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地牢: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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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威廉姆与弗格莎

那只狗浑身披着灰黑色的柔顺被毛,四肢修长有力,肩膀离地足有半人多高,体格健硕得像一匹小马驹。

李维毫不怀疑这只狗如果只用后腿站立起来,是不是可以轻松将前爪搭到别人肩旁上。

在这样体型硕大的猎狗的衬托下,倒显得那名治安官身形有些瘦小了。

治安官是个将金棕色头发与络腮胡子打理的一丝不苟的老人,看起来大概六十多岁的样子,穿着这个世界很常见的亚麻套装以及一略显老旧的暗绿色皮质背心。

“好像有人陷入了麻烦,”牵着大狗的治安官来到了李维的旁边,随意打量了在场的众人几眼,“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这位年轻的先生?”

尽管并不认识对方手里带着的那枚戒指上雕刻的纹章代表的是哪个家族,但作为已经从业几十年的老练治安官,威廉姆还是很敏锐地感觉眼前这个年轻人应该是位贵族。

“这里是刻佛斯伯爵大人的地盘,没人希望自己的后花园里出什么乱子,伯爵大人也是一样的,所以我的建议是有什么问题先好好谈谈,最好不要使用什么暴力手段。”

治安官威廉姆的眼神若有若无地扫过李维拽着毕格比干瘦小臂的双手。

最近这几年,从领主庄园里逃离的农奴们越来越多,绝大多数人的选择都是前往附近的城市栖身,贵族老爷们派人追到斯特拉里斯港里抓人的现象屡见不鲜。

只是看一眼那衣衫褴褛的瘦弱男子和李维身后那气势汹汹的两个跟班,威廉姆就大致推断出了眼下的情形。

李维一听治安官说的这些话就知道他大概是误会自己了,只好腾出一只手指了指自己:“一个糟糕的事实,我的钱被人偷了。”

“巧合的是那个被控诉的偷窃对象现在刚好抓在我手里。”

“不过这家伙似乎几天没吃饭了,我这会在想办法给他灌点圣主的血,希望能挽救一下这个迷途的灵魂。”

“偷窃?”治安官威廉姆楞了一下,情况似乎和他想象的稍有出入。

“这可是一项激烈的指控,为了您的名誉,或许需要您配合我调查一下。”

威廉姆转头看向毕格比。

这个枯瘦的男人从刚才起似乎就有些不对劲,也许是由于恐惧,又或者真如那位年轻的贵族所言,已经数天没有进食,他的身体一直在微微颤抖。

“这位先生,你是否认同这项指控?如果有异议的话,我将以斯特拉里斯港盐商行会第五治安联防队第三小队治安官威廉姆的身份对你进行......”

更多絮絮叨叨的话音钻进了毕格比的脑子里,同那些木桶撞击河道岩壁、围观路人的窃窃私语、犬科动物哈赤哈赤喘气的声音搅和在一起,像是有一把巨大的汤勺伸进了他的脑仁。

什么偷窃?自己身上这件圣遗物吗?那些家伙找到自己了?

不对,如果是那帮人,根本不会这样跟自己讲话......

毕格比感觉自己的脑袋似乎变得无比沉重,他在抗拒思考,整个人的意识都因此开始变得懒散而凝滞,仿佛正在冻上一层薄冰。

直到脸颊上传来湿漉漉的柔软触感将这层坚冰舔化。

巨大的灰黑色猎狼犬正热情地用脑袋磨蹭着他,并且还不停地用舌头舔舐他的脸颊,腥热温暖的触碰似乎正使得他的大脑逐渐清醒。

暗红色块大片大片消融,像是积雪融化后显露出山林的真实样貌,毕格比在短暂的晕眩过后,终于能再度看清周围的事物。

谢天谢地,终于结束了,他心想,幸好这次的症状发作的时间很短。

“弗格莎!”治安官威廉姆有些惊讶地勒紧手里的皮革项圈,“好孩子应该矜持一些,坐下,弗格莎!”

威廉姆从弗格莎还是一只丁点大的、需要喂奶时的小狗就已经开始饲养它了,但他也很少见到弗格莎会和一个陌生人表现的如此亲昵。

刚才自己一时疏忽没注意到,这孩子朝对方扑过去时他也吓了一跳,还以为它是想攻击对方。

结果却看到弗格莎又是绕着这个瘦弱的男子嗅来嗅去地打转,又是伸出前肢趴在地上抬头看对方——这个动作威廉姆太熟悉了,弗格莎每次想邀请人陪它玩扔木棍的时候就会摆出这样的姿势。

这样热情洋溢的举动简直像是故人重逢或者遇上了......新的同类?

“好孩子,乖乖坐好,等会给你啃美味骨头。”将猎狼犬强行夹在两腿中间后,治安官威廉姆从腰上的皮革包裹里掏出纸和笔。

像是听懂了主人的许诺,美味骨头几个字说出来了,李维感觉这只狗的眼神都变亮了一些,这会立刻安安静静地趴在名叫威廉姆的老治安官屁股下面,只从腿的缝隙间挤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脑袋,看起来格外滑稽。

“姓名。”

老治安官开始登记信息,他现在年纪大了,记事情大不如从前,有时候别人说过的话自己可能转头就忘,所以他已经习惯将很多东西直接记下来。

为此他每年都要花费不少工资在这些纸墨和羽毛笔上。

很多同僚都会看到后都会跟他开玩笑,说斯特拉里斯港有一半的文具铺子都是他养活的,但同他那些大多数都是来混日子的同僚相比,威廉姆觉得自己还是挺享受治安官这份工作的。

而在追求公义的道路上,支付一点点代价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毕格比。”

“您呢,年轻的先生?”

“李维·凡·雷文赫斯特。”

威廉姆在纸上写写画画,雷文赫斯特这个姓氏似乎有点耳熟,但又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好的,毕格比,你现在面临一项严重的指控,这位尊贵的先生说你盗取了他的财物,为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不是我干的,治安官先生。”原来只是怀疑自己偷钱,毕格比松了口气,“不信的话可以搜我的身,我身上一个铜子都没有。”

“他肯定是藏到其他地方了!”沙恩嘟囔着。

“你的猜测有一定的可能,”威廉姆的视线扫过毕格比全是孔洞的破烂斗篷和长短不一的裤子,“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想劳烦李维先生详细描述一下您丢钱的经过。”

“他是在哪里被偷的钱,被偷窃的金额是多少?”

“能否确定被偷钱的时间,或者一个笼统的范围?在这个时间范围内,您又去过哪些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