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雨
当然，这种牛肉只是最低等的超凡食物。
那些高级武者为了维持气血不堕，简单的食物已经满足不了日常的需求，他们吃的，是真正的妖兽，是灵米灵物，是丹药。
…………………………
炼髓！
炼髓！
炼髓！
第七日，后半夜。
大雨。
整个世界，似乎都在这一刻陷入雨幕之中，别无其他声音。
林渊心无睡意。
他估摸着上一日骨髓因为修炼而产生的劳损平复之后，便已经再度开始了炼髓之路。
林渊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熬夜了。
只因今日，他就要炼髓蜕变完成，开启炼血之路。
一遍，又一遍。
林渊感觉有无数蚂蚁于骨头最深处攀爬，撕咬。
麻，痛，不欲生。
武道修行，在于资源，在于悟性，在于忍耐，意志同样重要。
最终，在某个时刻，林渊感觉一切麻痛在瞬间消失一空。
取而代之的，是好似一股流淌而来的温泉，包裹住了自己所有骨头。
“成了！”
他心底一震。
脸上一抹红晕上头。
血气外浮。
这便是炼髓功成的表象。
并非只有开始修行换血法才能开始换血。
实际上从骨髓开始蜕变时，血液便已经开始更换。
而炼髓大成，身体制造的，便是真正的“超越凡人之血。”
这等血液，已经可以蒸发血气，渗透全身，浮于体表。
拥有莫大的加持与滋养能力。
是超凡之路，始。
而炼血法的存在，实际上是血液的进一步提纯，控制。
控制！
主要便是控制。
要知道，林渊前世便有侠以武乱禁的说法，气血旺盛者，往往激素也分泌旺盛，气血上涌间，遇事很容易难以控制理智，冲昏头脑去做事。
所以，炼血法来规范气血运行，这便很重要了。
就好似林渊现在，就有些血气上脑，感觉浑身都有些燥热。
很有一种冲出去，去找女……
唔，去找林虎那些该死的家伙一决生死的冲动。
不过很快林渊便适应了身躯的部分变化，他推开窗户，倚窗而立，看着窗外恍若倾斜的暴雨，心情一时间平静下来。
万籁俱寂，唯有大雨砸落的声音。
林渊有些失眠了。
“等到换血彻底完成后，想来我就能尝试一下再去挑战那群野狼了。”
林渊脑海中思绪散发着。
此世的武道，至少在初期，不同于前世故事书中所谓的武道。
没有一进阶某个境界，便战力暴涨的说法。
而是要把这个境界修满，才能战力暴涨。
以炼髓换血为例，刚刚开始炼髓换血，身体都没有发生变化，怎么可能战力暴涨。
唯有换血完成，身躯可以自由调动血气增幅身躯，战力才会蜕变式暴涨。
炼五脏与最终的炼躯体同理，只有五脏和躯体修炼完成，才会战力暴涨，修炼的过程中战力只是缓缓提升而已，毕竟这些器官和身体没有实现完全蜕变。
大雨，依旧在下着。
林渊依靠着窗户，平静心头的燥热。
“谁？”
忽然，他似乎看到一个黑影从院外的墙头跌落，发出在大雨中显得极为轻微的闷响。
“小偷？”
林渊神色为之一紧，心底却骤然愤怒与惊恐起来。
小偷？
偷完就走是小偷。
被撞破后恶向胆边生就是杀人犯！
有无数小偷最初只是想要偷东西的，但是到了最后被发现后为了掩盖行藏，临时起意变成杀人犯。
见到似乎有小偷进到了自己家，林渊不由得身躯都为之战栗起来。
若是……
若是自己只是普通人，五感不足以发现这大雨中的恶贼？
若是自己今日没有去修行而选择休息？
若是自己未倚窗而立，眺望大雨？
若是自己没有在院墙上抹油，装尖锐石头？
若是这小偷没有因为跌落而弄出声响？
若是这小偷今日被娘亲撞破行藏，而自己来不及救援……
散发的思维，血气恍若氤氲漂浮于脸上。
想的多了，林渊有些上头了。
“嗯？”
就在林渊还没有动作的时候，他忽然发现那道于大雨中若隐若现的黑影，竟好似直接找准了方向，径直向着娘亲所在的房间那里狂奔而去。
大雨之下，非五感超常者，非注意力集中者，几乎都发现不了这雨中阴影。
“找死！”
看到自己的胡思乱想似乎有成真的趋势。
林渊怒从心头起，黑棒骤然落入掌心。
他忽然从窗口一跃而出，直接扑入大雨之中，径直冲向了那黑影所在。
“呸呸。”
林虎感觉自己很倒霉。
距离归还赌坊赌金的时间还有三天，但是他手中的银子不仅没有变多，反而因为这些日子的不顾忌花销就要见底。
真的要卖房子？
亦或者去求自己的兄长？
不想，他哪个都不想。
今夜大雨，甚至可以说是暴雨。
雨落之下，三米外几乎不见人影。
林虎几日前心底曾经诞生的阴暗想法，不久前忽然涌上心头。
只要蒙上脸，甚至连脸都不用蒙，然后趁着大雨去串几个门？
或许自己就不仅能还上钱，还会变得富裕一些。
于是，林渊家这个连男人都没有的家庭，就又落入了林虎的脑中。
至于兄长警告过的百夫长之名？
我林虎光棍一条，管他去死。
更别说，那林间小子可是快十年没回来了，谁知道是真是假。
只要林渊家，有钱就好了。
况且还有那个小娘……
想到这里，林虎的心都快化了。
他喜欢林母，可是好多年了。
要不是那个劳什子百夫长，他早就将那小娘子拿下了。
只是没想到这院子好滑，似乎上面还有尖锐的什么东西，自己不仅被滑倒掉进了院子，身上还被划破了，火辣辣的疼。
“找死！”
就在林虎按照最初的打算，已经摸到最可能藏钱的林母所在的房间外时，一道低沉而愤怒的声音突兀间穿透雨幕而来。
似是，在强烈的压抑着什么。
背后！
已经就在背后不远了！
不然，在这大雨中，一般的声音，可是传递不了太远。
慌不择路之下，林虎一时间竟是忘记了逃走，而是下意识的，直接一个狗扑，扑进了林母所在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