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阳寿将近
道清目睹眼前的神迹，双眼骤然瞪大到极致。
望着笑嘻嘻的林尘手中那柄古朴无华的锄头，老道的瞳孔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仿佛将这超越凡尘的景象刻印进了脑海深处。
虽然今日自仙山天降之后已发生许多让他难以忘怀之事，但师兄这一手虚空造物还是差点惊得他吓掉眉毛。
“师…师兄，您这，这是……”
林尘哦了一声，低下头看了看手里的锄头道：“师尊给我的历练考验是领悟后土法则，从农耕开始可以帮助我更好的了解后土法则的运行规律。”
后土、法则、规律。
又是三个无法理解的词汇。
但光是听着就能够感觉到其中所蕴含的至道之理，道清的心神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巨震了。
嘴唇微微颤抖，半天也没能吐出一个字来，道清望着师兄手里的法器不由自主的产生了畏惧与退却之情。
“师兄，这是您的仙器，小道只是一介凡人，莫，莫不是玷污了仙家事物？”
“嗯？”林尘轻笑一声，道：“无妨，反正也只是一个试验罢了。”
说着，他将锄头塞进道清手里。
握着手里的仙器，道清呼吸变粗，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由于内心激烈的情绪波动所导致的生理反应过于强烈。
仙器，仙器啊！
自己就这样握在手里，嗯？
下一瞬，手里微微一空。
林尘若有所思望着又回到了背包里的锄头，心道：‘果然是绑定的吗，无论相隔多远，只要我一个念头就能够收回，永远不存在掉落、丢弃这个概念。’
“师兄……”
道清委屈的声音从耳侧传来，林尘一愣，语气毫无波动道：“说了只是个试验，并非故意耍弄你，来，拿着。”
望着仙人冷若寒霜的脸庞，道清打了个寒颤，心知或许在这位仙人的心中，尚未褪去凡壳的自己恐怕并非对方那位师弟。
一些试探的念头熄灭，道清不敢放肆，老老实实接过锄头，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田垄里。
“喝——！”
道清扛起锄头，用力一锄，手里传来的巨大反震差点将他弹飞出去！
“啊呀！”
毕竟是九十多岁的老头，受此一激，当场摔倒在地。
‘完了！’
这个念头一升起，道清一骨碌就从地上爬起来，嚎啕大哭：“上仙容禀，非是小道不用心，实在是仙家法物有灵，不容凡人亵渎啊。”
林尘摆摆手道：“我知道，不会怪罪你，起来吧。”
他走上前接过锄头，随手在地上一挖，只见一个标准至极的半径约半米的田地就凭空出现。
细密的土壤简直像是被精心翻整过无数遍，没有一丝杂草，也不见任何虫害。
见试验的结果是土著不能帮自己锄地，‘帕鲁计划’宣告破产。
于是林尘望向道清的脸色不由得更加寒冷了几分。
道清不愧是九十岁的老头，历经人世浮沉，察言观色的本领非是小年轻能够比拟的。
当即就察觉出仙人对自己的态度从一开始的尚可，转换为可有可无的存在了。
道清额头浸出一滴冷汗，连忙趴伏在地叩首道：“上仙若想参悟后土法则，小道虽然不能为尊者代劳动手培土，但若有其他差遣必为上仙赴汤蹈火！”
他酝酿一下词语，脸色发白：“小道忝为长生观第三十六代观主，执掌天下道门。与乾国人皇相交匪浅，西夏的皇室亦是时常书信往来，无论是什么奇珍异宝，飞禽走兽，上仙您一句话，小道若是有任何差错，管教我在这人世再沉沦千年！”
道清佝偻着身子，只敢用眼角的余光看仙人的脸色，惴惴不安。
果然，随着自己一番表衷心的话语，仙人的脸上逐渐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那双似乎能够洞察万物的双眸又再次映出了自己的身影。
林尘只想笑。
果然，还是老头好用。
不仅仅是看中了这个老头的身份地位，因为刚才用地图偷窥的时候，他就知道这里还有一个皇室公主。
不过考虑到代理人计划中，有着诸多限制。
比如他短时间内不能离开这里太久，知晓他存在并且能够接触到他的人越少越好等等条件的制约下，道清这位观主就是他最好的选择。
长久沉浸宗教氛围的经历注定了这位观主求仙的心思必然相对更加虔诚，过高的地位才能够提供自己所需的帮助，而充足的年龄决定了道清不能当众向外人承认自己的错误。
只要他认可了自己仙人的地位，就再也无法回头。
老年人远比年轻人来得执拗，沉没成本在他们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就是为何电话购物和庞氏骗局总是钟爱孤寡老人的缘故。
这就是，熬老头计划！
“道清啊——”
林尘隐含笑意正待开口，却听得耳畔响起系统提示音：
【已结识第一位村民，开启人物关系功能。】
嗯？我不是早就认识这老头了吗？怎么现在才跳提示？
带着一股子问号，林尘打开了人物关系，其中只有一个像素风的老道头像。
点击头像，弹出详细的人物介绍。
【张子济，长生观观主，道号道清，六岁出家，十六岁时熟读道经，参与进士考中探花，辞职不受，入皇宫与皇帝赵睿论道，封真人……】
后面洋洋洒洒数千字，详细记载了老道的生平。
林尘只是大概扫了一眼，就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关键的信息上。
【当前好感度：九星。】
【生命值8/10】
‘九星的好感？只剩一颗星就满级了，这家伙对我这么忠诚？’
林尘上下打量老道，啧啧称奇。
道清被仙人亲切称呼了一声，又遭到莫名的目光扫视，不由得内心浮现一股莫名的紧张之感。
“上，上仙……有何吩咐？”
他弱弱的呜咽一声，不明白为何仙人突然顿语不言。
却见林尘忽地收起锄头，一边冷冷盯着他，一边右手抬起轻掐一二，方才叹了口气，目光幽幽望着他。
道清被盯得发毛，哭丧着脸不明所以。
“师弟啊，我就不称呼你道号了，子济啊——哎，孽缘啊！”
“这……师兄，究竟所为何事呐，你可别吓师弟啊。”
林尘一翻手，正色道：“也没什么，就是你没多少年好活了，我算算。”
他掐指道：“就剩十年阳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