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密教仪式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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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塔拉河边

三天时间并不长,但也并不短。

三天,希腊可以拒波斯于国门之外,耶路撒冷可以城破,耶稣可以复生。

三天,罗塞也能从一只普通蝼蚁,化为一只足以猎象的蝼蚁。

咚。

手杖砸在桌面上,声音不大,却十分沉闷。

他静静地望着这根手杖,试图看透其中的秘密。

那名探员说,这根手杖是产自镜梦界的木材——可他却无法解析它。

亦或者,这件物品的本身,就带有某种程度上的反侦测能力?那名探员追踪这东西,貌似也废了老大的力气。

残阳斜斜地刺入窗棂,落在手杖上。

不知为何,罗塞总觉得,今天的残阳,比往日更加鲜艳。

鲜得有些……血红。

或许在不久之后,这一丝血红,就将化作真实的鲜血。

“时辰到了。”

罗塞提起手杖,换上早已准备好的绅士礼帽与大衣,朝外走去。

一路无言。

时间已经有些晚了,因此,医院大厅里的人流有些稀疏。

他压低了帽檐,快步离开,免得横生波折。

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防剿局方面将今夜的事与罗塞医生联系在一起。

那名探员,显然并未调查过他的身份,只是随便将他催眠了一下。

所以,他还是可以避免那样的后果的。

刃相超凡者罗塞,与罗塞医生这两个身份,还是分的明白些比较好。

刃相超凡者,可以是杀人恶魔,可以是防剿局的梦魇,但,他唯独最好不要是罗塞。

罗塞医生,应该是多雷尔公司的对头,铅中毒神医,梅毒的治愈者。

当然,这最后一个头衔是预支的,他的青霉素还没培育完成呢。

……

塔拉河离医院还是有些距离的,因此,在路上,他还有闲情逸致思考一会儿。

一边走着,他一边掏出一面镜子。

今夜有些奇怪,他一路上所见的每座路灯,都被飞蛾抱满,连光都未能透出多少。

因此,尽管一路上路灯不少,但镜面反射的光芒,仍然相当微弱。

不过,即使光芒微弱,也能清晰地看见,这满是裂痕的镜面缺了一角。

罗塞将手杖夹在腋下,将怀里的镜子碎片取出,仔细对比着。

“要不要完成呢……”

他眉头皱起,再次犯了难。

其实,镜子在他拿到枪的那天晚上就已经基本补好了。

只要他想,随时可以完成【碎镜之礼】。

可问题随之而来——真的要完成吗?

这固然会令自己变得更强,可万一他就此成为了刃相超凡者,加大了被发现的概率该怎么办?

毕竟,敌明我暗,是很大的优势。

先前,那位卖枪的店主,显然是一名铸相的超凡者——当然,罗塞只是猜测,因为他也不明白“铸”究竟代表着什么,不过他认为应该八九不离十。

但对方明显对自己毫无所觉,甚至根本没发现自己的一丝异常。

也就是说,在寻常超凡者眼里,他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普通人,毕竟他根本连一阶超凡者都不是。

然而,完成【碎镜之礼】后,也许他就不再是普通人了。

“刃、柄、鞘,三者聚首,刃铸超凡。”

此前,这三个仪式里,他只完成了三者其二。

而按照这说明来看,他若是将【碎镜之礼】完成,他也许就将真正成为超凡者!

“呼……”

罗塞长长呼出一口气,神色渐趋平静。

“不急……”

反正,【碎镜之礼】他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步,只要愿意,他随时可以完成。

而根据此前的经验,他的仪式只要完成,是瞬间获得力量的。

不如先按兵不动,等待一个时机,直接进行晋升。

想到那样的场景,罗塞不禁嘴角微翘。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在于,如何安全地将自己抽身出鹬蚌之争,从而能在最后作为渔翁下场。

……

说实话,罗塞没来过这边,这边的地形,总有种熟悉,又不太熟悉的感觉。

“好吧,可能雾都的每个地方都长一个样……”

他随便喊住一名绅士打扮的过路先生,问道:

“这位先生,我能问一问,这里是塔拉河边吗?”

“先生”并未转过头,只是轻轻点了点脑袋,若晚风般柔和的女声响起:

“是的。”

怎么是女人?罗塞嘴角抽了抽,连忙道:

“抱歉,美丽的小姐,多谢您的解惑。”

他隐约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声轻笑,接着,那位“先生”便渐行渐远,融入黑暗。

“靠,还以为这种事只会发生在段子里。”

罗塞忍不住摇头笑笑。

既然这里已经是塔拉河的区域,那就没错了。

他缓步走到河边,借着稀薄的月色,探头望去。

说老实话,这是他两个月来,第一次在河边散步。

此情此景,让他恍惚间有种回到前世的感觉。

只是,河里的景色却全然出乎了他的意料。

雾都,不愧是大城市。

工业体系建立了不过区区几十年,河里的垃圾就很多了。

他感叹了一句,继续坚定不移地执行着防剿局探员的“命令”。

只是,预料之中的“清算人”却迟迟没有出现。

罗塞并不知道他在这溜达了多久——起码,月亮往上升了一个指头那么高。

“娘的,人呢……该不会知道是陷阱不来了吧?”

他眉头紧锁,一边装作无事,来回踱步,一边在心里骂娘。

都特么赖防剿局!

要不是这帮家伙,自己会变成现在这样?

在他的心里,对于防剿局的厌恶又更深了一层。

“嗯?”

罗塞忽然感觉到,不远处的树丛传来一丝响动。

“杖。”

声音简短而低沉,仿佛多说一个词,就得多花一镑似的。

一只枯槁的手自树丛中伸出,稳稳地接住罗塞丢过去的手杖。

忽然,一阵危机感袭来!

罗塞根本来不及思考,本能地往地上一趴。

砰。

仿佛玻璃炸碎的声音响起,他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一抬头,眼前之景令他瞳孔猛缩。

不知何时,在声音响起的方向,忽然出现了一大团飞蛾!

之所以用团,是因为这些飞蛾,已经紧紧簇拥在了一起!

愤怒的声音响起:

“防剿局,你们真是丧心病狂!在城区释放来自林地的嗜血飞蛾,就不怕把你们雾都的平民屠杀殆尽吗!”

冷漠无情的声音予以回应:

“他们是为了崇高的理想死去的,这些都是必要的牺牲。”

“而在他们死去前,你们会先死。”

嗡!

飞蛾团分成数股,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其中一团的目标,赫然就是罗塞!

这一刻,罗塞知道,无往不利的伏倒战术失效了。

因为这帮怪物是特么的自动索敌!

“我干,这么快就得把底牌用了?”

罗塞刚要从怀中掏出镜子,补全仪式晋升为超凡者,忽然愣住了。

一道熟悉的身影横在了他与飞蛾之间,接着,一卷画布自其手中徐徐展开。

仿佛有某种引力,飞蛾们尽数冲入画布之中,再无一丝声息。

就算罗塞再怎么蠢,也能意识到眼前之人的不凡!

“这位先生,哦不,小姐……敢问您是?”

那道身影微微回头。

即使月光黯淡,却仍然能映出她那人偶般的精致面孔。

“你可以唤我作……”

“勿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