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覆灭与取而代之
等待德雷克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自己正躺在一张手术床上。
煤油灯点燃，两道身影坐在不远处的桌子前交谈着。
“咦，好像是醒了？”
丹尼尔端着一碗饭走上前来查看，确保德雷克醒了以后又叫了叫身后的男人。
这位体型有点偏胖的医生咬了嘴面包：“放心，手术很顺利，这福大命大的家伙躺着休养几天就行。”
“丹尼尔？”
德雷克干瘪开裂的嘴唇微微张开，严重失血使得他脸色惨白，身体虚弱。
“你总算是记得我名字了，混账小子，也不枉我从黑帮的眼皮子底下给你背回来。”
丹尼尔递来了一杯水，继续说道：“关于战争时期的事情，你还有印象吗？”
德雷克声称自己身负重伤便被送往了医院治疗，醒来以后就忘记了很多事情。
这乃是实话，重生到这具皮囊以后脑中只有零星的一点记忆碎片。
叹了口气的丹尼尔从餐桌上拿来火腿三明治：“可能是开颅手术导致的失忆症状吧？”
“重新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做丹尼尔·罗斯，这家伙叫做罗伯特·布朗。”
“我们以前都是一支军队里面的战友，准确来说还都是一个小分队里面的。”
强忍后腰以及脚踝的疼痛感，德雷克咬了嘴三明治，味道有点太咸了。
旁边站着的医生罗伯特继续说道：“自从战争结束，咱们的人要么死了，要么失踪了。”
“我还是前不久才在伦敦碰见的丹尼尔，这家伙当时正在偷一个人的钱包，我叫了他一声。”
谈及这个话题，实在无语的丹尼尔声称明明都要偷到手了，都怪这个王八蛋。
德雷克大概明白了状况——
昔日的两位战友一个沦为了小偷，一个则成为了无牌医生。
“先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你怎么会卷入黑帮火并的？”丹尼尔很是奇怪。
这次闹出来的风波不小。
此时倚靠着枕头的德雷克笑了笑：“我来伦敦开了一间酒馆后就被戴维斯家族给缠上了。”
“最后没办法，我只能解决了这个王八蛋的狗腿子，又在餐厅亲手宰了他，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面面相觑的两人：“......”
不是，哥们，你一个人就端了人家黑帮的老窝啊？
尤其是当听说死在餐厅的家伙叫做查理·戴维斯的时候。
两个人的表情变得十分震惊。
混迹在圣保罗街区的人几乎就没有不知道这号人物的。
“卧槽，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敢的，但是戴维斯家族的人绝不会善罢甘休。”
丹尼尔说出了顾虑，在他看来眼下跑路才是最明智的决定。
伦敦的清晨有一班客船前往利物浦，这是一个机会。
没曾想跟罗伯特要了一支香烟的德雷克竟然说道：“我可不是他妈该死的胆小鬼。”
“总不能一辈子都被人咬着屁股不放，既然我能解决一个查理·戴维斯，也就能顺手解决了他们家族其他的成员。”
“所以你们是怎么想的？”
两个人陷入了沉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穿上衣服从手术床走下来的德雷克顿了顿：“是宁愿一直当个小偷和无牌医生。”
“还是愿意跟我干他娘的一票，清算了戴维斯家族的狗崽子们，咱们掌管整个伦敦。”
是的，他甚至都不是说掌管圣保罗片区，野心而是盯准了伦敦。
反正靠小偷这种不光鲜的活计也赚不了几个子，还得处处防着警察。
丹尼尔再三思索以后加入了安吉洛家族。
罗伯特眼瞅着两位弟兄都准备开干了，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众人熄灭了屋子内的煤油灯，结伴前往了典当行。
期间丹尼尔还询问德雷克究竟是怎么整来的冲锋枪，这枪身以前没有见过。
德雷克敷衍道：“美利坚的最新款，名字叫做汤姆逊，喜欢吗？”
“废话，这可比窑子里面的妓女带劲啊！”
舔着嘴唇的丹尼尔双眼放光。
深夜的典当行早早歇业，其实不单单是这里，恐怕整个圣保罗片区的人都知道快点回家。
今晚恐怕要发生大灾难了。
听见敲门声的亚德里恩将房门敞开了一条缝隙：“安吉洛先生？”
“晚上好，我们是来进购一点武器的，方便吗？”
瞥了瞥冷清的街道，亚德里恩急忙叫他们进来谈，以免被人给盯上。
众人来到了里屋的房间，狠下心来的德雷克又买了十几根雷管，这几乎清空了人家的存货。
丹尼尔和罗伯特则是买了手枪和子弹，他们直呼曾经的感觉都回来了。
“安吉洛先生，我是真没想到你竟然杀了查理·戴维斯后还能安然无恙的逃出来。”
德雷克露出后腰缠绕的绷带：“准确来说也不算是安然无恙。”
“对了，既然你都知道了查理被杀的消息，应该知道戴维斯家族剩下的杂碎都躲在哪吧？”
作为百事通的亚德里恩没有否认，在伦敦他的消息渠道很多。
“戴维斯家族除了查理，还有一个叫做斯内普的兄弟，他正在自家的工厂召集人手。”
基本猜到对方想做什么的亚德里恩暗示道：“所以你们速度得快点。”
付完了账单以后，拿着武器的三人就顺着位置马不停蹄前往了工厂。
院子里停靠着汽车，德雷克躲在箱子后面观察，工厂内大概聚集着不少于20多人。
他们全副武装。
“操蛋，这些家伙是准备血洗伦敦吗？”丹尼尔心里犯怵。
光靠他们三个人想解决二十多人，难度不是一般大，哪怕他们以前都是老兵。
沉住气的德雷克吩咐枪法不是很好的罗伯特去院子里面待命。
他准备卸下汽车的油箱用火柴点燃，从而制造一点动静。
德雷克则是悄悄顺着楼梯爬上了工厂的顶层，手里拿着雷管。
汤姆逊冲锋枪自然是交给了负责正面火力的丹尼尔。
工厂内，从装酒的箱子中取出手枪和子弹，斯内普的怒火溢于言表。
他大声说道：“先去放火烧了该死的福根酒馆，这件事和那个叫做德雷克·安吉洛的脱不了关系。”
“我只想看见他的脑袋被射穿然后送到我面前，明白吗？”
戴维斯家族的小弟纷纷附和。
只见在他们的正中央放置着一口棺材，尸体被射成筛子的查理躺在里面。
看得出来是死得很安详。
然而就在大家准备出发的时候，工厂外面忽然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随之就是刺眼的火光点亮夜色。
有人屁滚尿流的跑回来说：“咱们的汽车被点燃了！”
“啊？”
斯内普率领着众人来到工厂门口，早就等候在此的丹尼尔躲在木箱后面。
他拿着汤姆逊就冲着毫无警戒的敌人疯狂射击。
“真他妈刺激！”
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弹匣瞬间清空，七八个来不及躲闪的小弟被当场击毙。
眼瞅着火力被一个人压制，虽然不知道对方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但斯内普还是缩了回去。
一声令下，拿着手枪和自制燃烧瓶的戴维斯家族开始了反击。
木箱快要被射烂的丹尼尔被迫用身体紧贴着墙壁，同时大喊道：“德雷克，你狗日人呢？”
此时顺着屋檐来到敌人头顶的德雷克用火柴点燃雷管。
一根小鞭炮甩下去，产生的剧烈爆炸顿时震得斯内普头晕目眩。
一个倒霉的家伙被炸得粉身碎骨，肠子都从裂开的肚子里面流淌出来。
“见鬼，头顶还有一个！”
手忙脚乱的小弟们只得用枪口对准工厂屋顶的德雷克，子弹射穿了夹板。
不敢冒头的他快速蹲下，只管用火柴点燃雷管往里面甩就是了，总会炸死几只畜生的。
与此同时，重新装填完子弹的丹尼尔和罗伯特左右合击，对着混乱的工厂内就不断开枪。
木屑横飞，装着酒水的木桶开始外漏。
“是的，给这些混蛋尝尝烧烤的滋味！”
说罢，丹尼尔就顺手拿起门口遗落的燃烧瓶丢了出去。
碍于上方德雷克的雷管威胁，此刻戴维斯家族的人都躲在木板的后面。
火焰顷刻燃烧，衣服被点燃的人躺在地板上来回翻滚，发出刺耳的哀嚎声。
罗伯特一发子弹就送他去见了上帝。
“德雷克，这混蛋想要从后门逃走，别让他跑了！”
双方就这样隔着十几米的障碍开始疯狂互射。
眼尖的丹尼尔瞥见了斯内普的身影。
这位昔日高高在上的黑帮二当家被吓得够呛，只能屁滚尿流的仓皇逃走。
听见声音的德雷克急忙从楼梯上爬下来，等待他追到后门的时候斯内普已经坐上了汽车。
紧张的他拿枪冲着德雷克随意开火，可惜子弹都没有命中目标。
“该死，该死，该死！”
骂骂咧咧几句，清空弹匣的斯内普只能开车逃离。
考虑到今晚戴维斯家族要复仇的缘故，他还专门叮嘱收买的巡逻警察不要多管闲事。
这也是半天没有听见警哨声的原因。
快步走出工厂来到街道上的德雷克用枪对准了一辆迎面驶来的汽车。
“滚下来！”
脑门被枪管顶着的司机不敢吭声，乖乖照办：“大哥，你当心点，我新买的车。”
随后驾驶着夺来汽车的德雷克就展开了猎狗般的追逐。
两个人穿梭在伦敦的街头，引擎作响，单手开车的德雷克用枪对准了前方不断开火。
听着耳边呼啸的子弹声，汗流浃背的斯内普只想快点前往警局。
身为堂堂黑帮竟然要寻求警察的庇佑，真是有够滑稽可笑的。
最终，一枚子弹击中了车胎，瞬间失去车身稳定的斯内普发出惨叫。
汽车狠狠撞向了路边的民宅，滚滚黑烟从引擎盖冒出来。
停下车的德雷克重新往弹匣中装填子弹，然后小心翼翼靠近破烂的车身。
只见神志不清的斯内普口吐鲜血，用尽最后一口气询问道：“你..他妈究竟是谁？”
走路踉跄的德雷克则是用几发贯穿头骨的子弹回答了他的疑问。
“老子叫做德雷克·安吉洛，下辈子记住了！”
十分戏剧性的一点，就在十字路口相隔两百米不到的地方就是某人心心念的警局。
听见车祸以及枪声的警察从门口走出来。
他们就这样静静注视着不远处的枪击发生，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工厂内，溃不成军的戴维斯家族成员们被汤姆逊压制的死死。
最终全部毙命。
望着开车返回来的德雷克，丹尼尔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血渍：“斯内普这混蛋呢？”
“恐怕已经和他哥哥在底下碰面了吧？”
紧张的二人这才松了口气。
之前被夺车的男人可能是听见工厂内的枪战，他被吓得落荒而逃。
德雷克只能将汽车停在之前的位置，但愿这家伙能够回来取车。
雷管爆炸的火光以及燃烧瓶点燃了整间仓库。
拿出烟盒的德雷克依次递给了他们一根，调侃道：“这可比当小偷和医生要刺激，你们说呢？”
丹尼尔呼出烟气，“刺激是刺激，就是可惜了这里存放的烟草和酒水。”
他相信要是能够卖出去的话肯定能够大赚一笔的。
咧嘴笑了笑的德雷克看着冲天的火光，“不要紧，咱们还有个地方没有清算呢！”
片刻以后，三人就来到了圣保罗街道的108号，这是一栋独栋别墅。
用力踹开房门，屋子的二楼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快步走上楼梯的丹尼尔用枪对准了卧室门口，恰巧一个拿着背包的女人走出来。
精神紧张的她被眼前的枪管被吓了一跳，踉跄几步就摔了一个狗啃泥。
“还真有你的，丈夫前脚刚死，臭寡妇就准备卷款跑路啊？”
女人急忙解释，声称只要愿意放自己一条生路，这背包里面的赃款都可以平分。
“我保证不会和警察说任何...”
话音未落，德雷克就上前一发子弹命中脑门：“杀了你也是我们的！”
丹尼尔和罗伯特惊讶于这位兄弟为何能变得如此杀伐果断。
真就像是死神附体一样。
拿上背包临走前，他们望着这栋造价不菲的别墅喃喃道：“大哥，确定就这样烧了，不是很糟蹋吗？”
用脚踩灭香烟的德雷克欣赏着黑夜中的火光：“住在这里，晦气！”
反正自己已经拿到了最为重要的账本，上面记录着戴维斯家族这些年的灰色生意。
其中就不乏贿赂警局的黑料。
但凡有了这个，别说这小小一栋别墅，就连整个圣保罗片区都会沦为自己掌管。
最后的话...就是整个伦敦！
等待一夜的混乱结束以后，丹尼尔和罗伯特负责去维修被射烂的福根酒馆。
他们拿了几张票子，宣称事后要去窑子里面泄泄火，德雷克并没有反对。
他只是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出租屋敲了敲门，可莉顿时哭出声来。
“咱们可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