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藏尸
现在在这个房屋的卫生间内发现残肢，还有补修浴缸的现场，找到帮忙装修的工人，问清楚是谁要求砌高浴缸的。
确定这些问题，就已经足够认定陈智伟的罪行了。
尤其是浴缸下面留出一段空隙，这更加能证明陈智伟预谋藏尸。
此时的王默行有种春风拂面的感觉，连空气都变得清爽起来，站在一旁的赵大也终于眉头舒展。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大屋门，同时伸了伸胳膊，相视一笑，憋了多日的一股闷气终于通透了。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果不是通过研判先确定陈智伟有犯罪嫌疑，只是偶然与他迎面而过的话，谁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个文质彬彬的人会是一名杀人分尸的凶手。
胜利的喜悦只是一瞬间，成功侦破案件也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距离起诉审判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长路漫漫，前途未卜，这起案件并不简单。
赵大对王默行叮嘱说：“后续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千万不能疏忽，特别是犯罪动机，一定要想办法查清楚。”
王默行点了点头，答：“我现在也在想这件事，他的动机是什么呢？这个人没有工作，但经济状况却还可以，被害人也没什么财物，他到底图什么？”
赵大说：“这个人我没参与审讯，但在机场接你们回来时我特意观察了一下，以我这么多年的工作经历来看，这人给我的感觉与以前见过的杀人犯不太一样。”
王默行说：“你是指精神气吧？图财的凶手被抓都是垂头丧气，害命的凶手有的趾高气昂，劫色杀人的总会有一丝猥琐的摸样，唯独他眼睛滴流乱转，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
“大千世界什么人都有，肯定还有咱们没接触过的，别忘了给他申报一个精神病鉴定，这种人必须全方位都落实到。”
趁着赵大和王默行聊天的间歇，法医陈凯和技术许然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他们和赵大先行离开，王默行留在这收尾。
所谓的收尾是对参与搬浴缸的工人叮嘱一番，他们是案发现场的见证人，还需要选一个人做笔录。
最重要的是要让他俩对案件情况进行保密，毕竟现场太惨烈了，传出去的话只怕对这一整栋楼的住户都会有影响。
一切嘱咐妥当，王默行回头扫视走廊，才发现1704的租客小姑娘蹲在走廊的一角，在那里呜呜的哭。
差点把她忘了，自己租住半年的屋子里发现残肢，还是在浴缸下面，这换做谁也受不了。
王默行蹲下来对她说：“你把东西收拾一下，先去别的地方住几天吧，我们会通知房东让他把卫生间重新处理下。”
小姑娘没回答，蹲在地上哭声更大了。
没办法王默行只好将刑侦大队的女内勤喊来，特意叮嘱内勤换上警服，让女警察来陪着小姑娘，带着她去找了家宾馆。
在公寓施工干活都需要去物业报备，在物业的帮助下，当天晚上王默行将曾经给1704卫生间进行装修的工程队找到。
干活的一共是三个人，一个工头带着两名工人，王默行先拿出陈智伟的照片，三个人一下子就认出陈智伟，工头说就是这个人请他们来干活，用料也都是这个人准备的。
别看工头天天到处干活，这半年跑了十多个地方，可他的记性很好，只要是自己干过的活都记得清清楚楚。
工头说陈智伟是在网上找到自己发布的广告，打电话说浴缸侧边漏水，要把浴缸抬高。
工头先来看了下现场，他发现浴缸并不漏水，而且就算漏水的话直接处理就行，完全没必要将浴缸抬高。
可陈智伟非说不行，必须要抬高，工头又提出抬高可以，一块砖头的高度足矣。
陈智伟还是不同意，非得要垫得更高，最终定下垒砌两块砖头。
“他还提出什么要求了？”王默行问工头。
一说起这的这个活儿，工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时间滔滔不绝：
“我觉得这人就是在没事找事，我们干活的时候他又改主意了，让我们不用在最外面砌砖，直接留出空就行。”
“我说这哪行，找我们来做防水，结果我来一看浴缸根本不漏水，现在让我们把浴缸垫高，然后还要留出一个空，你不留还好，垫高留空这不是不漏也得漏吗？这哪是来找我干活？这是来砸我的招牌。”
工头对陈智伟意见很大，说到这的时候情绪都有些激动，王默行急忙给他倒了杯水。
“我当时就生气了，我说要么我把工料全拆了你找别人干，要让我干就必须按照我的要求来，我没听他的，指挥大家直接将砖头都砌死。”
工头说的与王默行现场看到的情况并不一样，王默行向他确认问道：“你们把浴缸下面垫高的空隙全砌死了？”
“全砌死了！这小子还不同意，在那一直叽叽歪歪的，最后水泥不够了，工人要散开用，我说不行，必须每块砖都要用足量，先保证质量，料不够最后真漏水了不怪咱。”
“你们把浴缸垫高后还贴瓷砖了吗？”王默行又问。
“没有，我看到他买了瓷砖在屋角放着，但活干到最后我俩矛盾太大，他也没提出让我贴瓷砖，所以我们干完就走了。”
“你说水泥不够了，那你还能记住最后那些位置差水泥了吗？”
“从靠里面墙开始往外数，第四和第五块砖都没抹水泥，是直接堆在那里的。”
听到这王默行心道稳了，这两块没抹水泥的砖就是自己发现的空贴瓷砖的位置，看来陈智伟的计划是被眼前这个干活认真的工头给打乱了。
陈智伟确实想把浴缸下面最外侧预空出来好方便藏尸，可是工头为了自己干活的声誉，怕将来漏水怨到自己身上，硬是用砖头给砌死了。
那两块没抹水泥的砖头是被陈智伟扣出来的，工头干活保质保量，每块砖头都抹足水泥，所以陈智伟只能扣出来这两块砖来。
而陈智伟没找别人继续改装浴缸的原因应该是时间不够了。
工头清楚的记得他们干完活的准确日期，从这天起的第二天就是陈智伟开车去奉城接人的日子，留给陈智伟贴瓷砖的时间只有一晚上，能抠出两块砖头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工头的陈述给整个案件串联了起来，浴缸是陈智伟抬高的，哑铃是他从网上购买的，浴缸下的空隙是他扣出来的，外侧的瓷砖是他贴的，里面的残肢自然也是他藏进去的。
还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