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表白
现场一片寂静。
各位同学都十分吃惊，这不是美国学校的面试吗？
怎么这个女孩毫不讲理的就把门给踹开了？她是谁？
女孩从下到上是一双慢跑鞋，一条贴身的牛仔裤，一件白色的小背心，外罩了一件蓝色竖条纹的短衬衣，头顶扣着一顶棒球帽。
仿佛她所处的不是面试的酒店，而是自己家后花园里的棒球场。
见叶胜和酒德亚纪没有回应，诺诺环顾一周，耀人的脸转过来，自带的牛逼哄哄的气场迫开，四周的人都低下头去。
“那个……路明非在里面。”赵孟华艰难的抬起头，勉强回答。
这女孩真美，和赵大少爷在这座小城市里平日见到的完全不一样。
赵孟华自认见识广阔，平时吃喝玩乐，与莺莺燕燕也相处颇多。
可是没有一个能像面前这位一般，女孩前所未见的公主一般的明媚自信的气质令他怦然悸动，即便是陈雯雯也没有给过他的这样的感觉。
仿佛明亮的刀锋直插他的心底。
赵孟华见这位红发女孩斜眼来觑他，油然欣喜，道：“就是和叶胜考官拥抱的那个。”
“什么——”
等候大厅里骤然发出哗然声。
不少面试淘汰者可都在现场等着呢！看这场面试后有哪位天之骄子能够得到这所美国学校的垂青。
你这主考官都跟面试的抱成这样，脸都贴在一起了，还不算完，还要来一个大美女火急火燎的踹门来找你。
是不是接下来就要握着手说Congratulations和thankyou了？
在场的仕兰中学来的学生更是好奇，这个路明非平时也没见出过什么风头吧？平素在场的各位都是学生中的风云人物，出彩者应该都逃不开这个小圈子吧，只听说学校里有个姓路的人傻钱多的胖子路鸣泽啊？这个路明非究竟是何方神圣？
“好了，路明非你可以放开我了吗？”叶胜本以为只是礼节性的拥抱，可是哪有人跟块橡皮糖似的粘在身上不下的啊？
路明非也不想，可是小树这个时候抢过他身体的控制权，让他像八爪鱼一样死死箍住面前的男人，在众人面前出糗。
叶胜一时之间竟然挣不脱这个拥抱自己的高中生。
路明非小腹中的灿金色树苗上居然有更耀眼的光芒闪起，还一闪一闪。
跟游戏加载界面似的，闪动的频率逐渐在加快。
“不好意思叶胜学长，我这有点问题，可能要再和你抱一抱。”路明非尴尬道。
路明非鼻端涌起暖香，似乎是草莓冰淇淋的味道。
红发、墨瞳，不是那具残破的尸体，陈墨瞳此刻宜嗔宜笑，活生生的站在路明非的面前。
“中午好呀学姐！”路明非眯起眼，笑着跟她打招呼。
路明非现在感觉十分幸福，全身暖暖的。
“什么就学姐？学姐是你该叫的吗？我可是面试官！”诺诺横过眼睛来看他。又转过头去找酒德亚纪，“学姐，他们两个怎么回事？相见恨晚？男人的友谊？”
“没有这回事，路明非非说他好像在哪里见过我，可我明明第一次来这座城市。”叶胜勉强回答道。
酒德亚纪安然坐在椅子上，捂嘴笑，眼睛眯起如月牙弯弯。
“所以说还没决定你是否进入卡塞尔学院呢！不要这么亲热。”诺诺双手抱胸，坐在酒德亚纪的身旁。
仿佛百合花旁盛开了玫瑰。
小树苗颤了颤，似乎像是男人刚上完厕所，又像……
石榴颗大的果实慢慢膨胀到了金桔大小，随后就坠落下去，落入空无的漆黑之中。
难以言喻的满足，路明非福至心灵，缓慢睁开眼睛。
此时，在他的脑海中，盘蜷的大蛇也睁开了眼。
言灵·蛇。
原来，这就是“果实”。
他松开了怀里的叶胜，低头道歉，“学长真是抱歉，刚才不知道怎么都身体不受控制了。”
“为了表达歉意，等过一会儿我请你们吃大排档？我知道城里哪家最好吃。”
“大排档？免了吧。”叶胜笑容依旧温和，可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
“喂！不要自说自话，回答我问题！我们允许你入学了吗？”诺诺见路明非没有搭理自己，不禁拔高了音量。
“还没有。”路明非回答。
此刻，场外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原来只是装模作样。”
“还以为有什么隐藏高手呢，原来是……”
会议室外的众人交换眼神，窃窃私语。
赵孟华终于吁了口气，对陈雯雯等人说，“看来路明非可能当时在会议室里面混面试官的好感呢！他以为是中国人就会好说话吗？太天真了！”
苏晓蔷点头赞同：“就是，刚刚门开的时候吓了一跳，那可是路明非！怎么可能呢？但美国的学校就是严谨，新来的面试官一看就很公正称职。”
仍然敞开门的会议室中。
诺诺墨瞳闪了闪：“来吧，请你介绍一下你自己，用中文就好。”
什么鬼？下一题是不是“你为什么要申请我们学校”？老唐三连，何时来的？
路明非沉默了下。
诺诺又笑了，“这样吧，我问你答，叶胜学长，你别关门。”
“姓名？”
路明非瞪眼。
诺诺敲桌子，“姓名，还想不想有学上了？”
“路明非。男，本地人。”
诺诺也不在意这点小聪明，她接着问：“你有喜欢的女生吗？”
叶胜严肃道，“诺诺，不要这样对待路同学。”
说是这么说，但叶胜也没有关上门，维护路明非脸面的意思。
“可不许瞎说哦！我知道她在场。”诺诺一只手把玩着耳垂上的纯银四叶草坠子，笑吟吟道。
会议厅外。
苏晓蔷和赵孟华面面相觑，刚刚他俩狂吹的主考官此刻变得魔幻了起来。
这不对吧？据说美国那边的风气很开放，但在国内也这样子搞真的好吗？
陈雯雯低头收拾，几欲先走。
“其实，只是有一点喜欢，”路明非拉长了声线，“其实每个班上都会有这样子的女生吧！她很为人热情，对你又很好，平时活动愿意带着你，作业也借给你抄。”
“我想说，不管你为什么对我好，但是我都蛮开心的。其实，我路明非有喜欢过你啊，我的社长，陈雯雯同学。”路明非声音低沉。
听起来莫名的哀伤，明明是表白的词句，却好像每个字都浸满了孤独。
“在一起！在一起！”大概真的是种族天赋，围观群众不顾场合的表达出善意，热情捧场，欢呼雀跃。
陈雯雯低下头沿着墙快步离开。
赵孟华伸出尔康手，不知道应不应该去追。
陈墨瞳坐在座椅上咧嘴笑，一副大仇得报的欠揍表情。
路明非的仕兰中学的青春就这样突兀的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