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患得患失
东方淮竹在听完那番话后，内心的波涛终于渐渐平息。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多年的沉重负担，整个人显得更为从容与洒脱。
“公子所言极是，那些错过的东西，现在弥补或许还不算晚。”
她轻轻点头，仿佛是在自我鼓励，又似乎是在对过去的一种释怀。
此刻的东方淮竹，仿佛脱胎换骨，那一直束缚着她的阴霾已然消散。
东方天宇见状，心思再度活络起来，问道:“姑娘，对于你兄长，你心中究竟是怎样的情感呢？”
东方淮竹沉思片刻，轻叹一声：“这……其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小时候，父亲忙于事务，陪伴我的时间很少，除了母亲，便是大哥一直在我身边。他对我而言，既像是兄长，又如同父亲一般。”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即便后来我们之间的交谈变少了，但我对大哥的这份感情，始终未曾改变。”
东方天宇听着她的回答，心中五味杂陈，他低声重复：“既是兄长，又如同父亲？”
然而，他仍不甘心，试图探寻更多：“我听闻你兄长对你颇有好感，不知你对此有何想法？”
东方淮竹闻言，眉头微蹙，但语气却坚定：“淮竹对大哥，只有兄妹之情，别无其他。”
她顿了顿，目光诚恳地望着东方天宇：“若是大哥真的有其他想法，还望公子能够委婉相告，劝他放弃。淮竹不愿让大哥感到尴尬或为难。”
东方淮竹的话如同冷水浇头，让东方天宇的心彻底凉了下来。
他原以为她对他也抱有好感，只是受限于身份而未能表达。
他原以为自己能够用“面具”这个身份，逐步引导她放下心中的顾虑，接受自己的感情。
然而，此刻他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他的自作多情。东方淮竹对他，并无男女之情。
这样的打击即使是东方天宇有些承受不住，他的身体微微摇晃，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
“公子，好像有点心神不宁?”
东方淮竹轻声询问，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解，明明自己给出的答案足够坦诚，为何对方却依旧一副纠结的模样。
“姑娘曾劝导我接纳小师妹的感情，那么，若姑娘心中尚无所属，又为何不尝试接受天宇师弟的一片真心呢？”
东方天宇的思绪飘回到那个曾经被东方淮竹温柔劝解的时刻，他试图从那句话中寻找一线生机。
“咳咳……”
似是察觉到自己刚刚太激动了，东方天宇轻咳几声，试图平复心中的激荡。
“在下只是不愿见天宇师弟陷入苦海，姑娘莫要多虑。”
他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
然而，东方淮竹却直言不讳：“公子，你误会了。其实，淮竹心中早已有了所属。”
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不带一丝犹豫。
“是……谁？”
东方天宇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他紧咬着牙关，仿佛只有听到那个名字，才能让自己彻底死心。
然而，东方淮竹却并没有回答他，而是低头，将目光放在了两人依旧握着的手上。
东方天宇见状，下意识地便想要将手抽回，却被东方淮竹牢牢抓住。
“公子总是劝淮竹面对自己的心意，那公子又为何不勇敢地面对自己的情感呢？”
“难道，公子对淮竹就真的没有一丝丝倾慕之情吗？”
东方淮竹抬起头，目光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东方天宇的心猛地一颤，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借助“面具”的身份来引导东方淮竹接受自己的感情，却不曾想，她竟爱上了这个身份背后的自己。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他既感到欣喜，又夹杂着几分担忧。
喜得是他确实赢得了东方淮竹的芳心，忧的是东方淮竹在知道了自己真实身份后，还会不会接受自己。
“姑娘说笑了，姑娘连在下的真实容貌都没见过，又谈何喜欢呢。”
有了这层顾虑，东方天宇便想着再试探一番。
“难不成公子认为淮竹是一个很在意容貌的人吗？”
“公子是第一个真正看清淮竹内心的人，甚至比我自己看的还要透彻。”
“这种内心上的默契，难道不更加可贵吗？”
“而且，从公子的轮廓来看，即使不揭开面具，也能感觉到你并非是那种相貌丑陋之人。“
东方淮竹说到这里，竟不自觉地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触碰了东方天宇的下颚，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调皮与戏谑。
“姑娘，这面具之下，隐藏的可不仅仅是一张脸。“
东方天宇努力控制着自己内心的悸动，微微侧过头，避开了东方淮竹的触碰。
“面具组织的信条，便是在戴上面具之后，所做的一切与真实身份无关。“
“姑娘现在所认识的我，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不知姑娘是否愿意接受，摘下面具后，那个更为真实的我呢？“
东方天宇用一种期待而又坚定的眼神看着东方淮竹，等待着她的回答。
“这……”
面对东方天宇这个全新的命题，东方淮竹第一反应便是要向对方表明自己的决心。
但话要说出口时，却被她硬生生地给咽了回来。
东方天宇既然这么问自己，就是想让自己经过深思熟虑后再回答他，而不是单凭一时冲动就做出决定。
眼看东方淮竹一脸沉思的模样，东方天宇并不意外，而是继续柔声道:“我记得姑娘说过，你不会吟诗，不会唱歌，不会琴棋书画，也不会做饭烧菜，洗衣叠被。”
“那么，我现在也要告诉姑娘，我并非如你所想象的那样洒脱不羁。”
“那些看似无拘无束的举止，其实只是我在人前强撑的表象。”
“真实的我，恰恰是最不豁达的那一个。”
“我会因小师妹的示爱而心中不安。”
“会因心上人的冷漠而手足无措。”
“甚至，我不敢直视自己对你内心深处的情感。”
“如此敏感脆弱的我，姑娘还会为之动心吗？”
东方天宇在此刻，终于将他那脆弱的内心完全暴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