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复活
探员的表现尽管凄惨，但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畏惧之色，只是冷笑道：
“怎么，不杀我？是不是想拷问我？告诉你，死了这条心，邪恶的密教徒！”
“哎……”
罗塞摇了摇头，满脸无奈：
“你们防剿局，为什么总喜欢在和人打架时，自动给对方发送密教徒籍呢？”
探员眼角抽了抽，他莫名感觉到，一股可怕的杀意在罗塞身上酝酿。
他咽了口唾沫，咬牙道：
“为了抓捕你们这种密教徒，即使付出牺牲，也是值得的！”
罗塞懒得和他辩论，只是捏着洞开黎明之刃，面无表情地道：
“接下来，我问，你答，十秒钟答不出来，我就切掉你的四肢，丢进妓院里当厕所。”
“哦，或者那些有特殊癖好的贵族老爷们，应该不介意拥有一个无法反抗的发泄玩具？”
探员听得是面色发白——死就死了，但如此可怕地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想知道什么？”
罗塞俯下身子，淡淡地道：
“奥克维尔是死是活？”
探员连连摇头：
“如果你是说这个脑袋的主人，那我不知道。”
“不知道？”
罗塞挑了挑眉，洞开黎明之刃用力一划，探员的右腿瞬间与其躯干分离！
“啊！别割别割！我真的不知道！我就记得出了个任务，然后地上莫名其妙出现了这个脑袋！我看居然有至少三阶的启性相，我就把这东西带着了……”
探员身体打颤，死死地盯着罗塞，试图维持着最后一丝尊严。
听了探员的话，罗塞抿了抿嘴，感到一丝不妙。
连防剿局都问不出话？难道不是他们做的？
不，肯定是防剿局，但问题在于，防剿局自己都忘了事件经过，他的拷问有何意义？
罗塞忽然感到有些可笑——荒诞的可笑。
就像拼了命地冲到仇人面前报仇，结果对方只是大吼：
“我根本不认识你！”
他眯了眯眼，道：
“放松心灵，我要确认你话语的真伪。”
望着罗塞冷酷的眼眸，探员的脑袋如小鸡啄米般点头，生怕等会割的就是自己脑袋了。
虽然他不怕死，但能不死，当然最好——更何况，既然自己都招了，那肯定一招到底！
很快，结束了入梦催眠拷问的罗塞脸色略有些缓和。
对方没有说谎，他的确不记得了。
不过，这次还是有了两个收获。
一来，就是知道了当时防剿局方有一名“猎人”带队。
在防剿局中，最基础的职务等级分为探员与猎人。
想要担任猎人之位，至少需要三阶的实力，而且立下过许多功劳！
虽然他已经知晓了那名猎人的名字与身份，但这无济于事。
目前的他，绝对不是猎人的对手，手段尽出也不行。
更何况，猎人行踪诡秘，单凭他自己，是几乎抓不住的。
二来，就是知道了，奥克维尔还没死！
根据这名探员的描述，那名猎人最后的表情很难看，抛下了一句“任务失败”就走了，一句话都没说。
如此表现，除了奥克维尔没死，找不到第二个解释。
“虽然知道了还没死，可我上哪找去呢……干！猎人和奥克维尔的踪迹都没影……”
罗塞忍不住骂了句，冷声询问道：
“少给老子装睡，我问你，你先前所说的‘高塔’是什么？”
探员睁开眼，语气发颤：
“镜梦界中，有许多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的地点，比如所有超凡者都要踏入的纯白之门，又或者布满黑暗与呓语的林地……”
“而高塔，则是传说中，那位心相司辰所处的地点！那里，是镜梦界真正的心脏！”
“原来如此……”罗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陷入沉思。
见罗塞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挪开，探员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毒，被踩住的双手忽然一用力，就要抓向手枪！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探员的手被罗塞直接一刀切了下来。
“你以为，我真的就放心你了？”
罗塞微微笑了笑，只是这笑容，落在探员的眼中分外恐怖。
“现在看来，我是时候履行诺言，把你做成人棍了。”
手起，刀落。
这把洞开黎明之刃拥有一阶的刃相与启相，用在截肢这方面简直太舒服了。
而且，他越用，越丝滑。
他总觉得有种错觉，这把洞开黎明之刃正在从他切割四肢的行为中汲取力量，逐渐变强！
刺啦——
将眼前探员的最后一根四肢卸下，如垃圾般丢掉后，罗塞发现，这并非错觉。
他手中的洞开黎明之刃，甚至都在因兴奋而微微颤抖。
虽然没有升阶，但他能感应到，近了。
“原来，这东西是能成长的……”
对于他来说，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呜呜……”
被削成人棍的探员躺在地上，嘴里发出口齿不清的声音。
或许，严格来说没有齿——刚才罗塞嫌这家伙截肢时太吵，就把他牙给敲掉了。
罗塞蹲下来，笑呵呵道：
“还记得你们防剿局今夜大战开始时，所说的话吗？”
探员拼命摇头。
“不记得了？哈，那我给你复述一遍，‘他们是为了崇高的理想死去的，这些都是必要的牺牲’。”
说完这话后，罗塞咧了咧嘴，道：
“现在，请你为了崇高的理想去牺牲一下吧。”
探员似乎是知道自己生还无望，激烈地嘶吼起来。
虽然口齿不清，但罗塞还是依稀听出来了对方想表达什么：
“我们没错！杀死你们这种社会不稳定因素，本来就要冒一些风险，牺牲一些无辜的人在所难免！……”
“在所难免……”
罗塞仍然面带微笑，但他的手上已经青筋暴起。
“那我就想问一句了……”
他的声音突兀拔高，震耳欲聋：
“凭什么？！！”
“你们凭什么，去决定牺牲其他人？啊？！说啊？！如果牺牲的是你的家人，是你自己，你还笑得出来吗？！”
“你们高贵啊，反正牺牲不到自己头上，自然可以站在道德高地谴责我们，那我们呢？我们就活该被牺牲吗？！哪怕本本分分从不害人，只要和神秘学沾上点关系，甚至只是离你们战场近了点，就活该都去死吗？！”
“要你今天死得坦荡，从容赴死，以行动践行了所谓‘必要的牺牲’，我倒还敬你几分，可惜，你从来没想过牺牲自己，只想过牺牲其他人，甚至包括你的队友！”
探员被罗塞呛得说不出话，只有沉默。
罗塞越说，火气越大，冷声道：
“现在，你就尝尝你们自己亲手造的恶果吧！”
说罢，他将探员提起，一把丢向不远处吮吸着血肉的飞蛾群！
飞蛾群一拥而上，很快，探员的惨叫声便消失在飞蛾振翅声中。
场景残忍，但他表情无比冷漠。
飞蛾群的可怕，他是见识到的，在城区释放这东西，真是不把普通人的命当命。
罗塞回头环顾一圈，忽然有些惆怅。
“呵……都死了啊。”
天色，刚刚破晓。
只是，与他分享这一线曙光的，唯有满地的尸体。
这里面，大部分人都该死，却也有本不应该死的人。
“呱，呱，呱。”
鸦群的声音由远及近，似是嗅到了腐肉的香甜气息。
罗塞回头，看了看安详睡去的勿忘我尸体，叹了口气。
唯一一个可以和自己说上两句话的人，就这么死了。
死得莫名其妙。
“得走了……哎，来不及处理尸体了，否则等会防剿局要是有支援赶来，可不好收场。”
他徐徐转身，准备离开。
前脚刚抬，后脚没离地，勿忘我那有些虚弱，却满含笑意的声音就忽然响起：
“有兴趣加入清算人吗？”
“嗯？你没死？！”
罗塞惊讶转头，却发现勿忘我的尸体仍然好好地躺在地上，只有几只乌鸦簇拥着勿忘我的尸体，于低空中盘旋。
勿忘我的声音自其中一只乌鸦口中传出：
“没死透——所以，你有兴趣吗？”
“我？加入清算人？你莫不是在说笑吧？”
罗塞想也没想就要拒绝——他才把清算人杀了个满门，再去加入，那不是找死？
打脸也不带这么打的！
“不，或许我应该换个说法……”
勿忘我轻笑一声，道：
“你有没有兴趣，接管整个雾都的‘清算人’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