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成仙失败
蛇妖竟是紫霄宫道长们所变！
此消息如野草般疯长，于人群中肆意传播开来。
无数人彼此相视，下意识地以惊恐的眼神看向身周那些欲哭无泪的道人们。
无论对方如何解释，他们都自发且坚定地将所有紫霄观道人排挤出身边，不敢与之共处。
“那并非是我观弟子所化之妖祟，实乃有居心叵测之人从中挑拨！”
有人大声喊冤，然而身后的师兄弟却不动声色地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提醒：
“已证实了那蛇妖确实乃是王观主……”
“什么？！”
那人大惊失色，回首左右，欲要厉声质问，却见众多百姓双眼发亮，不由得降低音调。
“谁证实的？谁敢证实？”
“嘘——乃是当今乾国长公主遣麾下军士正在驱赶百姓下山，同时他们口中不断高诵‘蛇妖乃紫霄宫邪道所化，此乃魔门而非道观’之语。”
这个道人一脸苦涩：“不少百姓都得知了这个消息，更有不少同门弟子眼下都急着去找师长们询问究竟是怎样一回事呢！”
“这……”
那道人语气结巴，忽地脸上泛起愠怒：“观主也真是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现身，主持观中秩序！”
“都被人家污蔑为妖道了！”
“现如今连累我等也吃了挂落，其实只要他登高一呼，让人看一看他，谣言自会不攻自破矣！”
“嘘……”
身后的同门又轻扯了扯他衣袍，冲着远处高大无比的妖魔塑像努了努嘴：“说不定……观主真的变作蛇妖了也不一定。”
“云青，就连你也——？！”
见师兄一脸惊讶之色，道人脸色泛起不自然的尴尬笑容，解释道：
“说实话，自打我等随观主入灵州以来，整日里不是研究调配毒药，就是憋着害人性命，你真觉得观主这样做……”
“不会遭天谴吗？”
此言一出，顿时如石破天惊。
年长一些的道人亦不再言语，诡异的沉默蔓延开来。
“你说……咱们只是帮忙收集药材，炼制毒药，算不算助纣为虐？”
“不……不算吧。”
师弟虚弱的回答让他的内心一阵发虚，自言自语补充道：
“对，肯定不算，我等可没有下山亲手投掷毒丹残害百姓，都是师傅让我们炼的丹。”
“有人要，就自然有人炼，我哪儿知道他们拿来有什么用？”
“对，根本就不关我们的事，根本就不关我们的事！”
几个年轻的道人额头冒着虚汗，互相打气。
同时脚步虚浮，已准备见势不妙直接逃走下山。
毕竟倘若观主真是因为遭了报应化作蛇妖，谁知道会不会殃及池鱼。
他们身为紫霄观弟子，万一也变成那恶心的妖祟邪物，后半辈子如何向家中父母长辈以及妻儿老小交代？
这个设想一经浮现，便让人忍不住心生几分胆寒。
谁也不想变成那浑身滑腻腻的丑陋妖物。
……
王云鹤头脑昏沉发胀，望着七零八落的祖师塑像，一个可怖的猜想逐渐萌生。
‘难不成造成这一切后果的并非是祖师爷降下的天谴，而是因为……那本《玄君七妙真经》所致？’
‘老夫和余下道人们身化妖邪，就连山门环境都大变，祖师塑像被生生扭成了蛇相……
这和古籍上记载的‘仙踪隐于混沌渊，灵窍开时方得见。玄光乍现天门启，道心通处化羽迁’之语，似乎勉强能对得上啊’
混沌渊便是这些密密麻麻的漆黑裂缝，灵窍开时方得见莫不是指的身化蛇妖……呸呸，蛇仙？
谁说仙人一定就是凡人的长相了？
说不定仙人就长得和蛇差不多呢？
比如伏羲和女娲两尊大神，不都是人首蛇身像吗？
对对对，就是这样！
王云鹤精神一振，也不再害怕，努力抬起脑袋遥望天上的空间裂缝。
前两句都有预兆了，却不知这玄光又是何物？
后面一句倒是简单，所谓道心通处，指的就是历经顿悟、觉悟之后。
立地羽化成仙！
未让王云鹤等待太久，很快，空间裂缝的间隙不断被某种未知的力量撑开，变得越来越大。
随后无数条黑色宛若细丝状的东西从裂缝之中下探出来。
它们纠缠在一起，密密麻麻，如同有着生命一般，朝着蛇首塑像上那十几只蛇人蠕动扭曲着靠近过去。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这些由血煞门余孽化作的蛇人惊慌失措地试图逃跑。
然而，他们此刻所在的位置乃是高悬于地十米之高的塑像之上，压根就没地方辗转腾挪。
况且这些黑发触须快若闪电，轻轻一探就能抓住一只蛇人，随后钻入他的五窍之中。
蛇人们一个个七窍都被撑得大张，面上扭曲而痛苦，泪水和血水混杂在一起，将这些触须通通吞入腹中。
“快逃啊——”
地面上的百姓们被吓得四散奔逃，不过那些触须似乎暂时对他们没有什么兴趣，依旧在抓捕蛇人。
很快，不少蛇人都被这些触须占据了身躯。
只会呆滞地停留在原地，浑身开始长出细密的脓包。
王云鹤咽了咽口水，不仅没有尝试逃走，反而笨拙地扭动蛇尾，主动朝着向他袭来的触须迎了上去。
“玄光，这就是玄光！”
他不停给自己打气，口中念念有词。
“玄光从七窍而入，可谓开天门，待容纳了玄光之后就可顿悟道心所在，随后羽化升仙！”
“纳魂！”
宛若一大团黑色缠绕在一起的头发的物质拧动着身躯钻进他的五窍七窍之中，王云鹤感觉到自己的皮肤和器官被撑开。
随后是强烈的疼痛，钻心一般。
喉咙机械式地泛着恶心，试图将这些外来侵入物质呕吐出去。
然而换来的是更加猛烈的冲击。
他的双眼逐渐翻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哑地含糊不清地喊着：“返生——”
王云鹤的瞳孔变得灰暗无光，全凭内心当中对于成仙的渴望才能勉强保持清醒到现在这一刻。
然而他引以为傲的意志力很快就被击溃。
第一只被侵袭的蛇人已转化成功。
它没有如同王云鹤幻想那般破茧成蝶，而是在脓包涨到极限之后猛地破裂，从中钻出了无数条浑身腐烂泛着腥臭气味的畸形小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