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四姐妹欢聚大年夜
气氛有些诡异，明明是关心之词，但一碰到贾琮，莫名就变得冷场了，实在是他的存在太尴尬。
以前是无人在乎愿意触碰的弃子，出身就伴随着巨大的丑闻。
当年贾赦在外边强上贾母的二等丫鬟，可是被老太太等一群人撞了个正着，那画面太美时隔这么多年依然让某些当事人触目惊心……
如今又崛起得太突兀，和贾母珍爱的宝玉八字不合，一碰就炸，跟真正掌握荣国府管家权的二房关系闹得很僵。
另外，他搞的那什么灵菘生意，赚得盆满钵满，现在全神京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但越是这样，贾家一些人其实越嫉恨。
贾琮明明是贾家一介小辈，为何不选择把生意上交本家，反而去找忠顺王府这样的外人合作，分明是对贾家的报复和不满，心怀叵测，挟外自重！
而且贾家作为武勋世家，和喜欢文官的圣上也天生不和。
贾琮得到圣上青睐，某种意义上也相当于给了贾家狠狠一耳光。
贾家当权者现今既不敢动他，又实在喜欢不上他。
他也不讨喜，不像王熙凤愿意放下身段卖笑，后来倒贴嫁妆也得做个裱糊匠，反而和贾家主流有意拉开距离。
所以贾琮的位置十分尴尬，假装不存在倒还好，一提起就能惹得心思各异，暗流涌动。
王夫人端庄地坐在贾母下首，一看便是大家主母的风范。
她过完年就四十岁了，不过保养得很好，只眼角有淡淡的鱼尾纹，风韵犹存，是个熟透了的雍容美妇。
但是最近这些天，她被贾琮气得着实不舒心，气色都出现了下降，早憋了一肚子闷气。
见此情景，立即抓住机会，微笑着附和道：“老太太可真看重琮哥儿，我听说琮哥儿每天都在碧纱厨那里用功读书，连我家宝玉也不敢随便打扰，想来定能一举高中，我们静候喜讯便好了。”
场中氛围愈发诡异了，听着是吹捧的话，却莫名的令人心颤……
贾琮也笑了，真特么没事找事啊，一个警告，一个捧杀，你们是闲得蛋疼吗？哦，没蛋，那没事了……
贾琮长身而立，从容不迫地行礼道：“多谢老太太和二太太垂爱，琮，定不负所望！”
上钩了！
他才读书多久，又没个名师教导，天天在碧纱厨自学，说不定就是找个由头和林黛玉顽耍，能学出个什么玩意！
真以为县试那么好过吗？有的人念了一辈子书都还考不上童生！
贾家除了她已过世的大儿子贾珠和隔壁东府的贾敬，也没几个真正凭本事考上童生的，充其量不过荫生或者捐个监生罢了。
此时这么多人见证，夸下海口是爽了，到时候如果名落孙山，看他还有何脸面和宝玉比较。
还敢当众称呼她二太太！
王夫人心思涌动，暗里恨得牙痒痒，笑容却愈加和善：“好，果然有志气，不愧是琮哥儿，待你拔得头筹归来，我也要让宝玉多向你学习。”
“二太太过奖了，我也期待宝玉早日下场，和我一起同台竞技，互相切磋，共同进步！”贾琮笑着回击道。
邢夫人坐在另一边，差点没笑出声，贾琮一口一个二太太，和王夫人争锋相对，太称她心意了。
一直以来，因为王夫人是荣国府当家太太，又出身四大家族之一的王家，是贾政发妻，身份高贵。
邢夫人则是家道中落，作为不受宠的长房续弦，和王夫人一比相形见绌。
所以荣府中人往往都直接称呼王夫人太太，不用冠以序次，而邢夫人是大太太或那边太太，连她儿媳妇王熙凤亦如此。
但贾琮每次提到王夫人，无论人前人后皆是“二太太”，一下子平白比邢夫人矮了一截，就跟特意称呼别人副职一样，不是不通人情世故，便是有意为难。
眼看气氛越来越诡异，空气中似乎充满着爆竹的火药味，贾母也有些后悔干嘛提贾琮。
大过年的闹心扫兴，搞得她身心都疲惫了。
王熙凤适时地出来救场，娇笑道：“哎呀，我看夜色也不早了，老祖宗还得保养身体，不如放个爆竹，大家伙看着欢笑热闹一阵，就各回各家，散了吧！”
众人于是一起涌出荣庆堂看放炮仗，噼里啪啦确实很喜庆，驱散阴霾，迎来新气象。
但在贾琮看来有点单调，到底不如现代技术做出的烟花花样惊艳。
临末了，邢夫人提出接迎春回去过个年夜，迎春本是长房庶女，贾母自然没理由拒绝。
反正她也乏了，不必儿孙们再陪着说笑。
迎春得了贾琮的吩咐，趁机邀请林黛玉探春惜春三个妹妹去顽顽，王熙凤在一旁娇笑帮腔，贾母顺便同意了。
终于，贾琮如愿以偿，和四姐妹齐聚邢夫人的翠幄青紬车，挤挤一车，欢欣雀跃。
小萝莉惜春可可爱爱地问道：“琮哥哥，你今晚带我们玩吗？”
“当然，太太已应允了，让我来一尽地主之谊，我给你们准备了许多惊喜，绝对会是个终身难忘的大年夜。”
探春拍着小手道：“琮哥哥人真好，还厉害，一定能考个童生回来。”
“童生，格局小了。”贾琮晃了晃一根手指，在几个小丫头面前牛气哄哄地道。
迎春好奇地道：“不然还能是什么？”
“请姐姐拭目以待。”贾琮神秘地笑道。
林黛玉白了贾琮一眼，小嘴微笑。
“琮哥哥，你别高兴太早，前儿我给你布置了功课，让你今年自己写春联，不知你完成的如何，我可得好好检查，不通过是要罚的。
我爹爹说过，书法是科举考试的第一关，如果像你一开始的毛笔字，只怕考官还以为来考试的是哪位成精的大仙呢。”
“我知道我知道，林老师，是黄大仙。”探春举起手来抢答道，“老师，我通过了吗？”
林黛玉白嫩的脸蛋蓦地一红，伸手就去抓探春：“取笑老师，该罚！”
“咳咳！”邢夫人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提醒她们玩闹注意点规矩，她这个长房主母还在呢！
林黛玉更羞了，因为今天除夕，要去琮哥哥那里守岁，太兴奋了，一时竟有些忘乎所以，忘记了邢夫人的存在。
她刚想给邢夫人道歉，就听贾琮提起真气笑道：“太太，今晚是大年夜，本应该多笑笑，别扫兴，您说对不对？”
邢夫人一怔，恼羞成怒，先前是谁板个脸扫兴来着？怎么一碰着林黛玉便变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