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为什么？
之前方轶的团队招聘过一位名校的法学研究生，在试用期让他归档订卷，他居然坐了一整天，一个案卷都没装订。一问才知道，他不知道该怎么装订，又抹不开面子请教别人。
最后，没等实习结束，那位名校法学研究生就被请出了团队。从那以后，团队对新加入的人员增加了一个考核项目，归档订卷。而且行政人员对新人培训时，对归档订卷这事不会讲太多，完全看新人的发挥。
这一项考核的是新人的变通能力和人际交往能力，至于案卷的归档和装订情况在其次。
团队成员一致认为，一个不会处理人际关系的人，不仅无法快速融入团队，还会降低团队的工作效率。所以这样的人各个小组都不会要。
毫无疑问，这次莫方过关了。
……
周四上午，宇文东去了检察院，找检察员谈郝芬的案子，因为实习律师证一直没下来，所以莫方没跟去。不过从师父回来时的表情上分析，他觉得这次谈的应该很好，估计有戏。
中午，莫方去食堂吃饭时，见到几个之前一起培训的律师助理，打招呼时他突然发现对方对自己态度似乎与之前有了一些不同，虽然依旧热情，但那眼神却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还隐隐的露出一丝鄙视。
莫方不知道为什么，也没太当回事，去了窗口打饭。
打完饭，他刚找了个空位置坐下，吴青兰端着饭盒走了过来，坐在了他的对面。
“吴姐，来瓶北冰洋。”莫方将手边的一瓶刚开盖的北冰洋推到了她的面前，却发现吴青兰一脸古怪的看着他。
“我这么帅吗？能让你废寝忘食？”莫方抹了一把脸，打趣道。
“少臭美。”吴青兰向前探着身子，压低声音道，“你爸真是合伙人莫文耀律师？”
听了她的话，莫方差点被口中的饭噎住，抢过对面的北冰洋，连灌了好几口才把嗓子眼里的饭顺下去。
“你听谁说的？”莫方“咳咳”的咳嗽了几声后，问道。
“你告诉我是不是，我告你是谁说的。”吴青兰神秘一笑，说道。
“成交！那我就满足下你的好奇心。你说的那个人确实是我爸。该你了。”莫方低声道。
“你还记得在档案室碰到的那个周鹏吗？”吴青兰问道。
“嗯，是他说的？他都说了什么？”莫方本以为是前台小姑娘告诉她的，没想到却是那个满脸月球坑，看起来很友好的周鹏。
“他说你是走后门，靠着老爸的关系进来的。如果真走程序应聘，根本进不了律所。”吴青兰说完向四周看了看，“周鹏这个人看起来人畜无害，其实心里小道道多的很，以后你要小心点，别什么都跟他说。其实我也挺烦他的。”
说完后，吴青兰端着饭盆，起身向外走去。
“吴姐，谢啦！”莫方愣了下，见她走远了，心道：我可没跟他说过这事，妈的，谁告诉他的。
莫方边吃边想，他终于明白之前一起培训入职的同事为什么拒他于千里之外，鄙视他了。
不公平！他们肯定觉得这事不公平，他们是过五关斩六将才进入的律所，而他莫方是靠着拼爸进的律所，所以他们心里嫉妒、怨恨，打心眼里看不上莫方，孤立莫方，以此来撒气，寻找内心的平衡，但是那又能如何。
莫方相信，如果那些鄙视他的同事有关系可以走后门进律所，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会选择面试。
这就是人性，没有关系的时候痛恨关系，有了关系的时候，想方设法的利用关系。归根到底谁都免不了俗，清高不过是一种无用的心理暗示，阿Q精神罢了。
学校有学校的规矩，社会有社会的潜规则，莫方在老爸的影响下，很早就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当他听吴青兰说完后，根本就没当回事，只觉得这帮人档次太低了，太天真了。
这世上，没有人可以靠着别人的怜悯、喜爱、憎恨活着，只能靠自己，其他人的态度就是个屁，只会影响一定范围的空气质量，离远一点自然不会受到影响。
想明白这些后，莫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几日后，莫方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他的实习律师证下来了，他终于可以跟着师父去办案子了。坏消息是，在拿到实习律师证的次日，老同学姚强给他打电话，告诉他面试没过，想让他再给想想办法。
晚上，吃过晚饭后，父子俩坐在客厅喝茶，莫方说起了姚强的事。
“爸，今天姚强给我打电话，说他面试没过。”莫方给老爸倒了一杯茶，说道。
“嗯，人事部门跟我说了，他面试还算可以，但是笔试成绩垫底，专业能力太差，而且最近两年，他有被投诉的记录，一共被投诉了三次，都是因为收了律师费不做事。最近一次的投诉是在三个月前解决的。
这种人所里肯定不会收，做提成律师都不符合标准，更不要说进团队了。”莫文耀喝着茶水，不紧不慢的说道。
莫方听完后愣住了，虽然老爸没有责怪他，但他的脸依旧有些发热。姚强可是他推荐的人，结果却什么都不是，还让老爸搭了面子。
这笔试成绩也太差了，成绩差也就算了，怎么还被投诉啦？老姚肯定没希望进盛德了。关键是这些事为什么老姚不早说，这下好了，被动了。
“以后这种人，吃吃喝喝可以，但是不要往深了交往，对你没好处，全是麻烦事。”莫文耀看了一眼发愣的儿子，淡淡的说道。
“嗯，我知道了。”莫方点了点头。
周四上午的时候，检察院对郝芬案的处理结果出来了，宇文东接到检察员的电话时，刚从看守所出来。早上他带着莫方去会见了。
莫方急忙跟着宇文东上车，去了检察院。
“师父，检察院那边怎么说？”莫方系上安全带后，急切的问道。
“只说让咱们过去一下，没说什么结果。”宇文东发动车子，出了停车场。
“我觉得是好事。”莫方想了想说道。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