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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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003:竟是科学狂人,要完

持续发烧。

中途短暂清醒两次,但环境太黑,蜡烛已经灭了,什么都看不见。

隐约感觉额头湿湿的,像是被冷敷,这让白骁心底放松了一点。

再次恢复意识时,是被晃醒的,白骁呆呆睁着眼睛,望着头顶阳光,三轮车吱扭吱扭地走着,和昨天一样。

他记得自己被绑架了,还被铁链子捆着手脚。

试着挣扎一下,白骁发现自己没记错。

只是昨天不是已经被三轮车运了一次吗,为什么又躺上三轮了?白骁蜷在车斗里努力用为数不多的理智思索。

难道是对方发现自己没救了,要再运回去?

畜生。

迷糊记得好像变丧尸了。

努力侧头看一眼,很好,胳膊很肿,已经在流脓了。

浑浑噩噩躺在三轮车的车斗上,白骁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变异了,只觉又饥又渴。

视力有点模糊,被捆起来没办法揉眼,白骁闭了闭眼睛,眼皮很烫,出乎意料的烫。

现下应该有一支笔,和一个笔记本,如果能将变成丧尸的过程体验记载下来,一定是空前的,伟大的科研课题。

只是不确定还有没有写字的能力。白骁隐约记起了昨晚……可能是昨晚,如果对时间的观感没有被破坏的话,昨晚对方有试图交流,但很难,大概感染导致他知道对方在说话,却很难去理解对方的意思。

也或许是语言神经被发烧烧坏了?

要知道,人的大脑是非常复杂的,脑部损伤有可能会丧失语言功能,发音断断续续、话语不能组成内容,也就是失语症。还有另一种是无法理解别人所说的话,音意联系中断,甚至不能分辨语音。

病毒感染就是破坏大脑各个功能,然后只剩下本能变成一只野兽?

对眼下处境的感觉渐渐模糊,反而记忆角落里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浮上来,这让白骁体验很糟糕。

如同一叶扁舟摇晃在记忆的海洋里,想什么、记起什么很难控制,只能随波逐流,看那艘随时会沉没的小船飘到哪里。

再次努力把思维扳正回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在三轮车上。

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白骁意识到自己是断片了,不知道失去意识的时候,有没有嘶吼着扑人。

眼下被铁链捆着手脚,而铁链的另一端锁在一个铁架子上,看样子这是个院子,不远处放着一个脚踏的三轮车,破破烂烂的,白骁估计那就是颠簸自己的交通工具。

再远处,有一个身影,正撅着屁股不知道干什么,仔细看看,才发现地上还有个水盆,那人正一边小声哼唱一边搓头发。

好消息,没有被运回去。坏消息……嗯,变丧尸够坏了,应该没有更坏的消息了。

昨晚已经建立了交流,说交流不合适,准确说,他表露了有交流的能力。白骁希望断片的时候没有暴露出扑人的暴力倾向毁了这种交流。

这感染的速度出乎意料,白骁大概晓得变成丧尸是什么体验了,明明对方有意交流,他却如同烧迷糊了一样,只看到对方嘴巴一张一合。

要再次建立交流!

白骁看了对方一会儿,嘴里发出几个声音,但是舌头很不灵活,他想了想,学着对方的旋律,开始哼哼唧唧。

对方动作一顿,回过头看他。

白骁用力点点头,继续哼哼。

对方走过来仔细瞧了瞧他,上下观察着,然后捡起一根木棍,戳了戳他的胳膊。

白骁发现自己被咬的手臂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清洗过了,额头还盖着一块湿衣服。

“我,人。”白骁尽量用简短的话语力求吐字清晰。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打量着他,表情有点惊奇。

“人,我,是人。”白骁感染后讨厌别人用木棍戳自己,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恼火。

还在持续发烧。

对方又看了他片刻,回头不知道从哪里拿了本子和笔,那是白骁在来的路上希望用到的东西,想要将变成丧尸的过程体验记载下来以拿到诺贝尔丧尸奖,虽然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奖,纸现在却在对方手里。

对方捧着小本,边观察边低头写点什么。

看样子是做某种记录。

白骁看着对方手上的纸笔,微微歪头。

……好吧,他错了,还是有比变成丧尸更坏的消息的:

穿越第二天,变成丧尸被科学狂人捆起来做实验。

很好。

难道还能有更坏的事吗?

白骁坐在地上,手指抓了抓土,忽然意识到地面不是水泥,而是黄土地。

他想了想,努力抬手在地上写字,想要写‘我还没有变成丧尸’

但是‘我’字写的乱七八糟,白骁定了定神,见对方停下笔看着他,他想了一下,在地上写了个‘人’字。

然后又写了一个。

人啊,我是人啊。

白骁努力将‘人’字写得板正、规范,而不是乱涂乱画。就算语言不通,这种整齐的、规律的、可辨识的符号,也可以传达出交流的信息。

会写字的丧尸,厉不厉害?

白骁忽然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

理论来讲,发烧是免疫系统和病毒战斗的过程,现在还在持续战斗中,白骁仿佛能听到身体内传来的战斗号角,免疫系统正在顽强抵抗丧尸病毒的进攻。

‘人’字写了一排,他抬头望向对方。有没有疫苗?我还有救,快帮忙打个二三十针,助免疫系统一臂之力。

对方表情微妙,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看看地上的乱涂乱画,再看看白骁。

白骁昏昏沉沉的,抬头的动作都很难维持,他低下头,按照对方刚刚洗漱时的旋律,低声哼哼。

一个丧尸低着头哼歌。

这场面一定很诡异。

白骁想。

对方转身走了,白骁不知道写的字有没有效果,他头痛欲裂。

对方又回来了,倒了一杯水,用木棍推到他面前。

想了想,对方又拿了一块肉,同样用木棍推过来。饥饿驱使着白骁看向那块肉,他有种感觉,吃了那块肉就能痊愈,但是他努力克制住了。

悲伤的是,他感觉自己在流口水。

那纯粹是种生理反应,这让白骁感到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