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进攻与防御
“我觉得行！”“我觉得不行！”
皮埃尔诧异的看了一眼欧克，显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坚定的否决了隆美尔的提案。
“说说理由。”隆美尔表情淡定。
“修个城堡这件事，在军事上或许可行，可在政治上是彻底的失败。”欧克站起来在堂中来回踱步，这是他的老习惯了。
“我们为什么非要打这一仗？还不是为了保住核心资源点，保住部落的发展势头不被打断。”
“修个城堡，把所有人聚在盐湖这边，防守是好守了，但没了铁矿和煤矿资源，明年开春，朱祁镇又卷土重来围住我们，甚至带来更多的援兵，怎么办？他朱祁镇可不是一个人，他背后有一个我们不清楚多大多强的拉美西斯帝国！”欧克言辞激烈。
“假设我们不收回分封的那些绿皮部落，修个城堡，就用四千人守，那更合了朱祁镇的心意。”欧克冷笑一声。
“朱祁镇为什么想打？还不是上头有个劳什子法老？为了交差，你想想朱祁镇会怎么做。”
欧克拿起隆美尔挂在领袖小屋内的勘探地图，上面标注了资源点，并且用炭笔简单勾画了北方地图，还贴心的附带了比例尺。
“朱祁镇有四五万兵，料敌从宽，我们就算他五万兵马。”欧克原本想说个确切的数字，但发现他缺少信息。
“要我是朱祁镇，我用三万骑兵围了城，本来咱们的城寨就靠近盐湖，只用围三面。”
“然后剩下两万向其他方向一散，探到部落就杀，见到蘑菇就拔，铁矿他们也许发现不了，但煤矿铁定保不住。”
“等到冬天他们退兵，我们是安全了，可是没了明年的绿皮补充兵，没了煤铁，咱们只会越打越弱！”
欧克的吼声大到房外的绿皮们都能听见，引得许多绿皮丝毫不敢靠近小屋。
“因此我们要进攻，不择手段的进攻！”欧克挥舞着拳头，在房内张牙舞爪。
“我们要用凌厉的进攻威慑住朱祁镇，让他误判我们的实力，逼迫他回到谈判桌上来！”
隆美尔面不改色，悄悄附在皮埃尔耳边说：“他现在的样子很像鲁登道夫将军，因为鲁登道夫就很喜欢挥舞手臂强调‘进攻’‘进攻’。”
说完，隆美尔还做了个鬼脸，给皮埃尔逗笑了。
“但他很可能是对的，面对敌人的骑兵，我们不能像是乌龟一样任由他打，那会让他们以为我们的真本事很烂。”皮埃尔一本正经的说道。
“难道不烂吗？”隆美尔一挑眉。
“好吧，可能我们的真本事确实很烂，但既然本事烂，就更要藏好了，不能被对方看出来。”
“我们的实力来自于敌人的想象，在太阳下的气球吹的越是鼓胀，我们的影子就会越大。”皮埃尔打了个比方。
“你说服我了，实际上，当欧克提出反对的时候，我就已经意识到了我们必须进攻。”隆美尔点点头。
“我们的地盘很小，占有的资源很少，西、北、东三个扩张方向都被堵死，只有向南一条出路。”隆美尔站到欧克旁边，抚摸着地图。
“像这样的窘境，我上辈子也经历过，不打慢性死亡，打了可能死，也可能浴血重生。”
“欧克很喜欢说他们文化里的名言警句，其实德意志文化里也有。”
“当代的一切重大问题，不是靠演说和多数派决议能解决的，而是靠铁与血。”隆美尔轻轻念着这句铁血宰相的标志性演讲词。
欧克赞许的点了点头，然后将地图摊开到三个人的面前，北方的局势一览无遗。
“为了维持部落的有序运转，我们能调动和集中的只有四千成年绿皮兽人。”欧克言简意赅。
“在一星期内，主寨中的绿皮小子们要全送到其他部落去，把他们那里成熟的战士调回来。”
“我领着撒拉卡、戈古兹和五百重装野猪骑兵，在高原河北岸巡逻，恐吓朱祁镇，不让他过早的渡河。”
“东边的狭口呢？”隆美尔忽然补充道，“整片高原和北岸是被高原河包围起来的，但高原河和下游的群山之间并不是衔接在一起。”
“所以说，朱祁镇要想渡河，他的方法多得是，他留下两万兵和你对峙，剩下的大批马军可以绕过北岸，顺着高原河进入草原，然后再从容过河，到时候你怎么办？”
欧克沉默了，他们的兵力捉襟见肘，根本不可能防得住对面过河，而且高原河也算不得什么天险。
“但是拖住他是有意义的。”皮埃尔见气氛冷了下来，赶忙插嘴。
“每过三天，我们就多两百副甲胄，如果能拖够两个月，我们就能武装完四千绿皮兽人士兵。”
欧克和隆美尔都颔首不及，显然是认可这个说法。
“其实真要打，也就这两个月，九月十月一过，十一月北面就开始冷起来了，并且很可能下雪。”欧克给出了一个具体的期限，“朱祁镇的兵也是要吃饭的，他们总不能冻着、饿着跟我们打吧。”
“我们绿皮能光合作用，虽然冬天里效果不好，但是也不是这帮家伙能碰瓷的。”欧克开始列举自己这边的优势。
“那就拖？第一阶段先在高原河北岸唬一唬他，每三天我就派二百武装完毕的骑兵加入你的队伍，让他摸不准你的兵力，如果他敢渡河，那就半渡而击，如果不渡河，我们也乐得陪他静坐。”
“这一阶段的目的是让他摸不清虚实，消耗他的粮草和士气。”
隆美尔综合了三人的意见，开始进行战略归纳与总结。
“第二阶段，如果朱祁镇顶着前面的伤亡强渡、或者是绕行渡过高原河，那我们就放弃北岸平原，回到高原森林来，我会在天上实时监视朱祁镇大队骑兵的动向，如果他们有要上原的打算，你就带着骑兵用短促突击打一打，打溃了立刻收回伸出去的进攻矛头。”
“注意，欧克，这一步的目的是为了杀伤和激怒朱祁镇，同时进一步拉长他的补给线，挫败他的锐气，不是为了与对方消耗，如果你们被包围，整场战役、或者干脆就是战争，我们就彻底输了！”隆美尔用鹰一般的眼神注视着欧克，冷冷的说道。
“所以，你必须节制住手下的绿皮们，我们都知道他们容易上头，然后一脚踩进敌人的陷阱里去。”
“当然，我之于绿皮如同麻风王之于耶路撒冷，他们信服我，因为我从来没错过。”欧克巧妙用了个欧洲人听得懂的典故。
“那最好了。”隆美尔眯着眼望着地图。
“这两步走下来，我相信天气一定已经转冷了。”隆美尔此言一出，欧克和皮埃尔都笑起来，刚刚还肃杀的气氛也稍稍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