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我三年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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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梦境一(1)

最近听说小区里来了个盗匪,搞得人心惶惶。家里就我一个人住,父母出差了,我寻思着要不要把家里换个密码锁什么的。

这天我不知怎么的,就是打不开家里的门,恰好一对年轻的夫妇路过,见状邀请我到他们家坐坐,我答应了。这对夫妻家里的布置很奇怪,家中黑漆漆一片,四周都罩着黑布,空气里弥漫着霉味,让人感觉说不出的恶心,家里沙发的布置也很奇怪,带靠背的沙发错乱不齐,借着开门的那就光亮,看上去像一座座乱坟,夫妻俩开了灯,我惊讶地发现他俩家里的钟竟是倒着转的,我想到了最近有关盗匪的传闻,有些坐立不安,只想赶紧离开。

“我们想跟你商量一件事儿”,那妻子说道,“我想你和我们一起抓捕歹徒”,听了她的话,我显然没反应过来,我盯着那钟迟疑不决,感到有些眩晕,在这期间,那夫妻俩却不知因何事争吵了起来,到后来竟大打出手,我越看越害怕,想要离开,谁知夫妻俩竟突然将矛头指向了我,像饥饿的狼,眼中隐隐约约冒着绿光,我发疯般冲向门口,他们却并未阻止,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我死命地转动着门把手,却怎么也打不开,绝望地踹着门,身后传来几声干哑的笑,我没敢回头看,却也打算放弃了,凄凄凉闭上了眼,头抵着门,却差点一个趔趄,门忽然被打开了,不,准确地说,应该是外面的人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不太对劲,把门撬开了。

门口站着一个面容十分和善的阿姨,我什么也顾不得了,大声喊着救命扑向阿姨,阿姨拍着我的背,警觉的盯着房间里的夫妻俩。夫妻俩此时已换上了和善的笑容,那妻子用甜甜的嗓音说“害,都是误会,不过路过,看小丫头家里的门锁不大好开了,就请小丫头先到屋子里坐坐,又怕小丫头无聊,我们夫妻俩就临时起意讲了个鬼故事。哪知道丫头胆小又当真了这才闹出笑话”,我惊魂未定,已经没有脑子去辨别话的真伪,阿姨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我领了出去。我迷迷糊糊地由她牵着走,走到一处,她忽然停了下来,我发现我停的地方旁边挖着一个坑,里面是个棺材,还没来得及等我反应,也没来得及等我发现她那微不可察的笑,我就被推了下去,盖子盖上了。

我恍然大悟,悲哀地嘲笑自己的大意。

一般情况下,一个面容和善的阿姨怎么会轻易地就撬开了锁呢?这么可疑的一点却没能引起我的注意。

这歹徒隐藏的也忒深。不过我现在想起这些都没用了,我窒息得快晕了过去,在我死之前,脑海中却莫名其妙的蹦出了那个反方向转着的钟,耳边传来一声叹息,“你就这么不想嫁给我?”还有渐行渐近的马蹄声,“这棺材,什么玩意儿?”我死前最后一丝声神识还在吐槽。

但我没死,我又缓缓睁开了眼,一个英俊男子的脸首先占据了我所有的视野,他脸上有些许的血污,清澈的眼睛太过迷人,我看呆了,不仅我看呆了,他似乎也呆了。待到我清醒得更彻底了些,眼睛又睁大了些后发现,身边围的全是士兵扮相的人,还是古代的那种,一个个穿甲戴盔,手里还牵着不安分的马。他们都直愣愣地盯着我,表情各有千秋,耐人寻味。我继续盯着男子的眼睛沉思。

我知道他是霍去病,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进入这儿时,脑内的初始信息就让我认定他是霍去病,但我见他真觉得好生熟悉。

“姑娘莫非认识我?”霍去病疑惑地问。我心中一心喜,想,莫非他也对我有熟悉的感觉?莫非……这就是缘分?我差点得意忘形地笑了出来,还没来得及,右肩头却忽的痛起来,我疼得直呲牙,最后的表情那就叫“哭笑不得”,身旁的士兵们见到我这种表情,都以为我与他们的霍小校尉当真有点什么“忆往昔”的故事,都摆出一部看好戏的神情,却“敢笑不敢言”

霍小校尉的脸上摆着肉眼可见的疑惑,疑惑得快要冒黑线了,谁知这时,我做了一下表情管理,收敛住自己的神情,道“并未见过校尉。”说完,他又开始端详起了我,怕被他看出破绽,就假装因失血过多而引发了“嗜睡”的症状,“我有些累,可否请大人先出去?”,霍小校尉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不过还是领着一众士兵出去了。

我心中开始窃喜,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小爷我果真不是凡人,有光环罩着。正幻想接下来的大女主剧本该怎么演,还没想明白呢,忽然想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我在哪?”

我又看了看我右肩上的绷带,这个军营里我看见的都是男性,“那这个是谁……”我不敢再想。

我环顾了一些四周,这应该是霍去病的营帐,没想到这点还好,想到这点简直是尴尬的头顶冒烟,心脏狂颠,刚才跟他说“身体不胜劳累,想睡”那是假的,现在想要昏过去却是真的,我感觉我真的快昏死,我不仅占了人家的营帐,还“委婉间接”地对人家下了逐客令,这下我不睡也得睡了,不然不是俗称的“占着茅坑不拉屎”吗?算了算了,闭目养神。于是我闭上眼,营帐里静的出奇,我屏息凝神,听着营帐外守着地士兵聊八卦。

“你说,这女的和校尉是什么关系啊?”“不知道啊,莫非是校尉的故人?”“哎呀,我看不像一般的老朋友啊,校尉何曾让谁入过他的营帐?”“那你说……”……“说什么呢?校尉的事也轮得到你们讨论?”外面的士兵立马噤了声,就那么点儿时间,这群士兵已经脑补出了一堆狗血剧情,什么我与霍小校尉两情相悦,但霍小校尉因为皇上的赐婚无法推脱,不得不与我分开,但我早已对他情根深种,追到了这里,还有什么霍小校尉早就看上了我,但我因为有了喜欢的人而放弃了他,霍小校尉因爱生恨,说服皇帝赐了我个罪名,把我发配军营,然后便进行了“军屋藏娇。”

都是什么狗屁剧情?我也是服了这群士兵的想象力,还真是相当超前,莫非西汉便已经流行韩剧了?不过我也总算知道了霍去病看我的眼神为何如此不同,只是这原因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

我死之前不是听到了一个男人叹息说“你就这么不想嫁给我?”,于是我随口就答“你谁啊,我为什么要嫁给你”,而原主那时正在跑向霍去病的路上,右肩不知被从哪儿飞过来的箭射中,又被一颗石子绊倒,昏过去了,我就这么顺理成章地代替了她,顺理成章地说出了那两个随口答来的话,而在这群想象力丰富的人眼中,就变成了霍小校尉爱我入骨,因爱生恨到了“我得不到的其他人也别想得到”的地步,秘密地派人暗杀我,可我其实也一直爱着霍郎,却又欲擒故纵,假装不在乎他,可真正遇到事情,却还是第一时间奔向他,娇嗔地对他说出了“我为什么要嫁给你”的话,而霍郎到底是爱我,看到我因他受了伤,心疼了,允许我在他的帐中养伤,还让专人看守,害怕我逃了,他再也见不到了。

啥玩意儿?我也是佩服这群大老爷们,上一段的剧情里,估计就最后三句话比较像真的,这群人要是没当士兵的话,可能能去写话本,写出来的话本估计还挺畅销。先不说他们这样议论上级是谁给的胆子,但如果霍去病真的是这种程度的恋爱脑,还打什么匈奴啊,这要是爱上了哪个匈奴女孩,人家勾勾小手指,他不就投降了?要真是这样,我的父母家人又怎会死呢?

不错,根据我脑中的信息,“我”是一个匈奴姑娘,准确的说,我是匈奴与汉人的混血,我的汉人母亲嫁给了一个匈奴王,不过我长得似乎更像汉人一些,这才使我没有被认出来,霍去病杀死了我的父亲,说实话,我并不很爱我的父亲,他粗鲁残暴,死了,我们倒应该高兴,再没有人会打骂我和哥哥,再也没有人会蹂躏我的母亲…可是他杀了我全家,一夜之间就剩我一个人了,爱我的母亲没了,疼我的哥哥也没了,可…他们没有伤害过一个汉人!你又为何要这样对他们?!这个仇我又怎能不报。我确实不是为了躲避什么追杀才找霍去病的,说起来射在我右肩头的那一箭是我令人特地放的,想要借此打入军营内部,放箭的人,还是我的青梅竹马——赫连刃,他也是看在我俩这么多年的交情上,没好意思下重手,弓没拉满,伤口也不深,就是有点疼。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我感觉没那么疼了,便起身下床,走出了营帐。那两个守帐的小士兵看到我醒了,一个去报告校尉了,我便叫住另一个,“请问是谁帮我包扎的?”小士兵看了一眼绷带,一脸欠揍的表情,“是校尉!”随后眉飞色舞地向我讲他们的大校尉不仅骁勇善战,勇猛无双,打的匈奴人措手不及,还精通医术,在这位小士兵的嘴里,他们的校尉近乎全能,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好男人,不,是天上不可多得的好男神。说了一会儿,那个小士兵却忽然来了一个神奇的停顿,冲我挑眉,神经兮兮地说“姑娘,你就从了吧,嫁给我们校尉,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小士兵沉浸式地发表完自己对校尉的仰慕之情,偷偷瞟了我一眼,却发现我并没有像他预想的那般,眼里星星乱冒,心中小鹿乱撞,悲伤的泪水止不住的从嘴角流下。

我的脸色应该并不好看,我现在慌的头上冒气,尬的脚趾抠地,脸黑得能滴墨,霍去病帮我上的药?那我这不全都被……

可这兄弟显然是个没什么眼色的,没发现我此时低落的情绪,甚至还碰了一下我的左肩,悄咪咪的道:“姑娘,你跟我们家校尉到底是什么关系啊?”我敛了敛神道:“并不相识”,他撇撇嘴,显然不相信,嘟囔道:“我可没见过不相识的人能进校尉的营帐,更别说是女人了”,“为何不能是女人?”一聊到八卦,他顿时就来劲了,“唉,我们校尉什么都好,就是感情方面太迟钝,不懂女人心思,也不怜香惜玉,让无数姑娘心都碎了……”。

那个小士兵讲得很来劲,却不知另一个人听他讲也很来劲,小士兵讲的太入迷,全然没发现霍去病已经来了,来劲得冲着他的脑袋就是一拳“徐二,你再敢嘴碎试试!”

“哎呦,大人,小的知错了,不敢了,不敢了。”霍去病显然不相信,看向他的眼神充满鄙夷,不过本来也没想和他一般见识,这事也就这么完了,他转向我,对我说,“姑娘的伤势并无大碍,我让大夫拿几瓶药,姑娘按时换药即可”,我心下思忖,这是要赶我回家?可拜你所赐,我哪还有家!霍去病见我目光呆滞,毫无反应,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姑娘,你?……”谁知我扑通一声跪下,毫不犹豫,“校尉,我已经没有家了”,我说得气若游丝,悲伤得仿佛被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我的父母在我小时候就被匈奴杀死,那群匈奴的家里似乎没有孩子,见我还小,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就将我拐回去,他们对我并不好,只是一个劲地打骂我,驱使我,方才那一箭,应当也是他们怕我逃了,想要置我于死地,多亏…多亏校尉惩恶扬善杀了这些匈奴人,我父母才大仇得报,我才得以脱离水火。”我越说越激动,声泪俱下,却没一句真话,随后又重重地磕了三个头,“若校尉不嫌弃,我愿作军中的一名舞妓,饶是霍去病以前见过许多大场面,却也被我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住了,他有些不知所措,良久才吐出几句话,“你可想好了,军营中的舞妓很累的”,“我明白”“士兵打仗辛苦,舞妓有慰问之责”,一听到他这句话,我一滴眼泪重重砸下,却还是紧咬牙关,对霍去病行了一礼,“校尉若愿收留我,我自感激不尽。”

我对他讲的故事都是假的,唯有这滴眼泪是真的,也许等到我真的复仇完毕的那一天,我便不再是原来的那个我了。

这也许就是为什么,以复仇为起点,路必定走不远,以复仇为目的,人终究会变。

一个背负着血海深仇的人,从拿起刀的那一刻,世上并不再有他的安身之处。

霍去病让人把我带到舞妓的住处,走前,我又对着霍去病行了一礼,“多谢校尉为我上药,校尉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见霍去病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旁边憋笑的徐二,顿时明白了一切。“姑娘不必感激,药是军中舞妓为你上的,也是她们为你包扎的。”我听到这句话,心情顿时明快了不少,但徐二的心情多半就没那么明快了。

所有的舞妓单独住在一个营帐里,我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她们过多的注意,只是有一些人对我露出了些许厌恶的神色。也可以理解,毕竟多一个人就意味着她们的生存空间又小了一些,变得更加拥挤和不自在。我找到了我自己的铺位,没有再说话。舞妓们平时的衣裳大都破破烂烂的,表演时的服装平时是不能穿的。她们大多身上伤痕累累,过得比青楼中的女子还要惨上几分,十五六岁的年纪,本应朝气蓬勃,却个个目光无神,死气沉沉。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所有人一哄而上,我也只是慢了半分钟,桌上却已经空无一物,还好我并不是很饿,来这儿之前赫连刃还喂了我几个羊排。

我记得他那时是想让我走的,他知道我虽很小就生活在草原,却还是有些水土不服,他知道我更爱江南的烟雨,更爱绮丽的水乡风光。

“你在这儿也没有亲人了,不如你走吧,去江南寻找你的自由。”我啃羊排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逆着光,他的固执,他的温柔都融进了夕阳里,还有他眼角的泪光,也融进了夕阳里。说实话,他是我在草原上见过的最好看的少年。“阿刃,我已经没有自由了”,我朝他淡淡一笑,他似乎有些触动,欲言又止,“你的自由又是什么呢?”听到我的问题,他躺倒在草地上,“我的自由啊,就是在草原上自由自在地驰骋,娶一个…娶一个像你一样漂亮的妻子,生一个可爱的丫头”,我俯下身,用油滋滋的嘴亲了一下他的脸颊,他愣得像一只呆头鱼,而那唇印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油光铮亮,有些滑稽。“祝你成功。”我对他说,我刚想起身,他却一把拉住我的手臂,我差点一头栽进他怀里,我有些恼怒,正要质问他,可听到他略带哭腔地问我是不是真的要复仇时,我的气势立马下去了,只是无声地点了点头。我跟他说了我复仇的计划。知道他一向固执,也知道他一向拗不过我,他最终还是同意了帮我。

只是本来计划的射在左肩头。左肩头离心脏近啊,我懦弱地想着,这么远的距离,只要他稍微偏一点,我就不用复仇了,直接和我的家人团聚也是好的。

只是不知为何,箭最终落在了我的右肩,箭术向来高超的他那次却偏了那么多。小竹马哟,你要多加练习啦。

晚饭没吃到,我只好躺在床上,准备睡觉,节省能量。快要迷迷糊糊见周公时,旁边的人推了推我,我睁开眼,是我旁边铺位的姑娘,她叫雪儿,是这里年纪最小的,只有13岁,大家到底怜惜她年纪小,有些事也帮她挡着一点,所以雪儿还没有经历那些特别糟糕的事情。

“姐姐,我这里还有半个馒头,你吃吗?”小丫头睁着一双水灵灵的杏眼,脸上还有尚未褪去的婴儿肥,确实是“我见犹怜”的类型。我摸了摸她的头“我不饿,你吃吧。”小丫头听罢就一顿狂吃,两个小脸颊鼓的像包子一样,甚是可爱。

我再次闭上眼,却怎么样也睡不着了。汉朝被发配到军营做妓女的有好大一部分是罪臣之女。有罪便应受罚,受什么样的罚都是她们自己活该,没有人会同情她们。从衣食无忧的大家闺秀到任人鱼肉的弱质女流,最后变成旁人眼里的玩物和工具。从被发配到这里的那一刻起,她们就没有了自由,也没有了自尊。而我又能为她们做什么呢?不过是在一段时间之后变成她们的样子罢了。

不过话说回来,我也算是穿越到这个世界里来的,就没有什么“金手指”什么的,好歹来个系统之类的,至少告诉我任务是什么,再来点积分奖励,让我打怪更有动力啊喂。我的内心狂吼。

“吵死了,不就睡了会儿觉吗?”我猛地睁开眼,这声音我听见过,却不太想得起来了。一个男人飘在半空中,脸上带着狰狞的面具,裸露的皮肤苍白得毫无血色。

“你是什么……鬼?”遇到这么多离奇的事情,我已经学会了快速镇定下来。

“你是系统吗?”

“不是。”

“那你是……恶鬼吗?”

“我是判官。”

“阴间的?”

“废话,我这样,像是阳间的吗?”

“哦”,我点点头,心下了然。

“那你能赋予我什么特殊技能吗?”

判官不说话。

“比如,在关键时刻可以让我来个外挂?”

“或者危险预警?剧情透露?”

判官摇了摇头,“你说的这些我都不会…”

我绝望了,“那你是来干嘛的?你不会要和我玩儿人鬼情未了吧?”

“你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爱上霍去病,要说技能也只有一个,这是你的梦境,如果你死了,这个世界会和你一起终结,这就是你唯一的技能。”

这话我怎么听怎么感觉奇怪,一般的任务不都是让其他人爱上你,像什么“霸道校尉爱上我”之类的戏码,让我爱霍去病?这主动权不就在我手上了?这不分分钟的事?还有那技能,这技能可以改变什么吗?有什么用啊?

“是不是完成任务,我就可以离开了?”

“是,但如果完成不了任务,你会被永远困在梦境里。”

可笑,我能不能从梦里醒来,竟不是我自己能决定的?我心想。可这判官似乎能与我用心声交流,他对我说:“当然是我来决定。”

“可照你的说法,我现在若是死了,这个世界不就结束了?那我不就可以回去了?”我抄起随身带的刀就往脖子上架,正想心一横,手一狠就此了结。判官却看都没看我,冷冷说道,“现实中我此刻就坐在你身上,任务完成不了,我就会一直坐着,这么大个鬼压着你的床,你觉得醒得了吗?”

我摆出一副“算你狠”的表情

“那我如果说我已经爱上他了呢?“我仍然不愿放弃。

“你有没有爱上他,我心里清楚,当然,你心里更清楚。”我有些灰心,这判官居然还有读心功能,太离谱了。

“加油吧,小公主。”他的语气淡淡的,似乎有些高兴,有些期待,又有些落寞。虽然他戴着面具,可他的矛盾与小心翼翼在我的眼底展露无余。说完,就像一阵烟雾飘走了。

要真正爱上霍去病,这怎么爱啊?直到这时我才承认,对我来说爱上一个自己不爱甚至是与自己有仇的人,确实比让别人爱上我更难,况且我这人几乎全凭感觉,没有感觉,时间再长也是白搭,反正至今为止还没有例外。

还是先让他爱上我吧,说不定感觉一到就水到渠成了呢。

我很是苦恼,一宿无眠。

想让霍去病爱上我,那必须先想办法接近他才行啊,不然我在他心里不就永远是个路人甲吗?

“判官,判官哟,我想让他先爱上我,你倒是给我创造点机会嘛”,我满腹的牢骚无处诉说,倒也没想到他真的会出现,只是想碰碰运气罢了。

“机会有的是,这你倒不用担心,而且还有一件事情,我忘了和你说了。在梦境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一只‘梦兽’,而这些梦兽会首先选择攻击梦境的主人,也就是你。到时候霍去病来个英雄救美,你再来个以身相许不就完美了吗?”

判官说这些话的语气淡淡的,我有些弄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不过直觉告诉我这些都不大靠谱。

我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聊天,反正我也睡不着。

“判官判官,你叫什么名字?生前是做什么的呀?”

判官不说话。

“判官,你生前有没有过喜欢的女孩子呀?你们有没有在一起啊?生了几个孩子?”

判官依旧不说话,可能嫌我吵,还瞥了我一眼。

“判官判官,你说的什么梦兽,大概什么时候出来?”

判官说话了,绣口一吐,“不知道。”

“判官,你说他会爱上我吗?我听士兵八卦的时候说他已经有未婚妻了,那我这样是不是不太好?说不定他已经喜欢上他的未婚妻了呢,我不就成了个彻彻底底的第三者?”

判官的回答超过了三个字,“不会,他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就会爱上你,那是他的本能。”

我沉默了。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