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怪人
“但是我付不起钱。”
李维两手一摊,他本来的打算就是先带两名勇者去试试水,要是实在难以应付才会花更多的钱雇佣更高级别的佣兵。
一个【精英】级别的雇佣兵的佣金花费都够他找上十个【勇者】了。
眼前这个看起来就很凶悍的赏金猎人腰带上挂着的游荡者公会徽记是绿色的,这个颜色与雷纳德和迪斯马的徽记一致,他们都是【精英】级别的雇佣兵。
李维现在恨不得一个银狼掰成两半花,才舍不得再雇一个精英。
“哼。”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城墙一样宽阔厚实的男人冷哼了一声,从腰包里掏出一把铜鹰洒在吧台上。
“蜂蜜酒,两杯。”
“塔尔迪夫先生,您刚才的举动实在是太危险了,我以本人的名义向您严重......”
站在一旁差点被飞镖射到的绿马甲从惊吓中缓过神,立刻抱怨起来,但他的话很快又被打断,只是这次飞来的不是凶器,而是一枚雕刻着狼头的闪亮小银币,他慌乱地接住,义正言辞的牢骚很快就变成了嘟囔不清的低语。
“契约。”被绿马甲称为塔尔迪夫先生的赏金猎人说道。
“好的先生,没问题先生。”
绿马甲立刻一溜烟地跑去楼上拿纸笔以及游荡者公会火漆章。
李维端着酒保递来的免费蜂蜜酒,饶有兴趣地看着坐在自己身旁这个寡言少语的赏金猎人。
“听着,”赏金猎人将自己的那杯蜂蜜酒举起来一饮而尽,“我讨厌骷髅。”
“我要把每一个遇到的死灵法师的脑袋都割下来,然后塞进他们的屁股里。”
“我不在乎你能付多少钱,懂了吗?”
李维挑了挑眉毛,心想还有这样的好事,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遭遇过什么,也许是扫墓时发现自己老爹的骨架半夜里被人挖出来骑着跑了,但他从对方的语气里可以听出来,自己大概是可以用雇佣一名【勇者】的钱来请到一位【精英】了?
甚至李维感觉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赏金猎人不止是【精英】级。
游荡者公会的评级毕竟只是一个靠完成任务后的次数与难度来评定的粗糙制度,并不能像龙珠里的战斗力眼镜那样非常直观且迅速地显示出谁是战五渣谁又是宇宙大王。
所以即便某个人拥有【传奇】级别的战斗力,但他刚注册的时候,也还是得老老实实地从【旅者】的零级任务开做起。
尽管最终【传奇】还是会晋升为【传奇】,而大部分雇佣兵则这辈子都卡在【勇者】这个级别上不去也下不来。
但这也说明了其实还是有机会用比较低的价格聘请到远超这个价位的雇佣兵的。
“成交。”
李维同样举起手里的酒杯,朝着身旁的赏金猎人摇了摇以示交易达成。
收了小费的游荡者公会任务登记员几乎以他最快的速度取来莎草纸与墨水,然后围绕李维发布的清剿哈姆雷特周边遗迹骸骨的任务草拟了一份合同。
明确了时间与地点之后,双方都对各自的义务与权利清晰无误,签字盖章的契约一式三份,游荡者公会和委托人与被委托佣兵各自保留一份。
这些纸笔占据了佣金的十分之一,简直跟抢钱一样,让李维不得不感叹,不管哪个年代,做平台果然都是最赚钱的行业,游荡者公会每年恐怕只依靠抽成和武器维修、食宿等服务费就能获得天文数字般的利润了。
不过别人深耕行业数百年,自己就算眼红也学不来,还是先把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经营好再说。
用一名【勇者】的身价雇到一位似乎对邪祟、亡灵法师有异常执念的【精英】级赏金猎人,已经算是超额完成了李维原本的目标。
此间的事情暂了,他同赏金猎人塔尔迪夫定好了出发的时间和碰头的地点后,就带着两个领民离开了游荡者公会。
李维还得去招个牧羊人。
虽然游荡者公会也能提供相应的服务,但李维可不想再当那个要白出中介费的冤大头,像这类非战斗型的普通劳动或技术人员可以去当地的相关行会找找。
或者去光明教会的教堂蹲人。
作为抽取什一税需要付出的代价与义务,几乎遍布加利亚王国每一个角落的光明教会承担了相当一部分社会基层的管理工作,除了审判异端宣讲教义的本职工作以外,他们还负责提供一些人道主义的医疗关怀以及饥荒年间的粮食布施,每周的安息日还要组织全体民众来教堂里进行礼拜祷告。
而对于社会底层的劳动人民来说,教堂则几乎是他们一切社区活动的中心,李维可以请当地的牧师帮自己留意或着散布相关的招募信息。
更重要的一点的,在教堂里发布这些消息是免费的!
只要明确了工作内容、报酬以及双方的义务,牧师们便可以在礼拜日告知聚集的信众有人开了什么样的条件招募工人,又或者直接告诉李维,哪里有需要工作的牧羊人。
不过斯特拉里斯港比哈姆雷特大了不止二十倍,这座城市里的教堂几乎和游荡者公会分布在对角线的两端,一想到自己又要穿行在满大街生物地雷的巷道里,李维就一阵头疼。
再想到二十天之后他还得来这里取订制的犁车,他的头就更疼了。
尽管已经来了许多年,但这个破世界真是没任何一点是值得留恋的,李维愤懑地想着。
希望下午出发回雷文赫斯特时,自己的裤腿不会变得太重。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很多东西拥有时毫不在意,只有失去后才会追悔万分,他现在真的格外想念每天有人打扫的柏油马路以及连接着下水道的公共厕所。
怀着如此幽怨的心态,李维频频催促他的牛马加快脚步,最好牵着他的牛与马在中午前赶到斯特拉里斯港的光明教会。
这样他们或许还能在教堂里蹭到几块面包和葡萄酒。
农奴沙恩与霍斯特听到后既不敢怒又不敢言,只好任由自己的领主大人差遣着,牵着新买的牲畜闷头在大街小巷里绕行。
然后霍斯特就在一个狭窄的十字路口,被一个浑身包裹在烂布斗篷里的古怪男人给撞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