之后没有什么妖魔鬼怪敢靠近你了。大法宝。”我回答。
之后我挑选了一串朱砂手串,就带着她去结账了。结完账之后我们继续往上走,就到了卧佛,同样是有人在拜。这个佛像看上去是用大型切割的石块拼接而成地,做工并不细腻,像是开发旅游而做出的产品。
再往上就到了观音庙,这山上越往上基本上都是佛教建筑了,没有道教之类的建筑了。观音庙里有一座五六米高的巨型观音菩萨雕像,黑色的,空心的,好像是铁皮制成的。雕像周围都是各种香或者那种灯,我也不知道具体叫什么名字。雕像四周仙气缭绕,观音菩萨地神情更显仁慈。
楚然和我游览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喊累,这次爬山也不是只为了爬山,还为了能看看山上的名胜古迹。我们二人稍作休息,买了两瓶绿茶,继续往上爬。
再往上,台阶就高了起来,就密了起来,千佛山要动真格的了。树木杂草围绕登山的街道一路向山上蔓延,一点儿也不冷,因为已经热身完毕了。我和楚然就像爬楼梯一样,蹭蹭往上爬,健步如飞,终于在经历了无数拐角之后,来到了一个难得的大平台,我们右边是个大寺庙,兴国禅寺。
“看,到了,我来这里爬山,就是为了看看这个寺庙的!”楚然说。
“是吗,网上很火?”
“对,打卡圣地,不来兴国禅寺,就相当于白来了千佛山。”
“那咱们进去吧。”
我和楚然进去之后,还是跟其他寺庙一样香气缭绕,里面人很多,墙上还挂着寺庙内各位法师的照片。还有很多寺庙工作人员在扫地,他们跟游客说起话来都十分和气。
“先生小姐,这里有免费的香,每人三支,可以免费上香。”
“谢谢。”
我们二人感谢过这位工作人员之后,每人取了三支。但不知道该如何点燃,正当我和楚然感到困惑的时候,看到一个和尚拿着香,借助别人香的火才点燃的,我们俩也就照做了。点燃之后,看着周围的人四面八方都在拜我学不来,就直接插进了香炉里。楚然有模有样地拜着,随后也把香插入了香炉里。
我们在里面又逛了逛,确认没什么可以看的之后,就离开了兴国禅寺。寺庙东面是个大瞭望台,我和楚然走了过去,倚在护栏上,眺望着济南全景,绿地中心还是高高矗立。
“看,那边大概是咱们单位。”楚然向东边指。
我望过去,先看到的是千佛山医院,再往远处也看不到哪是哪里了。
“那栋楼?”
“没有具体的参照物,我瞎猜的。”
“看,西边的那个高楼是绿地中心,往东是趵突泉了。”我指给楚然看。
“哦,这个地方,有所耳闻。济南这不也没啥高楼大厦吗,都矮矮的。”
“历城区有啊,只不过在咱千佛山这里,看不到。”
“那边一片空旷,是不是大明湖,比周围的建筑物要小。”楚然说。
“也许是吧,好像还在反光?可能是我的错觉。”
“风景是挺好的,如果是春夏来,应该会更好看一些。”
“绿地中心是济南地标,这你知道,对吧?”我说。
“知道呀,咋了?”
“在泰山上,山顶,如果天气好,晴空万里没有云的话,往济南这个方向看,可以看见绿地中心的楼顶。”
“真的吗?别骗我,这俩地方隔了十万八千里吧!”
“没骗你,真的。”
我们两个人聊完了天,继续往东面走,发现是下山的路了。我们没有下山,登到山顶才是目标,于是我们继续往山顶出发。此时上山的路更加难走,台阶密度更高了,基本上没有了小平台可以休息。随着越来越往上,上山的路就更加狭窄了,我们两人也没有了刚刚开始爬山的精神头,爬一会儿,休息一会儿。
走到了木制栈道上,可以看到兴国禅寺和刚刚眺望济南的平台在远远的脚下。我们俩稍作休整,终于爬到了千佛山的山顶,登顶了这座平顶山。
“哇,终于登顶了,太好了。”楚然说完,向一边的亭子跑去,我紧随其后,走进了亭子下面。冷风吹来,我们只好离开了亭子,在山顶上晒着太阳。
楚然找了一处平整的地方坐了下来,我也坐到了她的旁边。
“累不?”我问。
“还行吧,可以接受,休息一会儿,喘口气。”
“王花今天会在干什么呢?知道咱们俩出来约会,之后她一个人在家里掩面哭泣?”
“哈哈哈哈,她呀,谁知道呢?可能在家看电视剧,等着天降男朋友呢。”
我和楚然晒了晒太阳,感觉暖和了起来,我们在山顶走了走,还看了一眼千佛山南边的佛慧山景区,我们就开始下山了。下山的时候可以明显地感觉到腿部的不适,即使有楼梯,我们下山的进度也没有特别的快了。
我一边下山,一边想着白玉堂,好像也有一段时间没和她见面了。现在的白玉堂在干什么呢?应该还是在正常上着班。和楚然交往以来,才二十天左右,我突然察觉我和白玉堂就像变得疏远了一样,哈是我的错觉呢?我想应该是我的错觉,因为楚然和我交往之后,我生活里和楚然在一起的时间就变得更长了,相反,与白玉堂相处的时间相比之下算短了,所以会产生一种疏远的感觉。曾经我还说过白玉堂是个例外,没有被我疏远,如今我只好祈祷我的错觉是正确的,希望白玉堂确实是个例外。我不想和白玉堂疏远,同时还想着和楚然保持正常交往。白玉堂算是我女友所不知道的一个我的女闺蜜吧。
我和楚然在下山的途中,改变了道路,见识了金色的巨佛,在千佛山景区里游览很快就要结束了。我们的腿已经十分劳累了,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钟。我打算不去民族大市场,直接各回各家,但楚然还是强忍着劳累,和我一同前往。
在我陪着楚然打卡,逛街,吃小吃结束之后,我的肚子还是饿了起来。这些小吃根本不管用,走出民族大街市场时,已经是五点多钟了,天逐渐黑了下来,绿地中心近在眼前。
“楚然,咱去绿地中心吃晚饭吧,高空酒吧,挺不错的,之前你来过吗?”
“没咋来过这里,你说的这个地方怎么样?”
“氛围很不错,是个不错的地方。”
我和楚然前往了绿地中心的高空酒吧,我们二人入座,开始了点单。记得当初是白玉堂带我来的这个地方,如今成了我带着楚然来了。两次来,身边的人都不同,虽然身边的人是自己的女友,以前陪我来的那位只是好朋友,但还是感觉我更适应和白玉堂在一起啊。
点完之后,我们吃着餐品喝着酒,聊的天基本上也是生活上的碎银几两,没什么新奇的事情。聊什么机构的事情,王花的事情,工作的事情,喜欢的东西,基本上都是表面的事情。所以每当我和楚然沉默之时,我都会会想起白玉堂,我和白玉堂之间的聊天,好像不止表面话题,更多的是心与心之间的联系和交流。不光精神如此深入,肉体也是如此,所以虽然楚然是我的女友,但突然感觉还是和白玉堂相处更愉快一些。每当在这沉默之时,楚然会在想什么呢?我不知道。
在九点多钟的时候,两人结束了用餐和饮酒,也算是结束了这一天的游玩。楚然提议去就近的一家旅馆住下,之后明天接着去单位。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因为太累了,这倒是是个合理的原因。不过若果没有合理的原因,我也愿意去。
我和楚然在就近的一家连锁酒店里订了一间双床房,两张单人床,看来我是想多了,或者说我的思想不如楚然高贵,听到她订的双床房之后,我还有些微失望。我们两个办理了入住,进入房间之后,我直接就躺在了自己的床上,楚然去洗澡。在她洗完澡之后,我也打算去洗澡之时,她便要求看一看我的手机。
我没多想,就把我手机的密码给了她。在我洗完澡之后,我的手机已经被她充上电了。
“怎样,收获了一些什么?楚然?”
“没什么,只是发现你有一个关系挺好的异性朋友。”
肯定是白玉堂,不过我们的聊天记录也没啥,重要的事情都是在线下说的。其他人的聊天记录,以及通话记录,和我的各个软件和资料,都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应该只有白玉堂是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啊,白玉堂对吧,我俩老同学了,从老早的时候就认识。”
“嗯,没关系,我没有偷看你们朋友之间的小秘密。你,出乎意料的老实?”楚然问我。
“应该吧,比起老实的人不老实,比起不老实的人老实。”
“老师就是老师,会对比。”
楚然看来并没有发现什么,这我就放心了。
“你的手机?我想看一下,你都看了我的了。”我说。
“嘿!不给!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
“你不会有小秘密吧,在手机里?”我对楚然的回答没多想,玩笑地问道。
“怎么会!”
我也没再强求,今天很累,洗完澡之后的不久,我们二人就在各自的床上睡了。我窝在自己的单人小床上,望着黑暗中对面的楚然的背影,两人隔了一条过道。我打消了其余的杂念,没有做出任何行动,这也与今天的累有关。
我在黑夜里闭上眼睛,思考着。虽然我和白玉堂不是情侣,但在精神和肉体的交融上十分深切。而我和楚然是情侣,两人在这两方面的交融却十分小,这是可疑的一点。原本寻思成为情侣会更进一步,但好像也没有比得上我和白玉堂的关系。我第一次感觉到了我与白玉堂的“友情”凌驾在了情侣关系之上。
“想什么呢?”楚然突然对我说话。就如同黑夜里掉入池塘之中的石子一样,掀起来了微微波澜。
“啊,你没睡呀?”
“没睡,分床睡,你有点失望?”
“没有,一点儿也不。”
“别骗我了,你们男人就会说谎,你们心里想的什么,我也都清楚。”楚然说,随后两人陷入了沉默。
“说说你前女友的事情吧。”楚然说。
“她死了,事情很长,没什么可说的。”
我回答了楚然,之后两人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之后,微弱的鼾声响起,楚然应该是睡着了,而我还在失眠。是因为白玉堂,还是楚然?还是因为两者的对比?或者是因为刚刚吃完饭后,到酒店,手机被查看,分床睡等一系列事情?我还是不知道。
分床睡,互不干扰,这应该算是楚然提出来的吧。接受这个建议,也算是一个义务吧。就这一点来看,虽然楚然从事过夜场的工作,但她应该依旧是个守身如玉的好女孩吧。不管楚然心里怎么想的,她在这一点上确实比白玉堂和宋华年要严谨,或者说还是现在的我还不够火候?还是说两者的亲密还不如我和白玉堂、宋华年,所以才如此?谁能知道呢,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实在睡不着,我打开手机,查看微信朋友圈。发我往下翻了翻,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正当我困意袭来准备睡觉的时候,刷到了一条朋友圈,让我瞬间振奋起来了。是秋瑞香发的朋友圈,她今天和王川结婚了。今天是正月初九,日子看来也不错,他们两个选择在今天完婚。我没记错王川比秋瑞香大十几岁吧,跨越这么久的时空,两人走进婚姻殿堂,真心祝福这两个人。王川还是老样子,尖嘴猴腮,但是秋瑞香却比平常漂亮多了。真心祝福他们。
我放下手机,充上电,很快就睡着了,第二天十分正常地和楚然去了单位。
日子还是一如既往地过着,平淡地来到了正月十五日休息当天。这段时间里,我也一直和楚然正常地交往,但是我的脑海中还是无法抹除关于白玉堂的思考。似乎在那天爬完千佛山之后,白玉堂与楚然的对比的话题就像魔咒一样,锁在了我的内心之中。明天之后,就是学生寒假结束之后了,工作又得继续改变,之后再一如既往。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元宵节,楚然今天要回家陪家人,我一人在出租屋里闲来无事,没有人陪我。再加上刚刚想起的白玉堂,我就想把她给约出来,希望白玉堂能在今天同意我的邀请,希望她家里在今天没有什么其他的安排。
我打过去了电话,说明了我的意思,白玉堂居然为了我,不跟家人在一起过节了,我十分感动,连忙向她道谢。在晚上吃过饭之后,我们二人进入了大明湖公园,在欣赏这里面的灯展。毕竟元宵节就是来看花灯的嘛!随后我们二人还在摊位上吃了元宵,坐着水面的船游览着夜里的湖景。
我们做完这一切娱乐活动之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了,我很感动,以往好像从没有如此强烈的情感。今天这是怎么了?因为元宵节?还是因为这些天以来我对白玉堂和楚然的对比和思考?我想是因为后者。我想把白玉堂送回家,可是她拒绝了我。
“今天玩得真开心,我好感动,你来陪我。不喝酒了吧,我把你送回家。”我说。
“不回家。”
“那样去喝酒吗?”
“不去。”
“那样去哪儿?”我疑问。
“去你家,张焕青!做以往我们喝完酒该做的事情吧。”
“好。”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白玉堂和我做的一切事情,我都习以为常了,所以即使我有了女朋友楚然,我对白玉堂的想法和我们将要做的事情没有一丝道德上的抵触。这不是因为我道德低下,而是我和白玉堂一直如此。虽然之前大多是在醉酒情况下,这次是清醒的情况下,但不论清醒还是迷醉,我们的想法始终如一。只不过是清醒的状态下,更是你情我愿,无法辩驳。
我和白玉堂回到了我的出租屋,锁上门。
两人一定是跳绳高手,熟练地跨过了令人不愿提起的红线。
在准备开始之际,我凝望着白玉堂的眼睛,她的眼睛还是那么精致,她的五官还是那么美丽。仿佛白玉堂是一朵永不凋零的花,她的性格和她的外表和她的一切都那么完美。我不知道我在她心里是什么样子,在此时此刻,她就是我的唯一,我已经把楚然抛之脑后了。
正当我要开始,白玉堂突然对我说:“你心里有事情?你哭了。”
我用手触碰眼睛,流下了眼泪,实实在在的眼泪,流了下来,滴了下去。
“没什么。”我回答。
“现在的我们跟以往不同,我们清醒着,知道我们在做什么。”白玉堂凝视着我。
“我知道,此时此刻,你是我的唯一。”
“那在未来的其它某个时刻,我是不是就不是你的唯一了?”白玉堂眼眶红润。
“也许吧,世界万物都是在运动变化,人也是会变的。”我强装镇定。
“那,我不管别人怎么看,只要此时此刻就够了,只要此时此刻,你我是彼此的唯一就够了。”
气氛十分安静,两人深情对视,心也在交融。
“白玉堂,以后和我结婚好不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突然说出这句话,还是如此直接。
“没意思,我是不婚主义者,我要的是,自由,你知道的。”
“那......好吧。”
“别让我失望,别让那个她失望。”
白玉堂说了“那个她”,是宋华年还是楚然?应该不是楚然。我无法继续思考,跨越了红线,我让她们二人失望了。白玉堂没有任何反抗,还是一如既往地接纳了我,唯独没让她失望。
我好像没变,又好像变了,我到底在追求些什么,到底在做些什么?
宋华年、白玉堂、楚然,我到底在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