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糊浮草(3)终于谜萍漫去与知与否
正是阳光明媚晴朗的天气,空中一群黑色的鸟儿正嚷嚷着从一栋钟楼顶端徐徐飞过。可能,它们将会飞往到达很远的彼方吧。
随着鸟儿飞过一阵微凉的风吹掠过,轻轻拂在白玉石台上躺着的人身上。可能因为脸颊被风悄悄扇动,终于双睫几番颤动下,躺在台上的那位少女睁开了眼。
大体看去只有沉重的锁链拘束着她的手腕和躯体;
一段厚厚的链条垂落在地面上,这个东西可沉的很,以普通人的能力来看,等被束住了后连一只手都将难以抬起。而眼前这个人的脚踝以及脖子,也都不被放过地绑上了拘束装置……不,腰上也被捆了。就像重大危级犯人一样。白玉台边放置了一枝棘木条,那上面绑着金色的假花儿花瓣。不知是用来作什么来的。
那人别无他法,只得躺着,慢慢地回忆。嗯…這是她在赫鴉塔下醒來的第二天吧?
世熙赤夕。这便是这个人的名字。
虽然在此处的这段日子里,她发现这里的每个人——名字似乎都对他们而言没有什么重要性——无论对自己还是他人。甚至有不少人都忘记了他们的名字。
虽说如此,她觉得至少还得记着的。
……之前,已經有些意識不清了。
而此时意识仍然滞空。
……不能就这么等待。至少得勉强能够计算一下逃跑的路线,此处守卫的分布。时间或者思考一下相较为简单的问题吧?
小女孩瘦小而有力的手掌向上虚虚抓去。
从外观来看,她有着像是军人的肌肉,和一副不符合刻板印象里(坚毅形象群体的脸)的长相,甜美英气。骨骼和肌肉去看着格外强壮有力,仿佛轻轻一挥便能折断一根较细的钢筋。
看着像是从私人军队走出来的,经过一定的恐怖严酷的历练,但是心态却仍然很善良正直。
张扬的红发与黑眸,简直就像是热血漫大女主的脸。事实恐怕也是?他人不得而知。
她正在想:䗖警卫队的人赶来了没有。
前天赤夕刚巧坐在一辆货车上,回去的时候;那时,正是人体气球爆炸事件的第二天。
那天,人们因为未知袭击困于小镇中,因为怀疑有不明病毒或未知生物的入侵,遂被封锁住不得进出。
当地警方迫切大肆搜集私人军队,声明无论哪边的人员只要抓住了他们觉得“可疑“的人便会在不经上级批准、他人得知的情况下,就把他们关起来。
而村干部和首领也默许允许他们这么。
而赤夕并不知道这些。她要知道还能在这个时候回来然后刚好被困住?说那时他们的队伍,好像也是因为暂且没有收到传出来的新的告知和要求,以及听到一些特殊这类消息才赶回。
而他们陆陆续续载着货物和与事无关人员回来的货车,就刚刚好碰上了一支搜查部队。
因此,即使被关在这里。
她也只能思考一个永远未解的问题: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真是倒霉。赤夕叹了囗气。
话说为什么呢——他们下达做这种大型搜捕时间的命令是出于什么目的?是因为雇佣他们的人害怕他们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吗?还是那些所谓的上级部门和那无知的警方的成员害怕自个儿失职?还有就只能是某些个人党派之间存在的偏见与差异。
而她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被囚禁在这里。
是毫无意义的浪费。他们这类雇佣兵的时间是很宝贵的,除了完成任务之外,还要完成团队里发布的巩固私人疆土的行动。如若周目标完成不了就要被踢出团队,从而流浪街头。
……和她一样被抓回来的那些人,大多都是参与进行过反抗斗争的人。与上层的干部结下了私仇,从而被报复的可能性也不小。
所以之所以他们最近有一件事情等待商议一直通过不了团队考核,应该也与此事有关系。而且从他们的视角来看,他们上不讨好,下不得好的样子。额外憋屈。
而在上层人员的眼里,他们与某些团体存有争议,并同经常外出的“异类“们有纠葛。也就是所谓的眼中钉,就像当地刺头一样的存在。是的。
——少女有些懊恼的捂着头。
唉,要是那个时候没有听阿丽丽的话,出来买药包腊肠就好了。
要是如此,被抓了也至少得带一小包卷煳菜回去吧。只是她的个人喜好。
她的手指无意间拢过她火红的头发,那有些卷曲的头发长长垂到地上,沾染了不知道多少灰尘,上面还印着血渍,即使如此,仍是如同开在草坪荒野的大朵花朵一样美丽……名子是曵萨花来着吧,好像。
少歇片刻,少女动用蛮力挣了挣手上的特制铁链,发现无法逃开便把身上的锁链调整到至少不会让她的行动格外不适的程度,轻微活动活动了关节,半坐起来眺望塔楼外的天空。
嗯,她可以跑但她没有这个打算。
看啊,在这样糟糕的境遇下,这高傲的天空仍然湛蓝无比。它事不关己的在背景幕布上高高挂着,一丝一毫未曾发生过改变的它,嘲弄般的看着底下这群小丑演员们演绎他们的一生与纠葛。
少女的嘴角扯出一个厌恨悲哀的弧度。
忽然,眼角貌似看到下方聚集了一团密密麻麻的人群。索性她此时无事,要是有瓜可吃也是格外好啊。她姑且放下讨伐天空的下巴。伸出头,露出有些惊讶好奇的意思向下俯瞰。
而就在赤夕刚刚背过背的瞬间,她却反应到自己的肩膀被“谁“轻轻的拍了一下。
在一瞬间的讶异之后回过神,赤夕迅速反转过身体。然而在快如影般的出手后,却只是轻轻的握上了那只不属于她的小手。一个小巧玲珑的身影,站在她面前对她有些捉弄般地促狭的笑着。
赤夕的脸上圈出一抹大大的笑容。
然后她眯着双眼高兴的说:“阿丽丽!怎么是你呀?”
她有些惊讶,但同时心中冒出的更多是惊喜。握住那只手,心中便涌出些暖意。
于是在对方眼里看着她就像要扑在自己脸上一样热情像刚刚路边看到的矢毛犬笑着。
眼前这位少女身着蓝色衣袍,有着一头银白色的短发和双迷雾般梦幻的眼睛。
一时间仿佛能够欺骗他人的心灵。好像能够蛊惑人类的话语。
然而此时就像恶作剧成功的小孩一样轻轻笑着,双眼都眯了起来从而透露出一些幼稚来。
可爱的幼稚,赤夕心想。
在毫无期望有格外无趣的这天,她思考着其他东西的那个时候。这人像是午夜跳脱的雨一般。叽里当啷的又砸又冲嘻嘻哈哈,像是要抛弃一切世俗一般的外物似的,砰砰的敲击冒进赤夕的心里,片刻前还沉闷的心脏,鼓动着,跳跃着,仿佛寒冬喝了一碗热汤,焕然一新。她想。
让她的双眼闪出光。
少女又再碰碰赤夕的臂膀,说:“你好像瘦了不少啊,”
她悄悄凑进了小声耳语。
“看来腊肉没有被你自己偷偷吃掉,是吧?吞掉一整个机械风扇,和赤甲恐龙的怪物?”她眨眨眼睛。挤兑似的,让空气活络起来。
还用手肘拐了一下赤夕的胳膊。
代号是<谜‘>的少女,滴庄,阿丽丽。名册上的记叙?或许比赤夕小了不少,因为身形也低很多。
赤夕没有探究的想法。不去惦记也不外露伙伴的隐私,是每个团队成员都应该做到的事情。
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现在的事态有点紧急。
站在钟楼顶端时,无暇湛蓝的天空衬得少女现在的影子目测起来格外的小巧玲珑,甚至说是渺小。可她轻松的笑着。
“哎呀,伯德那家伙研究出禁用药剂啦。”她立起一只自由的手指上下划拉两圈,又慢悠悠的转开。
“所以我们如同天神一般的巧妙的使用了,嗯,就那玩意也成功引开了那些人群,然后悄咪咪地越过那个——垃圾防守!”她刻意的骂了两句,“关系人的眼线,过来救你了~呀。”刚刚转悠的手指向下意有所指地指了指,赤夕的眼睛也跟着望向塔下的人群。
那块儿模糊的群众从这里看起来,就像是一抹深色的阴影。似乎隐隐有骚动的趋势。少女想放下了手,察觉到赤夕仍然紧握着她的手,便由对方握着了,想继续说明其他来意。
赤夕却在少女还未开口时突然地伸出手,毫无征兆的摸到了她衣袍掩盖的腿上。指腹摸到的是一个巨大可怖的伤口,横裂过大腿甚至现在还在渗出一些血来。
赤夕毫不犹豫迅速地掀开袍子,目光直视到那刚刚被衣裳所偷偷掩过的,从言语也未提及的真实。
那是数不清的、并不整齐且有许多残缺的伤口,想必是不太锋利的刀囗造成。密密麻麻的细小伤口横树在那道巨大伤口旁边。用丝丝血滴把内衬染的像是红色的晚礼服般。
想不到发生了什么,可以假设的可能性也非常的奇怪可怕。
赤夕的面容变得严肃起来,她严肃地看向少女的眼。
然而少女只是无言的看着她,然后拉起他的双手,说:“快要走了,先走吧啊。“
赤夕还想开口,而少女却背过身去。
有什么办法?赤夕放弃了说些什么了。在少女牵着她的时候,她于口中迅速念着不太熟悉的治疗魔咒,可试图让阿丽丽的那痛苦减少一点。然而却没有什么作用。
也是,专通魔咒的阿丽如果办不到的话,他又能办到什么呢?所以她只好用独有的能力——使出一些`链',让她够借自己的力行动。
赤夕用感知摸索着女孩身上的痛苦感受,探察记忆,分享到了一点到自己的身上。
在这一瞬间她被威慑住了,她并没有看到什么感到什么。但莫名有一种恐怖的威压,如夜晚的黑幕一样笼罩上了她无法抗拒的那种心情。那种恐怖的血液流的感受,目光也难以集中稳定下来,只能看到一些不存在的幻影在脑海和眼前显现。像是阴影般的野兽一样。他看到了脑海之中黑影,怪物和白色的极光。
在被所知晓的信息量淹没而呆滞后的前一刻,赤夕手臂与身上的链条上闪过蓝白色的光芒。随着深蓝色的咒纹流动,不过半秒,那困她许久的链条便已经断裂开来。
手和身体中终于得到解救,少女拉着他,迈开几步向前走去。
在楼上踩着就像踩于平地上一般平滑,当她还未反应过来时,她们已跑过了钟楼的半截,还在继续向下跑去。
赤夕静静的牵紧那只比她还小手,还处于阴影的压迫余威的ptsd反应之中。她感觉到人生突然就像走马灯一样,在一场大片结束人员即将离席时,电影环屏放出了导演名单,片尾曲在耳边响起,伴随着这样温馨的声音,大家都陆陆续续的散去。而眼前的一切也变得像影片。金色的晨光与将落下消失的晚霞,太阳和月亮来回变换不可能重叠的两色天空,鱼儿和鸟儿本该颠倒来生存于天与地。
在静谧的、虚假一般的片刻之后,她的眼前又闪过了一些可怖而又真实的幻像,鱼儿嚼食着鸟的躯体,那些鸟的喙羽塞进鱼的鳞片中,而鱼儿即使鳞片和肉凸起冒出血花和肌肤也毫不在意。它们被一把刀同血插在一张纸上,亲密的像是一体。
电影的主光灯照过来,就在此时,在日月同辉下,映出一具怪物的影子。
她又看见不知名的钟摆,空中掠过的骑着金色什么东西的玩意儿飞过,随着钟的来回摆动哒哒哒哒的有节奏的一匹一匹飞过。她还看见夹杂在这些多样物种中间仍然有一些缝合起来的彩色汽球,色彩斑斓的热闹无比。如同欢庆一般的景象,此时令人毛骨悚然。
在钟楼的顶端,钟再次毫不厌烦地敲响着。那枝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棘木条在晨光的映射下,静静躺着。金色的花儿镶嵌在木枝的叶子旁,雕刻的栩栩如生的白鸟的眼眸也像是被血染红了。顺着叶脉流出混着金粉的血液来,将白玉台染成了黑色,然后无数根系从它躺着的位置冒出,隐没进了玉石的纹理里。石台瞬时变了颜色,也失去了光泽。
钟现在仍在依序的敲响着。“咚——,”“咚——”小镇被钟声笼罩着。
它不知敲击了多久,声音都发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