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拳中有一术，术中有一拳
沈云华压下心中疑虑，既然他可以修炼黑莲教的黑莲导引术，就说明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一些五岁以下的婴儿能修炼的武学的。
他打量着演武场练拳的少年，大部分少年体态都比较消瘦，皮肤黝黑，只有少部分身穿精致棉袍的少年体态丰腴，手指没有干活留下的明显老茧。
此时，一个穿着蓝袍，大约二十岁的青年，朝着孟百川和纪欢走了过来，他看起来比较老实，有一个塌鼻子。
从纪欢对他的称呼之中，沈云华了解到他是孟百川学堂里的二师兄成春安。
成春安对孟百川抱拳行礼道：“师傅，您来了啊。徒儿正在带领师兄弟们练习五行拳和基本长拳。刚交了铜板，新入门的弟子练长拳，那些练了半年的，则是观察情况教导五行拳。”
“反正保证这些来我们学堂学武读书的孩子，在离开学堂之后，总能有点真本事，可以养家糊口，不至于在下矿场里去受折磨了。”
成春安也是孟百川从外地带过来的弟子。
孟百川点了点头。“春安，你做得很好。如果其中有天赋好的弟子，你可以告知我。”
“五行拳和长拳，都不过是外家拳，练一辈子也难以见真章。但给这些少年们传些本事，也够用了。”
“只是法不传六耳，若无天赋或者是真心求学，我也不能随便传播真正的本事。”
沈云华注意到，当孟百川说这些话的时候，演武场上的学徒们一个个眼睛放光，只是不入流的外门功夫都这么厉害了，那孟百川真正传承该多厉害。
每一个学徒们打拳更加认真，任凭汗水流下来。他们也想要见一见真正的天地面貌。
成春安抱拳，躬身道：“师傅你放心，若是有好的苗子，我肯定能记下。”
当下，他转身对少年们喝道：“都听到了吗，只要你们好好练，不偷懒，就有机会接触到更加上乘武学。”
“届时你们就不只是出去大家族的打手，能有更广阔的天地，可以成为镖师、武者……”
“修行第一境是感气境，外家拳磨炼身体，磨炼技巧，可以感受体内气感。感气境能感受到气感，便是已经入境，修行第二境乃元胎境，这都是万年前武祖所定境界，现在天下武学分支繁多，但天下人都是武祖的弟子。”
孟百川点了点头，他这个二徒弟做事最为一板一眼，为人古板，所以让他教导这些弟子，他放心。
孟百川道：“对了，你大师兄人呢？怎么不见他在场上练拳。”
“这……”成春安张口欲言，他憋红了脸想要为师兄圆谎，只是他平生实在是不善编谎。“大师兄……出门……出门……”
纪欢嗤笑起来。“二师弟，你就别想了，你这人根本就不会撒谎。”
成春安低头坦言。“师傅……大师兄出门打架去了。”
“县上另一家武馆的弟子出言侮辱师傅您，说您沽名钓誉，大师兄气不过就约他们到河边打架了。”
纪欢顿时兴奋起来。“大师兄真不厚道，这种好玩的事情，怎么没叫我！”
成春安傻眼。“啊？”
顿时，孟百川严厉的眼神扫过二人，成春安顿时道歉和反思，而纪欢也是收敛了起来。
孟百川摇了摇头，他这几个一直待在身边的弟子，要么性格古板不知道变通，要么则是心性漂浮。
好在他们年岁较小，倒是不用急着纠正。
有些事情，到了一定的年龄，自然而然会改变。
孟百川道：“县上有武馆会对我有意见，这再正常不过，不过是因为同行是冤家。我的学堂收费极低，甚至是在贴钱经营，这自然会让那些高价收费，甚至是一套基础长拳，都要拿捏弟子五六年才传的武馆对我有意见。”
“从前他们在海崖县垄断武道资源，现在垄断被打破，他们自然见我极为不顺眼。”
孟百川掸了掸衣裳上的灰尘。“他们若真觉得我名不副实，早就上门来请教我了，眼下既然不敢来，就说明怕我。”
“你们师兄没有看到这一点。罢了，以他的本事，应该也不会吃亏。只是县上的武馆，大多都是太玄郡天蛇门弟子开设的。”
“天蛇门被几个低等世家控制。这件事恐怕要闹大了。”
“罢了，反正这些我早有预料。”
沈云华在旁边听着，看来捡走自己的这个便宜师傅，作为一条过江龙，现在有一群地头蛇作为敌人。
也是，在一地开设教武的机构，便是要影响许多人的利益。
这些人或许忌惮孟百川的武力，不敢动手，但孟百川自己不怕，弟子学徒们却未必能自保。
孟百川说以后会是多事之秋，想来，那什么天蛇门日后肯定会过来挑衅。
‘不过这与我关系不大，我就一个婴儿。’沈云华想道，‘我要是能进孟师傅书房什么的地方，就能用我的人寿和妖寿继续学武了。’
‘孟师傅看起来不喜欢吵闹，我要保持安静，才有机会进入。’
成春安再次看见孟百川怀中抱着的婴儿，终于忍不住好奇心道：“师傅，这是？”
纪欢道：“我和师傅捡到的，以后就是我们小师弟了，师傅还给他赐名叫孟千舟。”
孟百川不置可否。
成春安顿时表情微变，顿时了解到沈云华这个婴儿如今在学堂的地位。
学堂内的学徒，不过都是交钱来学的学生，算不上是孟百川真正的徒弟，孟百川也不会把真功夫教给他们。
毕竟徒弟需要仔细考察，确认心性，否则光是教会他本事，他日后当采花大盗，当飞贼，甚至落草为寇，岂不是做师傅的作孽了。
所以，收取徒弟是慎重的事情。
纪欢说沈云华是小师弟，那便是因为，在接下来很长时间内，孟百川都不太可能再收真正的徒弟了。
成春安对孟百川道：“恭喜师傅。”
演武场上的学生们，也都用艳羡的目光看向沈云华，他们都是交钱来学拳的，可沈云华从此刻开始，便可以轻易接触到孟百川的真本事。
这怎么能让人不羡慕呢。
孟百川转移话题，对少年们，道：“我一周，会指导你们一小时时间，纠正你们错误。”
“接着练吧。”
当下少年们更加卖力地抡起拳头练习，他们汗流浃背，但神情带着兴奋。
这些人很珍惜孟百川亲自指导的机会。
孟百川往往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错误，瞧出他们练拳哪里姿势不对，身体哪里因为拳势不对而出现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