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下水道
星城这座城市有着全世界最完整的净水系统，因此城市的地下修建着世界上最宽阔的下水道，下水道的内部安装着白炽灯，宽度足以让一个成年人通过，就算跳起来也够不着顶部。
因此，这种下水道没一个星期都需要专门的人去打扫一遍，将有用的垃圾送到专业部门。最后，还要对下水道进行全方位消毒。虽然这里偶尔会有几只老鼠，但整体上来说还算整洁。
最终的废水会被送到净水公司通过沉淀和蒸馏转化为纯净水，雨水也是同样的道理。而且为了防止流浪汉长期居住在下水道，对于此事件会有专门的巡逻人员把他送往派出所，让其家人前来认领。
（如其家人不想认领，可当做犯人处理——关进监狱）
heaven用勺子搅拌着杯里的咖啡，另一只手撑着下巴，面向其他人：
“好像好久都没出现流浪汉睡在下水道里的事情了。”
“嗯……仔细想想，睡在那里是要被抓的，万一涨潮了流浪汉不就被冲走了吗？”
“我只知道拉特有次喝醉了直接躺在天桥上睡了，最后还是警察局打电话叫我去领人的。”
“嘿！过去的事就不要再说了！”
“知道吗？她每次出去吃饭都要喝酒，明知道喝不了多少还往死里喝，最后在回家的路上都吐了好多次，如果不是小风神把你送回家，可能又睡大街上了。”
“对对，下次一定。”
“上次去警察局领人的事情还是让我记忆犹新，这家伙怎么一点也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呢？万一哪天真的喝死了？（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放心吧，我这种体质喝太多应该也死不了。还有，我现在不好好的吗？”
“喝太多对身体不好，要学会珍惜生命。”
“好吧好吧，下次不喝这么多了（将满杯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这时克雷斯带着斯多莉达坐在了她们面前的一个位置上，随即对服务生说要两份肠粉。
“哎呀，终于来了，等了你好久呢。”
“今天早上出了点事，来晚了。”
边说着，克雷斯就把小家伙抱到自己的腿上，对方望着一旁的阿灵：
“好眼熟。”
“什么嘛～我们根本就是认识。”
克雷斯愣了愣：
“说什么呢？她是我近一年才认识的，在这之前你们不太可能见过面。”
“（思索片刻）…我在发传单时她突然过来要我的传单，我当时也不想发，然后就给她了，事后还给了她五块钱。然后……她就天天都来找我要传单，也就这么认识了。”
“不对，这不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吗？！”
“嘻～话虽如此，但现在它变成大家的秘密了。”
“唔……（气的说不出话）”
斯多莉达不想再说话，低下头吃起了肠粉，而目光则是转向了heaven手中的咖啡。
“怎么了？小家伙，你也想喝咖啡吗？”
这句话来自于坐在一旁的青发少女，而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酒精味。
“我……”
“别想了，小孩子是不能喝咖啡的。”
说完还冲着斯多莉达笑了笑，接着道：
“今年几岁了？”
“嗯，七岁。”
“学习成绩怎么样？”
“全班第一……”
“哈哈，真厉害！要保持哟！”
“嗯。”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我叫安东尼娅.斯多莉达。”
“安东尼娅……哈哈，这在以前可是一个大姓呢！”
“嗯，应该吧。”
“（腼腆的笑了笑）请问，可以让我抱抱吗？”
斯多莉达看向青发少女，最终点了点头。此刻，其他人正在讨论别的问题。斯多莉达坐在小风神的大腿上，对方则是轻轻的抚摸着她洁白的细发。
“那，我该怎么称呼姐姐呢？”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叫我姐姐。”
“那，姐姐的名字呢？”
“欧阳颜生。”
“颜生……”
“如果不喜欢的话，可以叫我小风神。”
“为什么要叫小风神？”
“说来话长……我以前村里的老一辈人说我的发色和风神时一样的，也就给我取了一个着样的外号。”
“嗯……大姐姐，请问您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哈哈，这是我的秘密。还有，你的眼睛怎么了？”
“这是我的秘密，所以我不会乱说。”
“好吧。”
“你们俩个怎么吃那么慢，我们都吃完了。”
阿灵坐在一旁对她们喊道。她俩低下头开始狼吞虎咽，斯多莉达吃完之后就要回家写作业了，她们也终于开始聊正事了。heaven慢吞吞的喝着杯里的咖啡，小风神则是拿出手机打开一个APP。
一个类似于导航的东西随即出现在了她的手机上，一个嘴一张一合的吃豆人就是她们现在所在的位置。阿灵望着吃豆人略带疑惑的问道：
“这是什么？”
“工作路径图，就是说我们要从哪里出发，又要从哪里结束。”
“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今天我们要去打扫下水道。”
“拉特，你总算是想起来了。（将咖啡杯放下）”
“具体要去干多长时间？”
“应该一两个小时吧，如果灯泡要换的比较多就要久一点。好了，如果都已经吃饱的话就先去市政中心吧，我要去拿消毒液。”
说完小风神就开着车离开了这里，其他人也先去市政中心等着。
heaven用手抚摸着市政中心光滑的墙壁，突然她碰到了一个门把手，从触感可以知道它已经生锈很久了。而房间内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这大概这是一间公厕，但由于摸不到上面的牌子所以不敢肯定。
“干什么呢？亲爱的盲人小姐。”
不知什么时候阿灵凑到了heaven的身边，看到她抚摸着门把手接着说道：
“嗯，你知道你摸的是什么吗？”
“公厕？应该是吧。”
“其实这里是下水道的入口，待会我们就要从这里下去。”
“额？！我有点不想去了。”
“怎么了？害怕了？哈哈，别怕别怕，下面只是有很多臭水沟而已，而且只有老鼠。”
“唔……我不想去？”
“没事，老鼠一般待在臭水沟里，到时候一把将你推下去。”
“有你这么欺负残疾人的吗？”
“抱歉抱歉，开玩笑的。”
在一阵汽笛声之后，小风神终于开着车到达这里，她从后备箱拿出几瓶消毒液装在一个喷壶里。随即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件防护服递给她们，在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小风神拿出钥匙打开了通往下水道的大门。阿灵望着眼前亮堂而宽阔的通道：
“嗯……怪不得流浪汉这么喜欢待在这里。”
的确，这里安装的白炽灯照亮了下水道的每一个角落。穿防护服并不是因为下水道的空气有毒，而是为了防止吸入消毒水对人体造成伤害。
小风神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其他人则在前面探路。阿灵拉着heaven防止她掉入一旁的水沟。道路很窄，只够两个人并排通过，阿灵让heaven待着自己的身后就是为了防止她被挤出去。
走到一侧黑暗的角落，克雷斯踮起脚尖将头顶的灯泡换掉。由于她们身旁就是地铁站，所以时不时就能听见列车开动的声响。下水道的墙壁贴着坚硬瓷砖，隐隐约约还能听到细微的水声。
“这里是不是还可以当防空洞用？”
克雷斯敲了敲墙壁问道。
“哈哈，应该吧。至少也在地下十几米深，如果我们不带氧气瓶来可能会窒息而死。”
“好吧，我可不希望再往前走会见到一具尸体。”
“额，别随便说。这下面有一块地方是专门种青苔的，主要作用就是制氧。”
克雷斯推开一扇铁栅栏门，里面看起来黑漆漆的，头顶的铁皮不时会有水珠滴落，而老鼠稀碎的杂音也如深夜的风声般回荡耳畔。
阿灵拿着手电筒环顾四周，突然一脚踩空。本能使其抓住了离自己最近的东西，克雷斯眼疾手快一把将heaven拉住。风平浪静之后，只剩下水中湿漉漉的阿灵：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这里的水好像也臭不到哪去。”
阿灵闻了闻自己的手臂说道。
“快把防毒面具带上，我要消毒了。”
这时克雷斯也将白炽灯装好，灯一亮老鼠瞬间四散而逃。她看了看阿灵，随即从背包里拿出毛巾帮她擦拭头发。
“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睛的，又掉下去了，奖励毛巾一条。”
“为什么这里的水那么干净？”
“因为垃圾都过滤到下面去了，而且每周都有人消毒。”
说完，她将坏掉的白炽灯装进布袋，随即朝深处走去。
“对了，这次任务完成会有多少钱呐？”
“不知道，得看上级怎么说。”
“拉特你不要又掉下去了。”
heaven说完将一件外套披在了阿灵的身上，感到些许温暖的她心里想着：赶紧干完，我要回家洗热水澡。突然，克雷斯发现墙壁上长满了青苔，而且这条道也变得很黑。她伸出手试图抓住上方的电线，但在摸索时一个东西从手背迅速爬过。
这种感觉让克雷斯感到一丝怪异，她拿起手电筒朝上方照去。上方的电线早就被藤蔓彻彻底底的缠绕，看起来已经废弃了很多年。还有一只十厘米长的变色龙栖息在电线上，爬过克雷斯手背生物大概就是它。
“怎么了，克雷斯？哦～这里就是我说过的专门种植青苔的地方，主要为了净化空气。”
“我只想知道，这条路有多长。”
“不用担心，只需要走十几分钟就到尽头了。”
“嗯，原来是壁虎，吓我一跳。”
“这不是壁虎，这是变色龙。”
克雷斯没有继续说话，从背包里拿出强光手电筒为其他人开路，阿灵没走几步就踩到一只青蛙。
“呱！”
青蛙看起来很不高兴，随即跳到了一旁的草丛里。
“好吧，青蛙好像生气了。”
“踩了它一脚，它能不生气吗？”
“如果你下次还能再见到它的话，给它道个歉就是了。”
“嗯，说不定下次它可能都不会再来找我了。”
“不会的，任何生命都有灵性，如果你惹它了，它随时都有可能找你报仇。”
“好吧，但愿下次还能见到它。”
说完阿灵带着heaven再次跟上克雷斯，前面逐渐出现亮光，说明已经快到出口了。小风神拿出手机开始查看，前方的顶部大致上是中心大道，中途将会经过克雷斯的宅院。
而她们要走到路线是另外一条——绕过克雷斯的宅院，朝古城的方向前进，最后到达市政中心。看着看着小风神的脑袋撞在了一面墙壁上，她愣了一会随即疑惑的看向手机：这里应该是路才对，怎么变成了一面墙。
走在前面的阿灵说道：
“嗯……这座城市里有很多人都在后期修建了地下室，所以会造成愿路线稍微偏差。而这里是一位老师家的地下室，说实话，他还挺有钱的。”
“别高兴的太早，可能我们早就走错了。”
“额？此话怎讲？”
“他们自从修建地下室之后，应该有一些把原来的下水道路口堵住了，但又修建了一些新的路线。”
“这不挺好的吗？”
“不，新的路线大多数的没有标出来，而现在直通古城市政中心的路有六条，想让我怎么走？”
“没事没事，条条大路通罗马。”
“话是这么说，但这几条路都还没有装电灯呢！”
“不对呀，这不还有一条员工专用道吗？”
“这条路很长，你要走吗？”
“我觉得值得一试，远一点就远一点吧。”
说着阿灵就推开一扇门向内部走去，小风神摇了摇头也跟了进去。这扇门之后是一条，漫长而又亮堂的走廊，周围都是光滑的瓷砖，让人感到异常寂静，寂静的有几分可怕。
这里完全是一条不存在的路，即使知道它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