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留下
“噗嗤。”
宫雀后背倚在石头墙上，胸口微微起伏。
她抬手轻轻擦去唇边的鲜血，脸在不断跳跃的火光下映得愈发苍白。
“你没事吧！”曜关切问道。
“无事。”
宫雀语调冷淡，神色分外冷漠。
自从她杀死那个古怪的祭司后，她就莫名其妙地学会了兽人的语言。
“原来她不是哑巴。”
众人远远地看着，不敢上前。
毕竟眼前这位可是能手刃祭司的狠人。
对于宫雀话语的冷漠，曜有些无奈，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
宫雀抬头，看着眼前的高大兽人，平静问道：“你这里还有治伤的草药吗？”
那日，她自断经脉，辛辛苦苦达到练气六层的实力消失殆尽不说，还遭了反噬。除大半年不能修炼外，寿命也大减，身体更加虚弱。
“我有。”
青微红着脸，手忙脚乱地从兽皮袋子里翻出一堆药草递给她。
宫雀：“……”
青也觉得自己的举动多多少少有些突兀，但想到对方是他们狼人一族的大恩人，顿时理直气壮起来。
对救命恩人殷勤点怎么了，要不是宫雀，他们一族不知道有多少人受害。
他们那么信任的祭司，表面上帮他们，暗地里却朝他们下死手。就这样，他们还傻傻地相信，甚至因为对方，想把宫雀赶走。
想到这，青脸上的笑意维持不住。
“谢谢。”
宫雀伸手接过对方手里的草药，后背抵着墙，压下嘴里那抹猩甜。
“吃肉吗？”
图挠了挠脑袋：“我烤肉技术可好了。”
“不用。”
不等宫雀拒绝，曜抢先道：“她的食物，我会一直负责。”
“蠢蛋。”
青忍无可忍，提起图的耳朵将其拽到一边。
“你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痛痛痛，放……放开。”
图委屈巴巴地耷拉着另一只耳朵，小声辩解：“我这不是将功赎罪吗？”
“你愿意留在我们部落吗？”
曜神色认真：“你需要养伤，我们会帮你采药，就当你为我们除去祭司的报酬。”
“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
宫雀不置可否，除魔卫道一向是他们修炼者的本分。
“但不管怎样，你还是帮了我们。”
青抓住这个机会，乘机帮腔道：“再说，你一个人出行也不方便。其他部落也不知道有多凶险，留在这，至少可以确保我们不会伤害你。”
“三年。”
宫雀低着头，长发自然垂散，遮住她眼里复杂的情绪。
三年是她最后的底线。
“好。”
青看了自家族长一眼，点头答应。
她只负责说服宫雀，至于能不能让对方留下，是自家族长需要考虑的事。
“宫雀。”
宫雀侧首，细小的焰影于黑暗中交错，映在女子没什么血色的脸颊。
她的状态已然非常严重，斑斑点点的血迹残存在唇角周围，但她神色异常冷静。
“雀，好名字。”
图干巴巴道。
“日后遇到什么危险，可以来山洞寻我。”
似乎受不了这古怪的气氛，宫雀起身，拿起一旁的桃木剑，转身回山洞。
“族长？”
图求助地看向一旁的曜，他似乎把对方惹恼了。
“无事，等下我会将吃食和草药送过去。”
这几个月的短暂相处，曜也摸清楚了对方的脾气。
“哦，好。”
一行人默默啃着手里的烤肉，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回到山洞，宫雀状态肉眼可见的惨白虚弱。
她咬紧牙关，费力地走向日常打坐的床铺，闭目修炼。
【检测到宿主状态异常虚弱，是否继续开始奖励发放。】
是。
宫雀内心默念，经过摸索，她已经明白了这个系统的好处。
【奖励上好人参三支，可种植。】
【奖励上好何首乌两根，可种植。】
【奖励上好灵芝一颗，可种植。】
似乎系统也怕她死掉于它不利，发放的奖励都是些药材。
【剩下的奖励可由宿主指定。】
指定？
【可指定一样宿主曾经见过的物品。】
炼丹炉。
宫雀毫不犹豫，她现在的伤势，若用丹药为辅，说不定有恢复的可能性。
【奖励发放完毕，期待下一次合作。】
话落，一座由罕见灵木打造的炉子出现在宫雀眼前，它通体温润，全身散发着翠绿色的光芒。
宫雀屈指敲了敲，声音清脆。
“宫雀，我来送药。”
身形高大的兽人站在洞口，声音略显低沉。
宫雀抬手，炼丹炉化作一抹绿光，藏入宫雀袖中。
“进来。”
“我还带了一些吃食。”
曜将带来的东西一一摆放整齐：“你若是饿了就填填肚子。”
兽人吃惯了荤腥，即使伤势再重，他们也还是吃些肉食。
他密长的睫毛低低垂着，神情局促：“抱歉，我们帮不了你。”
除了满足宫雀的要求外，他们也没有什么其他可以帮得上忙的。
“我说过了，不用。”
宫雀捻起一棵草药，放入唇中。
又干又涩的味道在口腔中泛滥而开，她顿了顿，拿起一旁的烤肉生硬地咬了几口。
曜看得想笑，但还是忍住了。见宫雀没有搭话的欲望，识相告辞。
“我走了，有什么需要，随便跟一个人说就可以。”
待他离开后，宫雀袖口中藏着的炼丹炉立刻落地，化身原型。
她一股脑地将一旁的草药全部丢进炉中，双手交错，快速而精准地做出一系列繁琐的手势。
周围的空气仿佛受到召唤一般，向炼丹炉靠拢。
“噗嗤。”
不知道吐了多少口血，一枚浑圆的丹药总算显出雏形。
宫雀招手，丹药如有意识掠过她手心，被其反手抓住。
炼制丹药的过程中，她放了不少天材地宝，药效可想而知，一不小心就会爆体而亡。
但她现在的身体实在过于虚弱，这大补之物反而于她越有益。
“哼。”
丹药入口，立刻开始发作。
宫雀面容泛着苍白，整个人像从战火里走出一般，沾着血的红唇在昏暗中愈发鲜艳，可偏偏身体冷得像冰，异常僵硬。
【检测到宿主状态极差，是否开始自救模式。】
拒绝。
宫雀无声启唇。
她相信，她能扛住。
【检测到宿主情况危急，是否开始自救模式。】
拒绝。
宫雀闭眼，任凭药效一波又一波地冲刷着破损的经脉。
系统难得陷入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