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鸭山
“旭日庚型的老摩托，皮实，好用，就像我们岛根的男人！”
一路上，司机师傅从他那辆十多年前买的老爷摩托车，到岛根县的各种名胜古迹，不停絮絮叨叨地吹嘘，让新垣武脑仁子嗡嗡的。
按照第一印象给人打标签果然不可取。
如果能重来，他绝对不会选这个看似沉默寡言，实则是个超级话痨的家伙。
但有一说一，旭日的摩托车确实性能卓越，无论怎样颠簸的乡村土路，它都能够翻越。
大约一个半小时的颠簸，新垣武感觉自己的健康值都要被颠掉四五点的时候，他才到达了目的地。
摩的大叔很热心地给出建议：“回去的时候可以考虑坐飞机，在浜田有个小型机场，距离这边很近。”
新垣武揉了揉屁股表示感谢。
这真是他这一个半小时里说得最有价值的一句话了。
告别话痨大叔，新垣武环顾四周。
这里是一处盆地，四面都是山，但是镇子背面的大山尤其险峻。
新垣武记得当地人把它叫做鸭山，据说是那条著名的鸭川的源头。
镇子里的年轻人大多搬走了，二阶堂家就是其中一员。
虽然还留着祖宅，每年上缴地税，但他们也只在假期祭祖才有可能回来住住。
其实新垣武知道二阶堂和他的妹妹都很喜欢这里，可就算是岛根的“繁华”地区都找不到好工作，更别说这样的小镇子了。
在老龄化少子化的时代大潮下，无数像这样的小镇和乡村终究会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新垣武在镇子上转了一圈，见到一位没有牙的老人正在嗦面条，就上前和他聊了几句。
老人家有两个女儿两个儿子，大儿子住在出云，二女儿和四女儿都嫁去了大阪。
三儿子特别有出息，学历出色，又有贵人赏识，如今在北平有一份体面的工作。
讲着子女的事情，老人特别高兴。
他经济并不窘迫，但是不愿意离开从儿时起就生活的镇子。
听说新垣武这位外地游客明天一早要去鸭山游玩，老人请贵客稍等，然后跛着脚走回屋子。
不一会儿取出一沓纸钱，几张真钱，一张手绘的地图，还有一束自家院子栽种的花。
“小伙子，明天上山请帮忙给我的老太婆烧些纸，再放一支百合，这是她最喜欢的花，然后告诉她，川口隆很想她，但是上个月摔坏了腿，还要再修养一阵子，拜托了！”
老人将东西用布小心包好，还给那支百合撒了一些水。
至于那些真钱，大概有五百块的样子，新垣武没有推辞，收了下来。
老人很高兴，拉着他又聊了一会儿。
新垣武虽然去过一次鸭山，但当时的智力只有48，记性实在算不上好，所以又向老人打听了一些山上的细节。
与老人告辞后，新垣武吃了碗速食面，然后在镇子上唯一那家旅馆住下。
旅店收拾的还挺干净，至少看上去如此。
放在床尾柜子上的大屁股的电视机提醒了新垣武，今日份的【秋叶谷生活频道】还没收看。
打开电视，信号很不好，新垣武朝着大屁股猛拍了两下，画质终于恢复了。
默认的是岛根本地的电视台。
[老左，官字两个口，上面那张口若是没有吃饱，下面那张口就只有饿着。]
[姓李的，我就不信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又有圣人天子在朝，这灾还救不了了！]
老旧的画面中，两个老男人正在唇枪舌剑地辩论着什么。
新垣武想起来了。
这是《铁齿铜牙左宗棠》，从西楚国进口的老片子，新垣武小学时每个暑假琉球的电视台都会播出。
琉球的电视台也好，岛根的电视台也好，这种穷乡僻壤的电视台也只能靠着播放老片子勉强度日了。
新垣武不知不觉就看了好几分钟，感觉比岛府本土制作那恶俗肥皂剧《戏说XX》强多了。
不过他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只能忍痛换台。
切换到【秋叶谷生活频道】，今天是久违了的【酱料女皇】节目。
但新垣武没有见到那位英姿飒爽的料理店女将，而是出现了一个糟老头子。
他头发花白，胡子邋遢，身上穿着破烂的衣服，看着就像一位流浪汉。
事实也正是如此，女主播今天感冒请假，这名叫做莱纳斯的流浪汉来【酱料女皇】节目传授菜谱。
于是在看了半个小时糟老头子用黑乎乎的手抓鱼切鱼之后，新垣武学会了【生鱼片】的制作。
【生鱼片：一道用任何鱼都能制作的美食。作用：饱腹+20，体力+15】
虽然没有什么特殊效果加成，但没有倒扣【健康】新垣武就觉得这菜谱学的值了。
因为理论上，他就算用恒河大鲶鱼来做生鱼片，也不会把顾客的肚子吃坏，属实是一种超凡力量。
看完电视之后，新垣武看了会《高一历史（上）》，便上床休息。
之后除了半夜被老鼠吓到，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第二天天还没亮，他就起了床。
刷牙洗脸忙活完，再次满怀虔诚地打开电视机。
电视机里出现的是一个穿着巫婆服饰的吉普赛老女人，满脸的褶子就像是常熟阿诺的后脑勺一样令人作呕。
新垣武也是服了，出个差独自住旅馆，电视里不给漂亮小姐姐看也就罢了，怎么都是这种面目丑陋的老头老太？
算了算了，正经人谁用电视看小姐姐啊！
新垣武摇摇头，不再抱怨这些细节，继续看向电视。
电视里，老太婆正在摆弄着一个水晶球，嘴里呢喃，时不时怪笑两声，看上去神神叨叨的，有些瘆人。
新垣武忍住胃部不适，用电视机遥控板选择进行【占卜】。
【欢迎来到维尔维克预言……只有在这里……你才能听清楚精灵之声……】
老太婆的话语断断续续，充满着神秘感：【哦，精灵们似乎很高兴……你今天要走运了……】
听到老太婆，不，是维尔维克大师最后的结论，新垣武非常满意地关掉了电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