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两伙罪犯
吃瓜捞是一个俗语，专门指在一起跟着倒霉的人。
在这里把王力说成吃瓜捞意思很明显，把他放在跟着一起受牵连的关系人里，这已经给他最宽容的定性了。
提问完后王默行没有再咄咄逼人的追问，而是停下来喝了一口水，然后拿起纸杯倒满，走过去放在王力椅子的桌台上。
审讯椅子前面有一个桌台，桌台与椅子把手形成一个方框，可以想门一样可以开合，正常嫌疑人坐进去后把这个桌台关上，人就被关在椅子上。
桌台上面还有两副固定的手铐，嫌疑人坐上去后手会被铐上，这样整个人都被锁在椅子上。
现在桌台是敞开的，王力很自然的坐在椅子上，也没戴手铐。
“说实话，我知道的也不多，我老板做什么事都避着我。”
王力这句话已经反复说了好几遍，这种反复叨念的话也是对抗审讯的方式，反复给自己洗脑，让自己相信这个事实，所以每次王力说这话时王默行都会打断否认。
看这次王默行没有这么做，而是静静坐在那，等待王力自己做出选择。
其实王力没有选择，他此刻心里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肯定构成犯罪要件了，现在只是自己心里在作斗争。
王力很不甘心，他选择当司机是因为赚的多，梁家信给他开出的价码不菲，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王力知道自己肯定会被派做一些灰暗的工作，他一直以为凭自己的能力可以规避掉，可以藏的天衣无缝。
没有不透风的墙，王力对这句话是不屑一顾的，可今天他才知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自己终究走到了这一步。
“我只能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信不信由你们了。”王力想了半天说出这番话来。
在现在的态势下，王力这个表态就说明要开始真正的坦白了。
审讯套路多，那是因为嫌疑人招数多，上有计策下有对策，从公安队伍组建起来的那天起，审讯就是与嫌疑人斗智斗勇的擂台。
嫌疑人经常会坦白，这个坦白有真有假，一环套一环，有的经验丰富的老油子能把一句话分成好几天来说。
到底说的是不是真话不能通过嫌疑人的言语来判断，需要结合当时的形势，环境，案件进展等一系列的条件，综合分析，用经验来判断。
现在这个条件下，王力接下来要说的话基本符合真话的条件。
“只要你没撒谎，是真是假我们自己会甄别。”王默行回应道。
王力答了了声，开始认真的说起关于药的事来：
“首先宋辟水是怎么死的，这一点我不清楚，我只是听我老板说宋辟水出事了，具体是什么事我不知道。”
王默行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其次这个药，嗯……我不确定是不是韩金制作的，但确实他让我接应一些物件，然后在我老板家里待了一天一宿，至始至终我没见到过药，当然他们也不会给我看。”王力说道。
“你接应什么物件？”王默行问。
“我开车去城郊碧流河水库接了一台车，从车上拿下来四只保温箱，里面装的什么我不清楚，但是箱子都挺沉，不过保温箱的一般会装不少冰块，”
又有新的发现。
“这台车的特征你还能记住吗？”王默行把关键点挑出来问道。
“是一台黑色轿车，不过这台车我曾经见过，有一次韩金就是坐这台车来的。”
“你确定？”
“确定，我是一个司机，只要是轿车，只要在我眼前出现过，我肯定能记清楚。我在给梁家信当司机后韩金第一次就是坐这台车来的，后来才让我接，有时候是机场，有时候是高速路口，我怀疑这台车就是韩金的，只不过他不想开进市内来。”
“韩金以前来做过药吗？”王默行又问。
“做过，给我的失忆喷雾就是韩金在楼上制作的，所以我觉得他能在楼上做药。这个失忆喷雾可能不影响他们的计划吧，做完后他就拿了出来，一共三个，我老板让我拿一个放车上，后来车上这个就给我了。”
“那何老五的死是怎么回事？”
这次王力又沉默了一会，能看得出他在做思想斗争，过了好一会才说话：“他们说何老五叛变了。”
司机毕竟是梁家信身边最近的人，即使再刻意回避，总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些信息。
虽然王力提供的都是听说的断断续续的信息，可是能对分析案件起到大作用。
就拿这个叛变来说，如果不是王力主动说出来，谁能想到一个犯罪团伙中还会有人叛变。不过这个叛变是什么意思？难道团伙之间还有斗争？
王默行问道：“叛变了？什么意思？与李火明一样吗？”
“不是，李火明是藏起来不露面，但何老五是选择投敌了。”
犯罪分子的敌人除了警察还能有别人吗？王默行心里奇怪，到事已至此，再无退路，于是直接问道：
“你们的敌人是谁？是指我们警察吗？”
“不是，我老板信奉的教会分裂了，分成两伙人，相互水火不容，甚至是有不共戴天之仇。”
原来是内部矛盾，这下王默行明白了，何老五的死是源自于内部矛盾，可转念一想又不对，如果何老五叛变的话，对他下毒的应该是梁家信与韩金，那么阿南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何老五一下子得罪了好几伙人？他不就是一个纹身师吗？
还是说这好几伙人对何老五下手是因为有其他的目标，比如藏在房顶的人皮纹身？
王默行本想问王力关于人皮纹身的事，可是略一思考便放弃了。
王力知道的事情都是表象，现在他坦白的都是从梁家信那里听到的，而人皮纹身这种东西从一开始他就没提过，一旦让王力知道只怕还会起反作用。
还是先把眼前的情况弄清楚再说，王默行继续问：
“这么说何老五一开始与你老板是一伙的，后来反水了？”
“应该是，具体我也不清楚，这是我在听他们讨论何老五时，说话的口气判断的。”
原来这也是王力猜的，不过他猜的挺准。
“你说说另一伙人都有谁？”
“我不知道，这个教很早就分成两派，相互之间矛盾特别大，我从没见过另一派的人，我老板也没见过。”
“为什么会分裂，这个缘由你听梁家信说过吗？”
“我不知道，李火明应该清楚，本来两派人面子上还过得去，自从李火明跑了之后，分裂才变得严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