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目标，山东（求张月票，军爷们）
翌日清晨，伴随着小太监的轻声呼唤，昨夜悲伤至极的永王朱慈炤终于迷迷糊糊醒了过来，揉揉眼睛，随后朦胧看向不停张望四周的昔日的大伴——小文子。
“小文子，发生何事？”
听到主子的轻唤，小文子环视着四周，连忙轻声细语道：“主子爷，大军似乎要开拔了。”
“那我们去哪儿啊？”昨日才失去皇兄的朱慈炤此刻也渐渐明白过来，眼下的处境不同以往，没有父皇母后，也没有皇兄，只有自己。
幸好遇到了大伴。
“听说是要去山东。”
……
营地内，将士们在忙碌收拾行装，随处可听到数道催促着的吆喝声，周围亦是有骑兵来回巡视。另一边，陆靖塘听着池有权关于眼下骡马，粮草辎重以及兵器盔甲军备的详细报告，很是满意。
昨夜议事结束决定前往山东之后，诸将皆暂时放下急功近利的心思，立即着手准备拔营向山东进军的事宜。
不曾有一人心生埋怨，不仅因为陆靖塘本是他们的上司，更是首次带领他们打了个漂亮的伏击战，缴获无数粮食辎重，更是独自深入遭顺贼占据的京师救回永王殿下。
尤其众将士亲眼目睹永王殿下被一个小太监照顾的那一刻，除了本能对其尊贵身份的恭敬之外，对率领他们起事的陆爷则更加由衷的佩服。
其很大原因便是下面的把总哨官们说了好些诸如日后永王一定即位，他们这些人的赏赐自不必说，官职人人皆可升三级的话。
将士们此刻只有一个心思，那就是跟着陆爷。毕竟，自从跟了陆爷，胜仗，地位和钱财三者皆有，谁不愿意跟着这种上司？
因此，即便陆靖塘严令大军必须加快行军步伐，每日以八十里的速度进发，下面的士卒们也丝毫没有任何怨言。
大军从通州出发，一路经过武清县，霸州，进入保定境内。
事先有李自成派去的信使，驻守保定的刘芳亮部应该不会拦截。但即便如此，陆靖塘依然命全军将士保持警惕。
果然，四月初八午时许，在车光柱派去的哨骑于城下大声说明来意后，刘芳亮派人回应可绕道行走，他们不会出城袭击。
为避免刘芳亮的怀疑，陆靖塘立即命大军继续前进，尤其在经过保定城时特意加快速度。
而车光柱所率五百骑兵则有一半在后面压阵，提防可能出现的任何意外。
所幸一个时辰后，大军安然通过，甚至一声谩骂都未曾听到，这也使得陆靖塘众人松了口气。李自成总算还是讲信用的，并未突然袭击。
之后大军在中途休整时，众人从仅有的一副舆图上确定，只需通过保定后大军便一马平川，道路畅通无阻，长驱直入济南府。
沿途州县虽有顺军余部驻扎，不过寥寥一千多人，倒不会对他们产生威胁。而且对于陆靖塘作为愧礼告诫李过的话，李自成似乎也一一听从。
听当地百姓说，不少曾占据府州县的顺军皆整顿后朝通州赶去，仅留下当地降卒。而其余许多降了大顺的明官在听说竟从北面南下一支明军后，畏惧明军算账，纷纷收拾家当逃离家乡。
那些百姓被戚玉川拦下问话时，眼神躲闪，说话的样子也战战兢兢，紧紧抓着背上的包袱，同样胆怯面前这些明军。
不过陆靖塘在得知这些情况后，便塞给这些逃难的百姓一些银子，便率军径直离去。甚至沿边州县都未让大军踏入一步，所途径城池皆秋毫无犯。
当然并不是不愿意休整，而是山东的百姓实在太苦。
虽远离贼寇四起的中原，发生的灾荒似乎也不多，但因山东并属于供给省，驻扎兵员不多，且皆为当地守军。
因此鞑子数次进关，屡次攻破山东无数座州县，虐杀宗室，劫掠钱财，掳其百姓，屠杀人质，更是放火烧城，犯下各种惨无人道的罪行。
后来加上顺军来回征战，侵袭当地秩序，引发无数动乱。
山东总兵刘泽清也因兵饷不足，士卒逃散而四处征兵劫掠粮草，使得诺大的山东满目疮痍，人烟稀少，几乎成了百废待兴的惨状。
几番蹂躏下来，山东再未复曾经繁华，只道是人间地狱。
在快要抵达德州时，陆靖塘派去的哨骑突然禀报说，前方距此二十里的德州似乎发生混乱，他远远便听到无数喊杀声四面响起，震天动地，更是发现许多四散奔逃的溃兵从德州府逃出，离得近些发现其装束似乎是顺贼！
闻言，诸将领不由脸色生变。
难道是鞑子南下了？
底下的兵卒们也似乎发现前方混乱，加上人们的议论纷纷，不禁产生了一股骚乱。
见此情形，戚玉川立即一声喝斥，镇住士卒，随即朝陆靖塘抱拳道：“陆爷，让我与二柱兄弟率领骑兵过去看看。如果前面真的是鞑子进犯，我亲自砍了他们！”
摇摇头示意其切莫慌乱，随即望向远方，仿佛可以听到那声声震耳欲聋的炮声，看到喧嚣四起的场面，恍惚间，陆靖塘突然想起前世自己看到的一份史料。
崇祯十七年，也就是1644年四月二十七日，山东德州乡绅明朝御史卢世淮、赵继鼎、主事程先贞、大学士谢陞之弟生员谢陛发动叛乱，推举逃难到该地的明宗室庆藩奉国中尉、香河知县朱帅为盟主，
并以此假称济王，号召远近，推翻大顺政权。
山东和北直隶的许多地方官绅群起响应，不到一个月就占领了山东省德州、省会济南府，东昌府，青州府，临清州。甚至席卷了北直隶的河间府，大名府，景州，沧州共四十多个地区。
他们正是瞅准李自成在山海关大败的时机，趁乱起义，这才波及到如此多的州县。
而眼下惊闻德州事变，莫非前世发生的事情提前了？
不敢耽搁，陆靖塘当即命大军向德州方向全速前进，务必要搞清楚是否真的是那次的叛乱发生，若是如此他正好借永王身份来收拢当地士绅。
若非如此，而是清兵，则免不了得有一场血战。
临进军之际，陆靖塘忙嘱咐张慎道：“若真是清兵，而我等不敌，你立即率亲兵营护送永王往南京寻武卫营黄得功！
此乃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