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滚下马来（求追读）
“慌什么，你继续说，我在听。”贾琮站在长房的黑油大门口，望着惊慌失措话都说不清的王柱儿，淡淡道。
王柱儿咽了下口水，被贾琮镇定的情绪感染，终于将他刚才去灵菘居时看到的情况完整说出。
原来，五城兵马司宣称接到旁边店家告状，灵菘居暗中指使贼人夜间闯入家中，打砸抢烧，勒逼交出店铺。
于是派人围住了灵菘居，如今正要闯入，大肆搜查，逮捕真凶。
倪二使用的地下手段事发了？
贾琮眉头微皱，不，恐怕没这么简单。
倪二胆大心细，他已经提点过了，绝不会做出如此过激的举动，还留下马脚，给对方告到了五城兵马司。
何况，灵菘居的背景之大，众所周知，亲眼目睹。
那么多达官贵人都只能乖乖在门前熬夜排队，购买灵菘，不敢发火。
一个小小店家在灵菘居已经表达诚意收购的情况下还这般强硬，岂是正常人的做法？真当权贵吃素的吗？
做生意的人应该更懂得趋利避害，身段灵活才对。
哪怕对方真是愣头青，五城兵马司的人难道也全是“刚正不阿一心为民”的包青天吗？
五城兵马司是中、东、西、南、北五城兵马指挥司衙门的合称，负责京师巡捕盗贼，疏理街道沟渠及囚犯、火禁等事，比较类似后世的巡警和城管……
平常最擅长的事是和顺天府衙扯皮推诿，互相甩锅。
天子脚下，千头万绪，最要紧的便是摸清背景，不该惹的人别惹，否则踢到铁板，指挥使都得倒霉。
监督五城兵马司的巡城御史正是根正苗红的文官出身，属于圣上派系，而下边的指挥通常由武勋子弟担任。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对方背后也有大人物指使，正好借机寻事，故意针对灵菘居。
灵菘居之前也汇报过有可疑人员暗中监视。
这店家说不定早被买通了，借着邻近的地利，盯着灵菘居的一举一动，然后正巧被倪二带人威胁了，便立刻上报到五城兵马司，而不是普通人一般更容易想到的县衙捕快。
贾琮呵呵一笑，短短时间脑中电光急转，已经差不多理清了思路。
看来有人真是贼心不死，暗的不行，又来明的，想利用官面上的力量对灵菘居降维打击。
搜什么真凶，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搜秘方是真！
贾琮随手招了辆马车，丢出一两银子给马夫，平静地道：“半刻钟内赶到百兴街灵菘居，钱不用找了。”
马夫一双眯起的小眼瞬间瞪大锃亮，一扬马鞭。
只听“啪”的一声，中年的挽马吃痛，奋力向前蹬着蹄子，使出吃奶的力气狂奔起来，在神京大街上飙车。
古代条件落后，即使是京师这种首善之地，大部分地方路况也并不好，轮子都快颠出火花来了。
不过，贾琮依然岿然不动。
直到马车一口气冲进百兴街，吓得围观众人和那些准备强闯的兵马司人员慌忙散开，才施施然掀开车帘走出。
他旁边恰好是一名身着指挥官服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壮年男人，见状大怒，抽出腰刀，直接架在贾琮的脖子上，厉喝道：“你这小子，竟敢公然冲撞兵马司办事，不想要命了？”
其他兵丁也纷纷神色不善地围了上来。
这番威势吓得那个车夫蜷缩在车架上，瑟瑟发抖，无比悔恨被一两银子蒙蔽了双眼，慌忙举手求饶道：
“各位老爷们开恩，不关我的事，刚刚马匹失控，我实在控制不住，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八岁幼儿……”
“啰嗦，滚下来！”一个先前被吓到的兵爷听得不耐烦，大手一把扯下车夫，踩在地上。
倪二贾芸见此情景，急忙带人拿上了家伙事，从灵菘居冲出来，喊道：“放开琮爷！”
告状的店家站在马头旁，一脸谄媚地指着贾琮道：“禀告大人，他便是灵菘居的东家，也是昨晚派人袭击我的幕后主使，请大人为小民做主！”
那名指挥闻言，轻蔑地笑了：“原来你就是贾家那位大名鼎鼎的长房弃子啊，我还以为有三头六臂，手眼通天呢，没想到不过是个狐假虎威的乳臭小儿！
天子脚下，胆敢目无王法，聚众作乱，欺压良民，罪当可诛！还琮爷？那我裘良是不是得叫一声祖宗？！”
“确实得叫，”贾琮居然一点不怕，反而一板正经地点头道，“裘良，景田侯之孙，既然知道见到祖宗，还不快，滚下马来！”
轰！
最后四个字裹挟着炼气中期的真气，犹如舌绽春雷，炸得裘良和周围一圈兵油子震耳欲聋，心肝俱颤。
首当其冲的裘良更是如遭重击，只觉眼前一黑，竟是从马上真的滚落下来。
好巧不巧，砸倒告状的人，落在马脚边。
那马也被殃及惊吓，“嘶”的一声高高扬起前蹄，然后重重踩下。
嘭！
裘良胸口顷刻间传出肋骨断裂的声音，撕裂般疼痛，喉头一甜，吐血三尺，染红了地面，惊呆了所有人。
“指挥大人——！”兵马司的人叫成一片，难以置信。
贾琮却无动于衷，依旧镇定自若，对着也有些发呆的倪二等人道：“还愣着干什么，指挥不幸身受重伤，快把他抬进去用灵菘救治，否则离死不远。”
“是！”倪二如梦初醒，立即挥舞着拳头带头冲锋。
兵马司的人自然不想指挥被灵菘居的人带走，急忙阻拦。
但这群常年缺乏锻炼骄纵惯了的兵爷，哪是倪二熊三两个入门武者的对手，被当头打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只能眼睁睁看着一群伙计抢走了顶头上司人事不省的“尸体”。
熊三一脚踢开几乎被吓傻了的状告人，麻溜地半跪在马车旁，挺起熊一般坚实的后背，恭敬地道：“请琮爷下车！”
“……”贾琮无语，他又不是娇贵的小公主，但装逼嘛，就要逼真，装圆满了。
他一副世外高人模样的踩着熊三走下，在一众目瞪口呆的眼神中，被簇拥着，大大方方进入灵菘居。
啪啪！
两道响亮的耳光。
随即是一桶冷水兜头浇下。
“你醒啦。”裘良迷迷糊糊地睁眼，望见一张人畜无害咧开森森白牙的笑脸，将他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