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鞑子来了!
鞑子的装束确实不太容易寻到,祝飞饶是寻遍整个曲阜才找到一些不重要的边角料,幸亏看上去还有些相似,否则便太假了。
所幸兵器什么的好找些,不至于大费周章,因他们曾为关宁军时便常常与鞑子交战,缴获的战利品中最不缺的便是长刀。
积年累月,很多人倒都有。
打扮好后,他便领着几十个弟兄各自跨了匹战马,趁没有人注意偷偷出城,然后嗷嗷叫着装作南下游荡的鞑子骚扰着沿途过往的百姓。
目的自是让这些百姓相信确实有鞑子进犯,然后跑回城里报信,增加陆靖塘关于此消息的可信度,避免其他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那些百姓虽并未亲眼目睹过鞑子,但是接触到的来往客商与各地的亲戚,皆谈鞑色变。
曾亲身经历过遭鞑子屠戮,幸存下来的人们但凡听了鞑子二字,浑身便吓得直哆嗦,瞬间脸色苍白,眼神不由得便寻着躲藏之地,生怕那鞑子席卷而来。
鞑子于他们眼中,手持弯刀,背负弓箭,刹那间便可取人性命,真就是勾魂使者入了凡间一般。
且那勾魂使者好歹没那么残忍,那鞑子却是凶恶无比,几乎见人就杀,牲口什么的见了便抢,根本不给百姓们留活路。
很多人形容鞑子的长相,就像那山林里的恶狼一般,长得一副獠牙,目露凶光,嘴里不时发出阴险的笑声,直叫人心慌。
因此,尚未看清楚祝飞等人的面目,那些百姓便因心底对鞑子的恐惧立即丢下包袱,慌不择路,四处仓皇逃窜。
临行之际,陆靖塘给他们下了命令,只许吓唬百姓令其相信鞑子南下,绝不可伤及任何一人。
陆爷不说,他们却也不会伤害百姓。
但若是不追上百姓倒也显得太假,故而祝飞便命手下骑兵皆翻转刀身,将刀背露于正面。继而策马追上百姓,把稳力道砸向逃亡百姓的后背。
许多百姓本就内心极为恐慌,虽并未遭刀刃袭击,却也在此极度恐惧下瞬间昏了过去。(上次我差点出车祸,就险些晕了过去……)
一路下来,少说也有几十个百姓因他们嗷嗷叫的喊声心生恐惧,加之不轻不重的刀背击打而晕在了地上。倒也不知是恐慌导致的晕厥,又或见是鞑子进犯索性躺在地上装死。
反正祝飞横竖也不会将他们如何,一阵掠袭过后便迅速离去。
曲阜
城内诸多官员,在突闻陆靖塘差人四处策马相告说是有一股鞑子的游骑南下,已有不少百姓遭劫的消息不由议论纷纷。
起初本无人愿信,不料许多百姓争相涌入城内,大声相告声称他们确实见了鞑子,其中亦有几个官员的家属为之佐证。
如此这才令众人相信果真是鞑子进犯,顿时涌现一阵慌乱,口耳相传的残暴鞑子来袭,使得官员百姓皆顿感惊慌,纷纷赶着要跑回家去躲避突遭的祸事。
仅有少数官吏惊吓之余,稳住心神,强撑着内心对鞑子的恐惧稳定城内躁动。
登临城头的陆靖塘将这一幕看的清楚,盘算着到时离开曲阜将这些乱局中仍镇定自若的官吏们打包带走,毕竟自己身边什么人都缺。
随即将一把总唤来,命其立即率人策马传令城内,从此刻起全城实行宵禁,任何人等一律不准出门。
孔家也不行。
闻言,那把总心领神会立即下了城头着手此事。
未曾想,下方一些官吏竟直接上了城头,即便面对阻拦的甲士仍执意要面见陆靖塘。
见下面有骚动传来,陆靖塘俯身看去却见一身着绿色官服之人正于值守甲士据理力争,不卑不亢,丝毫不惧甲士手中刀矛。
“让他上来。”
见状,甲士才终于放行。
那官吏一路上来,见了陆靖塘便是毫不留情地质问:“敢问将军,一股鞑子游旗就把你们吓成这般摸样了嘛?将军手中虽未有上万兵马,却仍有一两千人,然而游旗不过百余人却逼得将军竟龟缩在这曲阜城里。”
面前官吏丝毫不惧陆靖塘身边亲兵已然冰冷的眼神,更不屑于数名亲兵已然怒极要拔刀的架势,继续直言道:
“为何大明数次调集大军围剿鞑子却次次失败?可知,战前辎重齐全,兵马完善,甚至多加饷银于百姓,可结果如何?曾有几次大胜?
难道我大明连一个敢于正面和鞑子交锋的将领都没有了吗?若将军怯懦,那便请给下官一副甲胄,一柄长刀,下官亲自出城迎战!”
这一番话说的颇为昂扬激情,这位官吏的脸庞瞬间通红一片,因内心愤怒气喘吁吁,双目瞪得极大,咬牙说罢。
话音落下,陆靖塘身边一众亲兵再也忍不下去,当即拔刀架在对方的脖子上,眼神似乎要生吃了对方一般。
说他们什么都行,却是诬陷他们害怕与鞑子交战,等同侮辱他们!
须知,他们在场亲兵每个人手里皆攒有鞑子头颅不下五颗,甚至他们身上的刀疤已然可以证明曾经的功绩,未曾想尚未等到朝廷嘉奖,却被眼前此人诬陷胆小懦弱。
若真是懦弱,他们怎可能随陆爷起事!
“放下刀!”
随着陆靖塘一声喝斥,数位亲兵即使再愤怒,也只好忍下这口气收回腰刀。
“你叫什么名字?”
“赵可化,乃崇祯二年进士,现任曲阜主簿!”其答复仍然充满骨气,目光如炬。
闻言,陆靖塘并未生气,只觉得此人虽然脑子不好,却满有骨气,丝毫不惧鞑子。况且其竟然曾中了进士,想必也是有才华在的,日后倒是可随军做个文士。
即便有招揽的心思,但此刻却是丝毫不予他面子。
当即语气变冷,沉声道:“你一介小小主簿也敢对本将军放肆!可知以下犯上,乃是重罪?来人,拖下去,赏他十板子让他长长记性!”
“是!”
未等那赵可化出言大骂,当即便被早就看其不顺眼的亲兵们一把捋起袖子,一拥而上扛了下去。
不一会儿,城下便响起了数道凄厉的惨叫。
这家伙身为进士虽然一身才气,也有骨气,但为人太直。
刚正不阿,极易折断。
他曾也是崇祯二年的进士,到如今也是十五年过去,为何这么多年过去丝毫未升一步,反而沦落到县城当个主簿,陆靖塘今日见此言行大概知晓其中原因。
何况,自己兄弟们在辽东受尽了苦,随其救出永王后南下艰难至此,却被你这般文人诬陷,换谁大抵都是忍不了的。
这顿板子就当作教训吧。
一直临到深夜,夜色瞬间笼罩了大地。
此时,祝飞等人才从南门偷偷入城,与陆靖塘一同汇合。随后祝飞依旧身着那身装束引一群人趁宵禁街道无人迅速来到孔府,其余人伏在墙边静静等候命令。
“进去后,首先将孔贞堪和孔胤植二人抓起来,其余的人除遇反抗,一律打晕。”
“总爷,那要是打不晕的,该怎么办?”
“继续打,直到打晕为止。”
“是!”